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臉瞬間白了
回家后,蔣禹清第一時間被催著去換了身衣服。在蔣二伯繪聲繪色的描述下,家裡人都知道,蔣禹清又救人的事兒了。
蔣老頭兒欣慰的摸了摸她的頭:「我孫女兒好樣的。」
沒過一會兒,趙六指親自來了,見面就跪下給蔣禹清磕了個響頭。
嚇得蔣爹忙給他拉起來道:「你個當長輩的哪能對她行這麼大的禮,會折她壽的。」
趙六指摸著淚道:「小三兒,多虧你生了個好女兒。若不是清寶,我家喜秋今兒就沒了。」
蔣文淵特別理解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拍拍兄弟的背:「沒事兒了,她是大夫,這是她職責所在。」
蔣禹清給配了退燒以及治療風寒感冒的葯,詳細的說了用法用量。另外配了定心安神,以及調理用的中藥。
女孩子,大冬天的掉冰水裡泡了那麼久,若不及時調理好了,往後每個月那幾天難受不說,將來恐子嗣有礙。
趙六指付了錢,捧著藥包千恩萬謝的走了。
蔣禹清把「死人」救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村,並且風一般的傳到了外村……
年三十上午,蔣禹清帶著二白去了趙六指家。趙喜秋雖然還沒醒,但脈搏平穩有力,已經沒事了。
趙六指眼裡布滿血絲,卻是滿懷欣慰的說,多虧她的葯,昨天夜裡起了兩次燒都降下去了。
天亮的時候,孩子開始喊餓,兩口子給她餵了一小碗白粥,她吃完后就睡著了。
臨走前蔣禹清特地叮囑,那些調理的葯從今天就開始熬,哪怕明天是大年初一也得吃,別因為顧忌「年初一不吃藥」的俗禮,耽誤了她的身體。
趙六指夫妻對她是心服口服,哪有不應的。
年夜飯在熱熱鬧鬧的爆竹聲中開始了。
蔣家的大廳里一氣兒擺開三桌,主子兩桌,僕從們一桌。同樣的菜色,也不用屏風遮擋。
大家都辛苦了一年了,應該好好坐下來吃個飯。
男人們喝的是茅台,女人們受不了白酒的烈,就換成了葡萄酒和果汁。葡萄酒是蔣禹清用靈境里的葡萄釀的,口感特別好。
果汁也是靈境里的鮮果現榨的。
年夜飯一直從申初吃到了申末。收了桌子,又擺了鮮果瓜子點心開始聊天。
入夜,孩子們一起跑到院子里放焰火。
明明滅滅的火光里,哥哥們的笑聲回蕩在夜空里,蔣禹清回頭看著燈火通明的屋裡,長輩們喝著茶慈愛的笑看著這一切。
她想,這就是過年一定要回家的意義。
初一,父老鄉親們相互拜年。大家看她的眼神,愛護中更多了一份從心底升起敬意,甚至還有直接喊她小神醫的。
趙六指一家都來了。這對兒憨厚的夫妻,把蔣禹清按著在椅子上,讓女兒喜秋結結的實實的給她磕了三個響頭。
搞得蔣禹清是哭笑不得,只得受了。旁人說,她該受這禮。蔣禹清也確實受得起,只是叮囑她和必按時吃藥,別怕苦,堅持吃上一個月,以後就什麼事兒也沒有了。
初二,蔣禹清跟著爹娘哥哥去了秀水灣外祖家,又受到了外公一家的熱情歡迎。
她外祖母更是逢人便誇她有本事。進京一趟,還給自己撈了個縣主回來。
其間,陸秀兒和丈夫高衝過來了,拜過年說了些吉利話,坐了會就走了。
陸氏詫異道:「我怎麼覺得她比去年瘦了許多,焉噠噠的,如今見著我連頭也不敢怎麼抬了。」
她娘郭氏撇了撇道:「能不瘦么。姓高的也不是什麼好人,今年初納了房小妾,又生了個兒子,寵得很。
那小妾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成天的在丈夫面前挑事,高沖對她如今也就面子情了。」
陸氏想起從前自家相公還未發跡時,陸綉兒在她面那前囂張勁兒,如今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也是唏噓。
在家的日子,每天都很快樂。
早辰起來,就去後院給寶貝菜菜們催催長。家裡每天都能吃到新鮮美味的反季節蔬菜,都是她從靈境里拿出來的。
大人們都知道怎麼回事,孩子們要麼不問,問就是外頭孝敬的,溫泉莊子上長的。
因著零州府的糧食大豐收。
靈境里功德碑上的刻度刷刷的往上漲。玉碗里凝結了四滴靈乳。這玩意兒只一滴就能增加十年壽命。
蔣禹清一次性將四滴全部取了出來,偷偷混在茶水裡給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一人一滴喝了下去。
喝完靈乳后,他們花白的頭髮會在兩個月內慢慢的變黑,身體也會變得年輕態。
別人也只以為他們心態好又保養的好,才會越活越年輕,根本不會聯想到她身上來。
至於父母和其他的親人,便只能暫緩了。
初七日,家裡來了兩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零州同知的夫人,於夫人和她女兒於嫣兒。
於夫人姓曲,是蔣家食品工坊合伙人曲家的女兒,她是於溫的繼室。此次回青州省親,青州侯府她是必須要來的。
別看蔣文淵現在只是個縣令,以他在青州作出的不世功績,待半年後任期滿進京述職,高升那是妥妥的。
況且,人家還有世襲的爵位在身。自然是要搞好關係的。
她們來的時候,糰子正和她的一群哥哥們在後院摘菜。聽說有女客來訪,還是他爹爹上官的家眷,出於禮貌還是要前去見上一見的。
蔣禹清是正二品的縣主,就算對方是同知夫人,一樣得給她行禮問安。待她們起身,蔣禹清看到那位於小姐時,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於嫣兒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似乎也愣了愣,當下脫口而出:「我是不是哪裡見過你?」
蔣禹清笑了笑沒說話,自顧自的在娘親旁邊坐了下來。
起先她們的談話還算正常,後來隱隱就有些不對味了。話里話外,都牽扯著她大哥哥蔣禹江。
蔣禹清算是聽明白了,這位於夫人竟是想把這位於小姐嫁給她大哥蔣禹江。
做夢呢!
蔣禹清當下就扯了扯了她娘的衣袖。
陸氏原本見這姑娘長相還不錯,看著也頗為端莊有禮,與大侄兒年紀也相當。
雖說孩子們說了十八歲之前不考慮婚姻大事,若是真遇到好的,先定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正想去把大嫂林氏給叫來相看相看。
可偏頭就看到女兒對她輕輕搖頭,陸氏秒懂。忙找了個話題岔開了去。
送走於氏母女后,陸氏問女兒:「這位於小姐可是有什麼問題?」
糰子撇撇嘴道:「問題大了去了。當初我跟師父上京,路過零州府時,曾作短暫的停留。
其間我們去了住所附近的清華觀遊玩了一趟。那觀中有一條書法碑刻長廊。我在那處觀碑刻,當時這位於小姐上來就嘲諷我不識字,在那裝樣。我不理她,她就上來揪我的衣領子,若不是師父及時趕來,她甚至還想與我動手。
今天我一眼便認出來她,她卻是沒認出我。也不曉得她回去后能不能想起來這件事。「
「難怪她會說似在哪見過你。」陸氏冷哼一聲,惱怒道:「小姑娘裝的倒是好,想不到背地裡竟是這樣的人。
我們家娶兒媳,不拘家世地位,首先一條就是人品要清正。這樣表裡不一的人,是萬不能進家門的,娘險些叫她騙了去。」
陸氏來回的走了兩趟:「不行,我得找人去打聽打聽,這對兒母女究竟是個什麼光景,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們家頭上來了。」
這一點,蔣禹清是非常同意的。
蔣文淵親自託人去問了,沒兩天消息就傳回來了。
原來這位於小姐根本就不是於夫人的親生女兒,而是於同知一個小妾生的。
這妾偏偏還是青樓出生的賤妾,學了一整套侍候男人的狐媚本事。哄得於大人不顧體面,將於嫣兒硬是記到了於夫人的名下,充作嫡女。
平日里,這小妾也時常挑撥於嫣兒和嫡母的關係。
這樣環境下養大的女孩子,會是什麼好的。別的本事沒有,捧高踩低,裝模作樣的本事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誠然,於夫人是知曉這個名義上的女兒是個什麼本性的。知道還敢帶著她來,未償不是於同知授意的。
蔣文淵冷笑一聲。他自認待上官恭敬有加,不曾想竟養大了這姓於的胃口。
就算他大哥官位不顯,蔣禹江也是侯府名副其實的大公子。
一個青樓出身的小妾養的庶女也想妄想嫁到侯府來,簡直做夢。
與此同時,於夫人也派了人來探聽口風,陸氏以蔣禹江忙學業為由拒絕了。
於夫人得知消息,只道了一句:「知道了」,其餘什麼也沒說。似乎早料到是什麼結果。
於夫人的娘家嫂子曲夫人問小姑子:「你早就知道蔣家不會答應?」
於夫人冷笑道:「蔣家人要是真那麼蠢,他們也走不到今天。想必這兩日已經把於家後院的事兒給摸了個底兒掉。
小賤人天真的以為記在我名下就是嫡女了,呸,殊不知婊子養的就是名字鑲上金也改不了她的下賤出身。姓於的還想把她嫁進侯府,簡直是在做白日夢。」
曲夫人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妹妹,這些年苦了你了……」
且說,於嫣兒回到曲府,記起蔣禹清的樣子,還有她額間的那朵蓮花,越想越覺得熟悉,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可就是想不起來。
直到她這日看到曲府的小姐在臨摹碑帖,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想起去年二月在零州府清華觀的碑林,她似乎為難過一個小姑娘。
於嫣兒的臉瞬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