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不共戴天

  在榮老爺子四周站著四個戴墨鏡穿黑色西裝的平頭年輕人，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知道這是榮老爺子的隨身保鏢。


  看我向榮老爺子走近，他們都關注著榮老爺子的表情，又在關注著我的舉動。


  我先沖這四位保鏢點頭笑了笑，然後和榮老爺子打招呼：「嗨，老爺子，您好啊。」


  榮老爺子沖我招招手，點點頭：「小楚，你過來。」


  看到我和榮老爺子互相招呼，四個保鏢放心了，轉過身，背對我們看著四周。


  榮老爺子夠氣派的，出門晨練還有四個保鏢隨同，同為富豪級的大老闆，麥蘇一個都木有。


  我走到榮老爺子跟前站住：「您老來鍛煉身體了，您老最近身體不錯吧？」


  榮老爺子看著我，突然笑了：「小子，你放心，我的身體還行，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我呵呵笑了：「我啊，希望老爺子身體永遠健康，長壽百歲。」


  榮老爺子哼了一聲：「真心話？」


  我誠懇地點頭：「對，絕對是真心話。」


  「恐怕有人暗地祈禱我早日升天吧？」榮老爺子邊說邊坐在旁邊的連椅上。


  「怎麼會呢？誰會那麼居心叵測呢？」我坐在榮老爺子旁邊。


  「別的人我不敢肯定，但麥蘇保證是這樣想的。」榮老爺子說。


  我看著榮老爺子：「老爺子，這您可是百分之百想錯了，麥董事長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榮老爺子又是一聲哼笑：「小楚，你小子是吃誰的飯說誰的好話，腦瓜子挺會轉悠。」


  「這和吃誰的飯無關，我說的是實事求是的話。」我心平氣和地說。


  榮老爺子斜眼看著我：「最近四海集團搞了一些小動作，你出力不少啊，看來你是鐵了心要為四海買賣命了。」


  我微微一笑：「拿著四海的俸祿，自然要為四海做事，這是職責，必須的。」


  榮老爺子說：「四海給了你多少好處你要這麼死心塌地賣命？」


  「我在四海拿的好處和我的職級是想對稱的，沒有其他。」我說。


  「我給你雙倍的好處，給你更高的職級，來不來？」榮老爺子說。


  「不來。」我斷然搖頭。


  榮老爺子笑了：「我知道你會如此回答我，小子，你還不了解我的脾氣性格，越是遇到你這樣的主兒，我還越有興緻，我就喜歡倔驢一般的小子，喜歡有本事又忠心耿耿的人，楚天，我早就說過，你早晚會是我的菜，不管你現在如何向四海表什麼忠心，不管你現在在四海做什麼。」


  我嘆了口氣：「老爺子，人各有志，請勿勉強，您這又是何必呢？我既然選擇了在四海做事，就會盡職盡責做下去，我有我做人做事的底線和準則，這麼說吧，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不管現在正在發生什麼，不管今後又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四海的。您老真的不用在我身上動什麼心思了……」


  榮老爺子微笑著：「年輕人，這話不要說得太早，人這輩子，過去你無法改變，現在你可以斷定，但以後，誰也無法預測。我看中你，不僅僅只看中你的所謂能力，更重要是看中了你的人品。我堅信一個道理，在職場，一個人的做人永遠比做事更重要。」


  我點點頭：「您這話說的有道理，要做事，先做人，其實，如果我現在背叛了四海投奔你，恐怕老爺子你也不會瞧得起我。」


  榮老爺子說：「其實呢，還有一句話，要識時務者為俊傑，叫士為知己者死，叫千里馬易得，而伯樂難求。做事眼光要放長遠，你以為四海會有明天嗎？你以為在海州一山能容二虎嗎？別以為四海目前有些小發展就以為四海坐定了海州的江山，我告訴你，在海州，榮氏是旅遊行業的老大，過去是，現在是，以後還一定是。海州只要有我榮氏在，就絕對不會有第二家敢和我平起平坐……」


  我默默地看著榮老爺子：「老爺子，我這個人呢，第一不會識時務，第二也不是千里馬，我不值得你對我如此高看。還有，我知道在海州旅遊行業的老大是榮氏，榮氏在海州的基業和實力是當仁不讓的頭牌，可是，這世界很大，旅遊市場也很大，我認為，這廣闊的天地足以容納榮氏和四海並存，大家可以共同發展，為何一定要一家獨大不能容忍其他家的存在呢？您認為四海的發展和存在一定就會對榮氏構成威脅嗎？你認為四海的發展和存在就一定會動搖榮氏的老大地位嗎？其實，兩家攜手共進，我認為是最好的情況……」


  說這話的時候我想起了美國的亞洲再平衡戰略，美國處心積慮要打壓遏制中國的發展，而習大大的胸懷則寬廣多了，他說過一句經典的話：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寬廣的太平洋有足夠的空間容納中美兩個大國。


  同樣，偌大的海州也有足夠的空間容納四海和榮氏兩個集團。


  榮老爺子點點頭：「小楚，或許你的話有些道理，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單純作為四海集團，它的發展和存在並不是我最在意的，但是，只要那個臭丫頭在四海執掌一天，我就一天容不下四海。我就非要把四海乾掉不可！」


  榮老爺子的聲音不大，但我聽出了其中的殺氣。


  我知道榮老爺子說的臭丫頭指的是麥蘇。


  我說：「老爺子，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對麥董事長有如此深的個人成見，當然，我也不想知道，那是你們的個人恩怨。但我想說，你對麥董事長的個人成見里或許有什麼誤會在裡面，或者，是你個人的心胸太過於狹窄了，從年齡來說，你是長輩，麥董事長是晚輩，你何必為過去的什麼事至今耿耿於懷抓住不放呢？俗話說，相逢一笑泯恩仇，冤家宜解不宜結……」


  「住口！」榮老爺子突然勃然怒了，「就憑你和毛頭小子，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你有什麼資格來給我說教？混賬——」


  我一看榮老爺子怒了，閉嘴不說話了。


  榮老爺子的胸口起伏著，伸手指著我：「小子，我告訴你，我和那臭丫頭的恩怨，不用你來和稀泥，只要那個臭丫頭一天不離開海州，我就一天不會放過她，我就一定要搞死四海。我和那臭丫頭，不共戴天，沒有她，我就不會失去唯一的兒子，沒有她，我榮氏集團就不會落得個到現在都沒有繼承人，落得個我老頭子一把年紀不能隱退的現狀……」


  看榮老爺子的神態，他對麥蘇心裡是帶著極度的仇恨的，他還是把自己失去兒子的原因歸結於麥蘇。


  我不知道當年麥蘇和榮鵬飛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了榮鵬飛的那場意外，但從榮老爺子的口氣里，是麥蘇導致了這一切悲劇的發生。


  我不由心裡嘆了口氣，要是榮鵬飛還活著，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或許麥蘇已經是榮家的兒媳了。


  當然，如果榮鵬飛還活著，或許也不會有今天的四海存在了，或許麥蘇已經是一個賢妻良母了。


  如此說來，命運改變了一個人，命運造就了今天的麥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