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東方默馨的心事
「我想聽你自己和我說，而不是我去問你！」東方默馨聽到洛辰的話，止住了腳步停駐在原地許久不做聲，低著頭，在這黑暗的環境之中，洛辰竟然有些看不清東方默馨的神色，他知道，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和東方默馨說過，看著一向活潑愛笑的東方默馨如今這等狀況，洛辰心中不由得一痛！
「我……我身上有著一樣東西，一樣可以令整個大陸乃至虛無界的眾神們都為之瘋狂地東西！」洛辰略加思索了一番，他知道，這件事情也該和東方默馨說了，刻意的去隱瞞，有時候，才是最大的傷害！
「黑暗之眼？對么？可是，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答案！」東方默馨猛然抬起頭來，看著洛辰，那失望的眼光射過來，洛辰覺得臉上是潑了一盆冷水。東方默馨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哭腔，但是個性好強的她，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來。
「死而復生之人，剎那永恆？你當我真的是一個傻子，不明白其中的真意嗎？嗯？這廣宇之中，除了黑暗之眼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還能有什麼力量能夠死而復生？可是，我要的答案，不是這個！」東方默馨聲音越來越高昂，看著洛辰的眼神愈加的絕望，他到現在，難道還想隱瞞著他的感情？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那我就好好的講述一番！」洛辰自然知道東方默馨的意思，但是在冰雪神殿的某處，還有一位默默等待著他的倩影，他不忍心辜負，也不能辜負！
「我本是冰雪之城邊緣的一個貧瘠的鄉村裡面的一個村民，我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我只知道，我的母親，對於那個男人非常的崇拜，但是每當我向母親發出疑問的時候，我的母親總是將那一顆懸挂在我脖子上的紫色珠子拿出來，告訴我，我的父親，是因為這個東西而死的，而這個東西是什麼，我的母親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東西是要用生命守護的東西。」
「後來……後來，我的母親也去世了，那年，我才六歲，其實對於母親，我也知之甚少，我聽村長說，我的母親當初帶著我從天而降，身負重傷，是村長把她救了下來，因為長相與村子中其他人不一樣，因此我的母親剛開始被村子的人排擠，但是她卻頑強的生存了下來，一己之力撫養我六年！」
「我跟著村長生活了，但是村長也有自己的家人，村長的家人嫌棄我，村落里的孩子們欺負我，當我舉起拳頭反抗的時候，當我一拳將那個一直帶頭欺負我的孩子打倒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個世界，唯有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才不會有人欺負你！當年，這件事的後果便是，整個村落的人都討厭我，村長也將我趕出了他的家，我只能在外面過著流浪的生活，渴了，就喝一點冰雪融化的水，餓了，就去偷東西吃！那年，我十歲！」
「當某一天我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冰雪不再寒冷，眼前有無數冰藍色的光點圍繞在我的身邊，剛開始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我卻知道，我對於冰雪已經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冰雪指引著我去狩獵，遇到混混什麼的，是冰雪保護著我，那年，我已經十三歲了！」
「那天，我與一頭巨大的狼戰鬥，我知道我是沒有什麼勝算的，但是如果不與它爭鬥的話，我將會被它咬死，拖入洞中成為它的食物，在我全身被咬的都是傷口的時候，是那些冰藍色的光點救下我了，我發現，我竟然可以操縱一些冰雪了，想了想自己應該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而那年，我已經十六歲了！」
「那一夜，一個很強大的人出現了，他帶著很多人來到了我們的村子，聽一些人說，他們是強盜，見到他們進入村子之後，肆意的屠殺村子裡面的眾人，我本能的想要逃跑，但是仍舊被他們發現，一刀便將我殺死，這年，也就是今年，我十八歲！」
「你是，你是聖級大盜亞托克斯屠殺的那個村子所殘留下來的人？」東方默馨聽到洛辰講述至此，不由得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這麼大的事情，她自然也是聽東方塑說了，那個村子當初被屠殺一空，到處都是屍山血海，斷壁殘桓，沒想到洛辰竟然是那個村子的人！
「是的，但接下來，才是重點！」洛辰聽到東方默馨的話，看了一眼東方默馨，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飄向了無盡的夜空，彷彿陷入了某種久遠的回憶，淡淡的說了一句，開始了後續的訴說！
「黑暗之中，我聽到了一聲質問，那個聲音神秘而又霸道，彷彿是從遠古傳來的聲音，荒涼而又縹緲，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它問我想不想要力量，足以改變命運的力量？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但是，在獲得力量的同時，我要先進入地獄，完成它的任務！而這聲音的主人，自稱是黑暗之眼！」「它讓我先上刀山，然後再下火海，達到火海的另一端，地獄之中，全都是惡鬼邪魔，一個個陰兵不斷地壓著惡鬼去受罰，刀山之上，屍骨嶙峋，火海之中，一聲聲靈魂的痛苦吶喊不斷地襲上心頭，鬼差看到了我，想要壓我入輪迴，我拚死抵抗，誅殺了兩隻鬼差，奪得了可以安穩度過火海的無底船！」
「坐著無底船，我行駛在火海之中，又看到了那些將我們村子屠戮殆盡的強盜們，他們一個個都在火海之中，被那無盡的火焰烘烤著，身上血肉一片焦黑，我心中怒火中燒，出手將他們直接湮滅，使得他們魂飛魄散，而我也獲得了黑暗之眼的認可，它將力量送給了我！而那個時候，我也真真正正的開始蛻變復活，變成了現在的我！」
「醒來之後，我發現我在一個車廂里，睜開眼一看，一個猶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孩，正關懷的看著我，我才知道，我已經不在我的村落了，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掙扎著從車廂中起身，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力量，心中高興地同時，卻也有了一絲空虛，有了力量，還有了黑暗之眼的古老智慧，但是村子沒了，我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我迷茫了！」
「趕車的老者，是女孩十分敬重的老人家，女孩稱他為劉叔，劉叔為人相對有些古板，但是卻一心為了女孩好，怕我壞了女孩清白，與我賭鬥一番，我將他打敗了，當我要殺了他的時候，女孩阻止了我，看著女孩柔弱的眼神，想到女孩之前救了我，我放了劉叔，那時候我才知道，女孩叫沐冰凝，自那以後，女孩的眼神不斷地在我心中浮現，我才知道，我活著，或許便是為了守護這份美麗，這份柔弱！」
「接下來，我們到了冰雪神殿，冰凝與冰雪神殿的眾人，十分歡迎我，冰雪女皇洛絲和大祭司阿奎利斯也很器重我，然後我幫助冰凝收服了冰雪神殿的神器零度冰花，教授了冰凝一系列技能，那時候我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個柔弱但是卻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而她，也對我動了真心，我才終於明白，我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不錯，內心的空虛與無方向，被冰凝給填補了，而我知道，這一生，我只會為冰凝而活！」
「所以，當約瑟·克里克對冰凝動了歪腦筋的時候，我便出手廢了他，潘森·克里克與我下生死斗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將他擊殺掉了，克里克家族的人來找場子，我也絲毫不懼，即使沒有達到聖級，但是藉助黑暗之眼的力量，我也將他們的長老，利斯特·克里克擊殺！」
「我知道我把事情鬧大了，冰雪神殿之中，我施展魔法，冰凝暫時陷入沉睡，冰雪女皇與大祭司知道我想以一己之力解決克里克家族的事情，竭力阻止我，但在我的請求下，冰雪女皇她們這才放手，隨後我到達了克里克家族的駐地，引動天地間的冰雪之力，湮滅了克里克家族的所有旁系，引來了沉睡在黑暗之眼中的惡魔，湮滅！」
「湮滅一出手，便將整個克里克家族的人幾乎完全覆滅，集合冰雪之城的所有力量，才將還未覺醒力量的湮滅再度打入沉睡之中，隨後，隨後我便被傳送到了萬象森林，黑暗之眼也陷入了沉睡，在萬象森林晃了幾天之後，我結識了孫興大叔他們的冒險團與傑斯他們，再然後，便遇到了你，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所以，所以這就是你一直隱瞞著我的理由？你明明知道，我是不會出賣你的，你明明知道的！」東方默馨聽完洛辰的講述，尤其是聽到講述冰凝的那個時候，心中不由得一痛，但仍舊抱有一絲希冀的朝著洛辰吼了一聲！
「我不是有意的！我向你……對不起！」洛辰內心有些愧疚，看著東方默馨，默默地想要解釋一句，想要向東方默馨承諾以後不再向她隱瞞自己的一切，但是，他知道，他無法向東方默馨承諾什麼，只能默默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呵呵，對不起？我，原諒你！畢竟，我也只是一個局外人而已，不過，還真是慶幸啊，慶幸你遇到了冰凝姐姐，給了你活下去的意義啊，這樣我才有機會能交你這個朋友呢！」東方默馨慘然一笑，自己是什麼人？相對於洛辰而言，自己只是他的一個朋友而已，連他一個承諾都得不到，僅僅只配得到一句對不起，真是羨慕冰凝姐姐呢，原來，冰凝姐姐給了洛辰活下去的意義，怪不得，怪不得洛辰如此傾心於冰凝姐姐，怪不得！想著想著，東方默馨眼中不斷地流下了一滴滴清淚！
「別這樣！！！」洛辰看著東方默馨如此，想要伸出手來將她抱入懷中，手伸到一半，他卻慢慢的放了下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以什麼理由來安慰東方默馨，有些事情，到了現在，他心知肚明，但是，他不能！「本小姐乃是堂堂蜀山大小姐，你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東方默馨聽到洛辰的話，哭著看著洛辰，手一甩，對著洛辰呵斥了一聲，心中五味繁雜，腦海中一片空白，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我，至少，是你的朋友，你的手下！」洛辰看著狀若癲狂的東方默馨，心中猶如刀割，一把抓住了東方默馨的手，然後目光堅定的看著東方默馨，一字一句的說道。
「本小姐不需要，本小姐不需要！！！」東方默馨聽到洛辰的話，用力的一甩手，將洛辰的手臂甩了開來，然後手中劍指一凝，腰間的白玉劍直接出竅，化作了一柄巨大無比的長劍，其上匯聚出了強大至極的威勢，對著洛辰狠狠地劈了下去，想要將洛辰劈成兩半！
「來吧！！！」洛辰感受到東方默馨的怒意，心中的愧疚仍舊無法消散，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巨劍，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等待著東方默馨將這一劍劈下來，如果這一劍能夠讓東方默馨的心裡好受一些，那也值了，洛辰如是想到，臉上的神情也變得相對放鬆了一些！
「你這個混蛋！！！」東方默馨看著面前閉上雙眼，一臉等待著死亡的洛辰，劍指再一轉，即將劈向洛辰的巨劍懸浮在了洛辰頭頂，只差一寸的距離，便巍然不動了，隨後東方默馨再一轉劍指，巨劍直接在空中轉了兩圈，東方默馨騰空而起，踏著巨劍，飛向了遠方，只留下了一句恨意十足的話語，消失在了洛辰身邊！
「默馨！！！」洛辰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看著遠處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的東方默馨，眼中流露出了一種名為傷感的情感，他靠著身旁的一棵大樹，目光飄向了遠方，回想著自從遇到東方默馨以來的所有經歷，最後嘆了一口氣，手中凝聚出了一柄冰魄劍，劍指一凝，御劍術一運，便向著仙劍客棧飛了過去！
……
「洛辰老弟！」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洛辰，傑斯想到了剛剛東方默馨回到了客棧之後，一言不發的便沖向了客房之中，將門關住后，便沒了聲音，而露琪害怕東方默馨會出什麼事情便也跟著一起進了房間，只留下自己一個人等待著洛辰，此時見到洛辰這個模樣，傑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張了張口。
「我沒事，默馨她，回來了嗎？」洛辰擺了擺手，對著傑斯示意了一下，然後發現這偌大的客棧之中，除了還在喝酒的其他俠士之外，就連李大叔也不在，洛辰想到了剛才哭泣著飛向遠方的東方默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抱著一絲希冀，問了傑斯一聲。
「默馨沒事，已經回房休息了，露琪在陪著她！」傑斯搖了搖頭，向洛辰說了一句，他不知道洛辰與東方默馨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知道，這些事情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是很重要的，於是也沒有多問。
「我累了，休息吧！」洛辰得到了傑斯肯定的答覆之後，神情稍微有些放鬆了，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上了腦海，洛辰有些重心不穩，還好傑斯及時將他扶住，這才沒有跌倒，他對著傑斯搖了搖頭，再次挺直了搖桿，向著傑斯說了一聲，然後二者便一起進了客房，去休息了！
「洛辰老弟！我不知道你和默馨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想告訴你的是，要忠於自己的內心！」回到房中之後，傑斯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兩壇酒，放在了客房中的圓桌上，倒滿了兩杯。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洛辰，另一杯，直接一飲而盡，然後對著洛辰默默地說道。
「我給不了她任何承諾！」洛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第一次喝酒的他，因為這酒的辛辣，而被嗆得咳了兩聲，臉上也浮現了一抹紅暈，眼中閃過了東方默馨絕美的容顏，語氣之中，盡顯悲愴！
「死而復生之人，唉~黑暗之眼啊！」傑斯將兩杯酒再次倒滿，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當看到洛辰負氣而逃的時候，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洛辰身上的黑暗之眼呢？畢竟，這件事情，當初天界的鷹眼將軍也參與了，作為天界高層之一，他與露琪又怎麼不知道呢？洛辰之所以能夠復生，除了黑暗之眼的力量，不會再有其他可能！
「艾麗絲預言中的傳承者，就是你吧？」傑斯看著窗外，將話題轉移了開來，然後向著洛辰問了一聲。
「是！」洛辰知道，這些事情，傑斯他們早晚會知道，當下便點了點頭，肯定的回答道，他相信傑斯不會告訴別人！隨後再次將酒一飲而盡。
「洛辰老弟，喝完酒之後，休息吧！明天天氣會很好！」傑斯嘴角輕輕一揚，洛辰與東方默馨的事情，只能靠他們自己去解決。
「好！」洛辰點了點頭，這一頓酒，喝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