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震顫

  藍果！


  給我開門站在我面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是藍果！


  做夢也沒想到藍果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被瞬間出現的藍果震驚了，震動了，震顫了。


  而藍果，似乎也同樣為我的出現感到驚訝驚呆和驚嚇，臉上帶著極度不可思議而又驚喜的表情。


  當初我離開林州，誰也不沒有告訴，周圍的人誰也不知道我去了哪裡。


  老三在林州和我碰頭，他同樣也沒有告訴林州的圈內熟人我的去向。


  看著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我的藍果，我明白她是做夢也想不到我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敲葉梅家的門的。


  顯然，葉梅沒有告訴藍果我在海州的事情。


  我現在進退兩難，進，藍果在表姐葉梅家裡，退，那樣似乎會讓我更難堪。


  我獃獃地站在門口，看著帶給我極度羞辱一度讓我的心如刀割的藍果，這個背叛了我的女人，這個給我帶了准綠帽子的女人。


  之所以說是准綠帽子，是因為藍果和我還沒有定親登記，那時她還只是我的未婚妻。


  我呆立在門口，藍果同樣木獃獃地站在那裡怔怔地看著我。


  藍果的眼神里還帶著幾分驚喜。


  看著這幾分驚喜，我感到陣陣心痛，還有陣陣噁心，想嘔吐的感覺。


  「誰來了……」這時，葉梅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接著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


  看到呆若木雞的我，葉梅似乎隨即明白了什麼，忙說：「楚天啊，來，進來坐。」


  葉梅的出現暫時緩解了我和藍果之間的尷尬緊張氣氛，藍果似乎也回過神來，忙閃身讓開路，我進了葉梅家客廳。


  葉梅招呼我在沙發上坐下，藍果站在客廳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神情極其尷尬。


  我感覺得出藍果此時心裡的矛盾和猶豫。


  葉梅看看我，又看看藍果，說：「藍果，這是楚天，你們早就認識是嗎？」


  藍果看著葉梅，點點頭。


  葉梅繼續說：「你剛進門，我還沒來得及給我介紹，楚天和我在一家旅行社工作，都在四海旅行社，楚天現在在我們旅行社是副總經理……」


  藍果不由又看了我一眼，似乎為我現在的位置感到一些意外。


  葉梅又對藍果說：「藍果，上次我回家你和我說的那個……男孩子，是不是楚天？」


  藍果咬咬嘴唇，又點點頭。


  葉梅笑了：「真巧，你們原來是熟人……既然是熟人，那我就不用互相介紹了，你們坐吧，我去廚房弄飯。」


  說著，葉梅又進了廚房。


  藍果站在我對面，帶著默默而傷感的眼神看著我。


  我打量著多日沒見的藍果，藍果還是那麼漂亮俊俏，只是神情顯得有些憔悴，只是比以前瘦了不少。


  想著和藍果曾經的花前月下耳鬢廝磨，想著和藍果昔日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語，想著藍果和馮雲飛在我們出租屋裡的混亂和醜陋，我的心再次震顫，再次如刀割，再次感到了針扎一般的疼痛和酸楚。


  我站起來直接去了廚房，葉梅正在忙乎著炒菜。


  「葉姐，她啥時來的？你怎麼沒告訴我。」我問葉梅，早知道藍果在這裡，我打死也不會過來的。


  葉梅回頭看了我一眼，帶著抱歉的語氣：「藍果來海州也沒和我提前打招呼，直接就坐火車來了，剛進門沒十分鐘，我還沒來得及和我說呢……」


  原來如此，我默然嘆了口氣。


  葉梅接著說：「藍果來海州，是因為在老家混不下去了，想來海州找個新工作，海州她又沒有熟人，就投奔我來了。」


  想起老三和我說過的關於藍果的近況，看來不假，她在老家混不下去，竟然就想到了來海州，來投奔表姐。


  如此說來，藍果來海州是不會一時半刻離開的了，要在這裡找事做。


  而且，藍果還會暫時住在葉梅家裡，和我住對門。


  看著我無精打採的神情，葉梅小聲說：「在你來之前，關於你，我沒有和藍果提起任何一點，她並不知道你在海州的，更不知道你在四海旅行社做事。」


  我說：「我來這裡，本來是想請你出去吃飯的，今天剛發了工資。」


  葉梅說：「我這已經開始做飯了，既然你來了，就一起在我這裡吃吧，出去吃飯，我這一鍋菜糟蹋了，而且，藍果在，我也不能扔下她和你出去，還有，你也不能走了，走了，大家會更尷尬……」


  聽葉梅說的在理，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了廚房，回到客廳。


  藍果這時已經坐在沙發上，看我回來，抬頭看著我，眼圈突然一紅。


  我坐到藍果對面，看著她。


  既然見面了，既然無法迴避，那就面對吧。


  半天，藍果說：「你……沒想到你會在這裡……我……這麼久……不知道你去了哪裡……」


  藍果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語無倫次。


  我抬頭看著天花板，使勁呼了口氣：「是的，我在海州，四海之大，我哪裡都能去。」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也在顫抖。


  藍果繼續顫抖著聲音說：「那次……你不辭而別之後，我到處打聽你的下落，可是，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裡……這麼些日子，我一直在找你……沒想到今天在表姐家遇到了你……」


  我緊皺眉頭，毫不客氣地說：「藍果，我和你還有關係嗎？你到處找我幹嘛？你有資格找我嗎？」


  「我……我……」藍果的嘴唇哆嗦著。


  我繼續毫不留情地說：「在馮雲飛這個狗雜種把我開除之後，你和他都做了些什麼？你自己心裡不知道？在我失業后，你毫不猶豫背叛了我們的感情，背叛了我對你的一片真情，毫不憐惜地將我置於一個男人最不能忍受的恥辱之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有臉找我，你不覺得這很可笑而又可惡嗎？」


  面對我的痛斥，藍果滿臉羞愧，有些無地自容的樣子，似乎她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說了。


  我心中此時充滿了極度的憤懣，繼續說：「我告訴你，藍果女士，我們的曾經，已經成為永遠的過去，已經被我掃進了不堪回首的垃圾桶，雖然我們今天在這裡巧遇，但是，再見已成陌路……」


  說完這話，不知為何，我的心裡感到了隱隱的痛，痛得想要窒息。


  藍果的眼圈又紅了，低頭看著地面，喃喃地說：「是的，我知道我自己做了什麼愚蠢的事，我知道自己犯渾做錯了什麼，我知道我深深傷害了你，我知道自己不容寬恕……可是，楚天，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不，絕不！」我打斷藍果的話，毫不客氣地說，「事實就發生在我眼前，一切我都親眼看到，我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甚至，如果不是今天身不由己的巧遇，我看都不想再看你一眼。」


  聽了我的話，藍果忍不住掉眼淚了。


  換了以前看到藍果流淚，我會心痛不已，會把她摟在懷裡吻干她的淚水。


  可是，此時，在我的眼裡在我的心裡，我沒有任何憐惜之感，我感覺這彷彿就是鱷魚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