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她,折磨她
厲荊深沉默了片刻說:「不管你承不承認,事實都擺在那兒不會變,你好好想想。」
完了之後還很『好心』的提醒她:「不要逃避。」
孟蘊想逃避都難。
一邊是失去的記憶,一邊是厲荊深硬安在她頭上的債。她的前後路都已經被堵死。
記憶沒有恢復之前,無論厲荊深說她曾是江湖騙子還是江洋大盜,她都拿不出證據反駁。
可萬一記憶恢復,發現他說的都是真的呢?萬一自己真的在那段時間騙吃騙喝還……騙他感情,自己千真萬確的當了回渣女呢?
就算厲荊深說的話不能全信,但也不是全都不可信。
他說恨她。她相信沒有憑空而來的愛,更沒有憑空來的恨。
現在想來,第一次見面時,他說她滿口謊言,都是有原因的,因為在他眼裡她有前科,不值得相信。
她幾乎要抑制不住心中的波瀾。
這算是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她騙了他,現在卻對他動了心。當真是要她還債么?
厲荊深說她騙了他感情,他也曾喜歡過她?因為她的欺騙,才因愛生恨?
可若說是報復的話,厲荊深卻又沒有做過任何對她產生實質性傷害的事。
難道只是想要控制她,折磨她?
以厲荊深的性格來看,也不是不可能。可能看著她痛苦,會讓他產生心理上的快感。
孟蘊心裡縈繞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沮喪,慢慢包圍住她,吞噬著她。
——————
厲荊深躺在床上,總想起孟蘊問『你恨我』時候的樣子。
那張悲喜都不見得多清晰的臉上,陡然出現了一種錯愕和失落。
他那一刻竟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他承認,他的手段是卑鄙了些,給她洗腦,讓她深刻的記住她騙了他欠了他,用這種方式將她強留,不是長遠之計,卻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至於為什麼想留下她——
周應楚問他是不是動心了,他給不出答案,是因為他確定不了,到底是因為動心還是因為不甘心。
——————
孟蘊這晚上睡得很不好。
厲胤齊早上送上叫醒服務,趴在床邊睜著天真的眼睛,一遍遍的喊:「小孟姐姐,小懶豬,太陽曬屁股咯,快起床咯……」
孟蘊真是被搞得很不好意思,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
她起床洗漱,聽著樓下雲嬸叫厲胤齊吃早飯,心裡忐忑不安,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身份住在別人家裡,要怎麼面對這家裡的人,萬一厲姝或者厲家什麼人突然過來怎麼辦?
腦子裡想著這些,做什麼都心不在焉。
孟蘊收拾好下樓,竟沒有發現厲荊深的身影。
厲胤齊看著張望的她,問:「小孟姐姐你在看什麼?」
孟蘊坐下,看了眼廚房,小聲問他:「你爸爸呢?」
厲胤齊嘟著嘴,有點不高興了。
小孟姐姐這麼關心爸爸,一刻都離不開似的。怎麼也不關心關心他呢,怎麼不問他只吃了雞蛋麵包牛奶有沒有吃飽?
他悶悶的說:「爸爸老早就走了,出差去了。」真希望爸爸這次不要那麼快回來,他就可以和小孟姐姐單獨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