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 章 福王薨
二月初,福王終於被放出來了。
被關了這一回,他老實了許多,至少青樓是不敢再去了,只是依舊很頹廢。
也不知是哪個人才給他出了個主意說:「這兒子不堪大用,那就再生一個唄。您又不是不能生,多努力幾回不就有了。」
福王一聽,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於是一掃往日的頹廢,專心的寵愛起後院來。
不論是正妃還是側妃妾室,喜歡的還是不喜歡的。
福王私底下把她們都編了號,從初一到初九挨個寵幸,初十休息一天。之後繼續輪號。
為了兒子,福王也是豁出去了,各種虎狼補藥沒少吃,然而一點用也沒有。
反倒把自己折騰的面黃肌瘦,眼下青黑,腳步虛浮,看上去就像命不久矣的樣子。
然而,他後院的女人依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荒誕事兒還是傳進了太上皇的耳朵里。
太上皇把他叫進宮中,恨鐵不成鋼的把他大罵了一頓,完了拿戒尺狠狠的抽了他三十尺子。
直言他再這麼荒唐下去,他怕是要給福王收屍了。
福王挨了頓打,匍匐在太上皇的腳下嗷嗷的大哭:「父皇啊,我就想要個正常的兒子,怎麼就這麼難。」
太上皇看著這樣的福王也是滿腹心酸,小時候那個靦腆內斂的福王,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太上皇親自把他扶起來,十分痛心的說:「老二啊,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你就是我強求得來的,所以老天爺給了我報應,讓你出生就身帶殘缺。
你也別折騰了,好好把這幾個孩子養大。
養好了不比兒子差。你老子我都能看開事兒,你為什麼還看不開呢?」
一通連削帶打帶勸的,總算把福王滿腦子想要兒子的思想給暫時拉了回來,不至於讓這貨為了要兒子,而那啥而亡。
景衍聽說后,只是冷笑的搖了搖頭。古語云,狗改不了吃屎,等著吧,這事兒肯定沒這麼容易完。
從前該勸的他都勸了,然人蠢而不自知,以後還有的他罪受的。
春耕還未開始的時候,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就把政務丟回給了夫妻倆,連夜包袱款款的,搬去了泰安農莊。
誰的活誰干,老抓著他們老兩口做苦力,真是不孝子孫。
蔣禹清把羯陵咖國王送的四頭大象放到了泰安農莊里,對外宣稱是船隊從身毒國運回來的。
大象的出現,吸引了大批的人群前來觀象。
以至於泰安農莊的門票收益,與往年同期相比,翻了好幾番,創下歷史新高。
人們對這樣的龐然大物嘖嘖稱奇。
秦老將軍尤其稀罕的緊:「乖乖,這大傢伙可真是好啊。
要在戰場上用上這個,那匈奴馬算個屁,分分鐘給他踩成肉泥。」
一邊摩拳擦掌,想要爬上去騎一騎,過過癮。
好在這四頭大象都是經過人工馴養的,性子十分的溫順。
就算被陌生人騎到背上也不反抗,反而十分好脾氣的伸出象鼻,把人給托到它背上去。
這要換了野象,只怕全京城的勛貴都得上秦家吃席去了。
這象溫順漂亮,力氣還大,除了吃的多,哪哪都好。
這些傢伙,一頓就能吃掉十頭豬的飯量,沒點實力是真的養不起。
好在靠著它們的門票收入,目前看來,養它們還是綽綽有餘的。
尤其是力氣賊大。往常老兵們割了苜蓿草,都要用小車將它運到養豬場去,往往需要許多趟才能完成。
如今只要牽上一頭大象就行。他們的長鼻子一卷,不過三五趟就運完了。
這般能幹,自然引得老兵們對它們格外喜歡,照顧得也格外盡心。
二月末的一天,蔣禹清正帶著宮女們在御花園裡刨地種菜。
宮女匆匆來報,神色慌張說:「娘娘不好了,福王殿下薨了。」
蔣禹清大驚失色:「怎麼回事,福王怎麼會薨?」
宮女搖了搖頭說:「奴婢不知,是福王府的人進宮報的喪。
這會兒陛下已經帶人趕去福王府了。」
蔣禹清放下東西,換了身素服,也帶人去了福王府。
到達福王府的時候,整座王府里已經張起了白幡,一片素縞。
景衍已經派人把福王的後院,全部封了起來。
據府醫判斷,福王是死於「馬上風。」
景衍正在審問王府長史,和福王貼身的宮女太監,問完后不由一個大大的無語。
卻原來,這廝自打被太上皇抽了一頓后,雖然暫時打消了要兒子的決心,可心裡終究是不甘心的。
偏偏他的後院里,也有個不甘心想要憑藉兒子上位的小妾。
從前扶福王在後院亂來,她還能有機會懷上孩子。
如今福王「修身養性」,不往後院去了。這個小妾也就絕了生孩子往上爬的機會。
她也是個膽子奇大,心比天高的,總覺得自己能改了這福王府無子的風水。
因此借著福王心情鬱悶,逛花園子散心的機會,故意製造偶遇,勾引了福王去她的院子里。
為了讓福王更加動情,她還在房裡點了催情香,果然勾的福王欲罷不能,兩人從下午,一直胡鬧到大半夜。
後來福王感覺頭暈目眩,心臟不適,於是停下來休息。
誰曾想,這一覺睡了過去就再也沒能醒過來。
小妾還以為他睡著了,也偎依在他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感覺他身體冰涼,試圖喚醒他的時候,才發現人都已經僵硬了。
小妾當場嚇暈了過去,醒過來以後尖聲驚叫,接下來是的事情,不用猜大家也都知道了。
福王死了,還是死在她的肚皮上。
既然她如此想跟福王在一起,福王妃便十分好心的當即賜了她白凌一條,讓她下去繼續伺候福王。
這般不光彩的死因,皇室想給他風光大葬都不行。
太上皇聽聞具體死因后,傷心且疲憊的擺了擺手對景洐道:「不必舉哀,隨意尋塊地葬了吧。我景家沒有這樣丟人現眼的子孫。」
一句話,就給福王這短暫又荒唐的一生,定了最後的基調。
遵照太上皇的旨意,福王的喪事辦的極其簡單又低調,除了特別相熟的人家和姻親到場上了柱香,再無別人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