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會貪,萬一我想要的越來越多呢?
「想起來了,你只是不想孟行露嫁進厲家而已。」厲荊深說著頓了一下,突然抬眼看向她:「如果要跟孟家聯姻的是其他人,你也會那樣做?」
厲荊深投來的眼神驀地沉了幾個度,孟蘊拿捏不准他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她認為,拋開感情不談,男人也希望自己在女人眼中是特別的存在。
如果她說是,因此而折損了他的自尊心,承受後果的還是她;如果回答不是,又怕給他造成什麼誤會。
孟蘊投機取巧的折了個中,「不一定吧。」
厲荊深不再接話,冷眼望著她,食指和中指之間一縷煙霧飄飄散散。
孟蘊有點僵,清了清嗓子,為了掩蓋油然而生的心虛,反而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像是要以此證明這話的真實性。
她將話題繞回來,「你就這一個要求?」
厲荊深,「就這一個。」
「那我能得到什麼?」水晶燈下,她的眸子像月色清輝下一汪波光粼粼的清泉。
厲荊深將燃了大半的煙頭捻滅在煙灰缸里,平靜道:「孟家的融資,土地開發項目,以及作為我未婚妻的一切權利。」
孟蘊『一切權利』這四個字震了一下,這算是一換三么?可隨即就反應過來天下沒有平白無故的好處。
這也並不算一場公平的交易,他給得多,她付出得少。
孟蘊突然有點猶豫了。
他知不知道她並非孟家親生,孟家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如果他到頭來發現她的價值根本不如預期,他又會怎麼做?
沉默過後,她問:「是人都會貪,萬一我想要的越來越多呢?」
厲荊深濃眉輕挑,眼底掠過一抹轉瞬即逝的玩味,「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從我這兒得到更多。」
孟蘊眉頭未展,開始走神。
以前年少不知天高地厚,活得太恣意,後來方才嘗到苦果,那可當真是滿嘴的苦澀。
所以現在才過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更加懼怕未知。她生出了退縮的心思。
可一想到孟禮淵那雙凹陷的渾濁雙眼,還有孟閣文……那些都是她逃不掉的債。
孟蘊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等她做決定的厲荊深。
見她半天沒考慮好,厲荊深已經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客廳一隅的冰箱前,找了一瓶冰水喝了兩口,吞咽時喉結滾動,之後隨手將水放在一旁。
他沒再過來,站在窗邊,望向夜色,又接了個電話,聽他講話的語調,似乎心情不錯。
厲荊深掛掉電話,孟蘊也走到了窗邊。
「孟氏現在急需那筆融資,不能等太久。」她撐著木質窗欞,語聲平緩,算是答應他了。
孟蘊進來之後也沒脫大衣,這會兒被暖氣熏得有點悶熱,兩頰浮出淺淺的紅暈,她將手伸在發間,撥弄出貼在脖頸和大衣之間的頭髮。
「東亞本來就是投資中介,幫孟氏牽線不是問題。」
孟蘊聽到回答仰臉看向他,正想說話,發現他眼神微暗的盯著自己。
四目相接,過了兩秒,她意識到了什麼,指尖動了動,趕緊又把頭髮理了理,擋住脖子,垂著眼睫低聲說:「記得說話算話,我先走……」
她轉身想離開,厲荊深卻擋在了她面前,阻斷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