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西樓子

  太子終於忍不住了，大罵一聲，眉嫵原本還想要再對排歌惡語相向的想法也只好就此打住。


  排歌面無表情，只是又坐回了位子上，正殿一時冷寂，桌上的不如歸去也漸漸散去熱氣，包裹著那一層雞蛋皮也漸漸鬆軟了下來。


  眾仙都沒了興緻，誰也沒有開口。


  「沒想到，這不如歸去涼了之後，倒是沒有嘗出油煙味了，且外涼里燙，很是爽口，諸位可以試試！」開口的是坐在太子之位的對面，東海水君之子，西樓子。


  排歌印象中第一次來東海之時，正好與這西樓子見過幾面，也不過大自己一萬歲，這要論起來，排歌也可以喚他一聲哥哥。


  只見西樓子一身藍色長衫，腰間掛著一塊綠色的玉牌，玉牌晶瑩剔透，光彩灼人，而他也是顏如冠玉，貌比潘安，可謂玉樹臨風，清新俊逸，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見到這西樓子的時候，竟也是個美男子了。


  他見場面不堪，急忙替自己的父王打了一個圓場，這圓場也著實打得巧妙，既不讓排歌失了面子，又讓眉嫵有台階可下。


  他原本是站著說的，眾仙的目光都被他所吸引，他一語罷，眾仙便跟著吃了一口，接著便是各種溢美之詞，說得這菜肴天上有地上無，把排歌的面子也給滿足了。


  排歌往西樓子的位子看了一眼，好巧不巧，兩人的眼神正巧對上，在熱鬧嘈雜的東海正殿瀰漫的一股酒菜香味上空，多了一抹尷尬的空氣。


  排歌只得勉強點點頭，朝西樓子笑了一笑，以謝他的好意。


  酒過三巡，眾仙皆醉，排歌也有些醉醺醺了，便趁著眾仙都在欣賞最後一曲歌舞之時，悄無聲息地就從一旁遛了出去。


  「還是外邊的空氣好啊~」排歌伸了下懶腰，深吸了一口東海中獨特的清新的空氣。


  「上神好雅緻。」這懶腰伸不到一半，就被後邊的一個聲音硬生生地卡住了，排歌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愣了一秒，又馬上回過神來，轉身去看。


  出乎意料的是，來人正是方才在正殿上幫自己解圍的西樓子，遠看西樓子風流倜儻，沒想到近看卻也發現這西樓子果真是個美男子，渾身上下都帶著一種超凡脫俗的雅緻，實在是人中呂布，看得排歌膛目結舌。


  「西樓子……」排歌下意識地叫了名字，並沒有叫該叫的哥哥，心中卻是疑惑，正殿的宴會還沒結束，他怎麼就出來了？


  西樓子也是個豪爽之人，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嗯。」


  「呃……想必宴會還未結束吧，不知你為何這麼早……」怕場面不尷不尬的，排歌只好開口問道。


  西樓子並不冷淡，咧著一口白牙，笑著應道：「我見你出來了，就想著見你一面，都六萬年沒來東海了吧？」


  「呵呵，是……是啊。」排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話倒是不假，以前來的時候也是跟著師父來的，她早在三萬年前就下了合歡山在山腳下開了步月館，名氣倒是混出來一點了，每天也開始忙起來，這東海也就再也不曾來過了。


  「誒，對了，這次你來我也是剛剛聽到河慢說的才知道，我父王也真是的，竟然不告訴我一聲。」西樓子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排歌也只好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腔，「是啊。」


  兩個人走著走著，竟也走到了海宮的門來了。


  排歌眼看著機會到了，終於開口道：「嗯……那個，樓兄，我該走了，多謝你們東海的盛情，我先告辭了。」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西樓子微微蹙著眉，說道。


  「嗯，我步月館只有一個小仙童，我得過去搭把手。」排歌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狠狠地鄙視自己，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起宸柒那個小子了！


  西樓子沒了辦法，只好說道：「那好吧，排歌，你一路上小心點。」


  「放心吧樓兄，好歹我也是上神了，告辭。」排歌急匆匆地上了蓮花船，才放心地嘆了口氣，總算是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