第634章 宮裡的第一天：睜不開眼
文綿綿出門的時候天還沒亮，黑漆漆的，只有燈籠的光照亮方寸之地。
到了正殿，夏生歌等人已經在那裡等著她了，見她二嫂和三嫂都在低頭打哈欠，又覺得心裡舒坦了一點，看來大家都有困啊。
她不曉得的是，她的幾個嫂嫂都是在府里一家獨大，只要不進宮那就是最為自在的人，她們是起的早，但送走各自的丈夫出門上朝後還要回去睡回籠覺的，雖然不至於像文綿綿那樣睡的日上三竿，也絕對不會很早就是了。
今日這般對她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幾人出門都被凌晨的涼意驚的一哆嗦，然後就在提著燈宮人的引路下去了鳳鳴宮。
皇后已經起了，正在梳妝，梳頭的宮女慢條斯理的梳著頭髮，也沒有說進行下一步的打算，夏生歌默默的垂下了頭，她曉得現到了她主動上前說『兒媳來為母后梳頭』的時候。
但.……
她不會啊，上去胡亂梳一通不是更加惹了母后心煩？
萬一梳不好還扯斷了頭髮，到時候她還得要跪下認錯，何必呢？
反正都是錯，那就選擇讓自己舒坦一點的好了。
她都不動，姜淑也不動，她也不會梳。
前面的都不動後面的會動嗎？
文綿綿更是決定要向嫂嫂們看齊，默默的當個人肉柱子。
皇后心情本來就不好，隨著皇子們漸大，皇上來後宮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也無心選妃，三年了後宮都沒進過新人，大家也沒什麼寵可以爭，日子過的淡然。
昨晚皇上好不容易來了，那可是本月來的第三回，結果宿在一個才女的屋子裡。
那才女三年前進的宮，一直和透明人一樣，也不曉得皇上怎麼就想起她來了。
本來是想著等著六個兒媳婦來討她歡心，讓她高興高興，結果更氣了，一個個都是啞巴嗎？
見皇后的面色越來越不好，伺候的嬤嬤讓梳頭的宮女動作快些，如此那宮女瞬間就手腳麻利了。
梳了頭就得要伺候皇後用早膳，妯娌六人一溜的站著，最後還是夏生歌硬著頭皮上前去布菜，其餘幾個全都當肉樁。
食不言寢不語嘛，不能說話。
好在皇后還要去給太后請安，也不敢蓄意刁難磨磨蹭蹭，很快她們就一起去了鳳棲宮，皇太后已經像一座菩薩一樣坐著了。
面對眾人的請安也沒看出來多高興，想想也是，任誰混到了最高的位置，每天早上都要還要被拉起來坐著等著眾人的請安，心裡只怕也不會覺得多開心。
「你六個難得一起住在宮裡，稍後就留在這裡說話吧。」
「皇後去忙吧。」
皇後福禮退下，很快就有人來傳各宮的妃嬪來給皇太后請安，皇太后淡淡的開口，「今日免了。」
此刻天都還沒怎麼亮，接下來妯娌幾個要伺候太後用早膳，好在太后喜歡自在，讓她們都坐下一塊兒吃了。
妯娌六個倒是暫時緩了口氣，兄弟六個還在折騰，請了安后還要跟著他們英明的父皇去演武場打拳，說要強身健體；
打完了拳頭簡單擦洗一下就時候要平心靜氣了，大家開始坐著看書，當皇帝的人嘛，那必須文武雙全。
又看了小半個時辰才用早膳，早膳倒也沒有大魚大肉，油油膩膩，粥兩樣，各色點心三樣，小菜兩樣，端來的時候已經只有溫溫熱了，吃起來實在是算不上舒坦。
用過早膳整理衣衫，然後上朝。
昨日都看了那麼多的奏摺了，今日肯定要拿出來說一說啊，這是展現能力的時候，也是爭取皇帝的肯定和百官肯定的時候，馬虎不得。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兄弟幾個又馬不停蹄的回到了常憂殿，屬於他們的桌子上又堆上了摺子。
華旌雲已經默默的翻了好幾個白眼，坐在他對面的是五皇子華旌欽，正在偷摸打哈欠，憋了一眼眶的淚。
華旌昌說了，「今日動作要快點，有什麼拿不準的就拿出來議一議。」
「用過午膳咱們還要處理自己的一攤子事，要是看不完，晚上就只能點燈熬油了。」
華旌昌、華旌勝、華旌暉三人都認真的翻看了起來，華旌真、華旌欽、華旌雲三個才一臉無奈的開始翻看。
屋子裡很快落針可聞。
隔壁的御書房空無一人，因為無事一身輕的皇帝帶著他的大將軍逛園子去了，看著滿園的鮮花盛放，皇帝背著手深吸了一口清晰的氣息，「朕好似已經許久沒看到早上的花了，當真是格外艷麗嬌嫩。」
說著瞥了他的大將軍一眼，「你這武夫怕是理解不到朕此刻的心情。」
文書勉笑了笑，「末將不僅好久沒看過早上的花，連下午和傍晚的花都沒見過，今日也是託了皇上的福。」
「要說這味道的確好聞，這氣息呼吸到身子里，是舒坦。」
皇帝得意的笑了，「怎麼樣，朕這個點子是不是妙的很。」
「那些混賬想要坐朕的位置，朕就提前給他們機會感受感受，這皇位可不是那麼好坐的。」
「現在是他們六人一起批閱摺子，處理一部分的政務，要知道這些都是朕一個人看的啊，要不是內閣會篩選掉一部分的廢話摺子，朕終有一日要變成摺子。」
「都覺得朕風光，誰曉得朕過的多苦？」
當他不想多睡會兒？
當他不想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
不說這些，就是寵幸哪個妃子的時間長了點兒，那些混賬內侍都不答應啊。
動不動就龍體要緊，聽都聽煩了。
文書勉忽然想到，在某年，那時候的皇上正值壯年，對房事正是有興趣的時候，恰逢後宮進了個嬌滴滴的美人，皇上便有些放縱自己。
每當在興頭上的時候內侍就會一直提醒『皇上，龍體要緊』『皇上，差不多了』.……
只要皇上不管不顧，只顧自己盡興，那麼第二日必要見到太醫。
太醫那是苦口婆心的勸說，連皇后都去求了太后，請太后勸誡皇上不可放縱。
好在太后懂兒子，將太醫和皇后都斥責了一番。。。
見他低頭偷笑，皇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肯定在想朕的糗事，肯定！」
文書勉忍住笑意，拱手，「末將沒有，末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