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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呦呦回到家,劉桂花女士沒在家,和於愛國同志逛公園去了,她爸媽那叫一個瀟洒。
於家算不上富得流油的家庭,但是一般富還是有,於愛國同志屬於非常懂得享受的人,能跟得上年輕人的潮流,以前是開建材公司的,忙得起飛,無暇顧及他們母女倆,等於呦呦上高中,他意識到錢掙得差不多了,於是將公司交給專人打理,開始陪著劉桂花女士四處遊玩,自詡為兌現承諾,把答應了劉女士的事情都要做一遍,甚至兩人還報了老年大學,一個學畫畫,一個學書法,過得格外自在,那叫一個瀟洒,現在這個家裡,最苦的就是她了,正在接受成績的毒打。
桂花女士和愛國同志雖然很會享受,但是對於這個女兒還是嚴格要求的。
於呦呦縮在房間,將皺皺巴巴的成績單拿出來,這張紙她已經看了很多遍了,如果看一眼能夠上升10個名次,她都快得第一名了。
她這邊還沒想好怎麼跟父母交代,那邊劉女士和於同志已經有說有笑地回來了,兩人膩歪得像新婚夫妻,有時候於呦呦覺得自己在家是個白亮亮的電燈泡,將整棟樓都能照亮的那種。
劉女士看到門口的鞋子,知道於呦呦回來了,沖著裡面喊:「呦呦。」
於呦呦答應著,磨磨蹭蹭才從房間出來,她耷拉著頭,不敢直視劉女士的眼睛:「媽,這個……這個是成績單。」
劉桂花一把拿過,非常自覺的從后網上找,結果果不其然,她就往上找了一點點,看到了於呦呦的名字,等看完各科成績,劉桂花女士額頭上的青筋已經非常矚目了。
於呦呦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她顫抖的雙手。
於愛國見狀,也跑過來瞄了一眼,原本血氣上涌,但被強行壓了下去,他握住劉桂花女士的手,強顏歡笑:「淡定,淡定。」
劉桂花深呼吸一口氣,將這口氣生生吞了下去,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這次比上次進步了一名,呦呦加油哦。」那樣子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於愛國另一隻手扶上她的肩,安撫道:「很好,很好,穩住穩住。」
最後,李桂花女士還是沒穩住,只得氣沖沖地跑進房間,對著枕頭出氣。
她能怎麼辦,如果可以罵,她早就罵得於呦呦痛哭流涕了。
於呦呦無奈,嘆了口氣,抬起頭,看著強忍著的於愛國:「爸,對不起。」
於愛國摸了摸於呦呦的頭:「乖,下次加油。」
說完,也進了房間,夫妻倆一個錘得比一個凶。
於呦呦看著混合雙打的兩人,搖了搖頭,還是發泄出來好,憋著確實會憋壞,有她這麼一個女兒,也是為難他們了。
第二天,於呦呦來到學校,發現江言舟沒有來上早自習。
真是夠大膽的,才來第二天就曠課,不過她也沒怎麼在意,直到聽到教室里的議論聲。
喬泛回頭拉著她說:「呦呦,你聽說了嗎?江言舟和周子越打架,被老師知道了,現在正在教導主任辦公室挨批呢。」
於呦呦心裡一咯噔,有種不祥的預感。
喬泛見她一臉若有所思,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一邊看一邊搖頭:「呦呦,我見你印堂發黑,看來有事發生啊。」
她剛說完,江言舟回到了教室,他一臉怒氣地盯著於呦呦,氣沖沖地走過來,一腳踩在她椅子上,一手放在她桌子上,將她圈在懷裡,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質問:「是不是你?」
於呦呦對上他吃人般的眼神,心跳加速,一陣發虛,比見到周子越害怕多了,她疑惑不解:「啊?」
江言舟聽完,用力地一拍桌子,眼神更加冰冷:「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是不是你告訴老師的?」
「不,不……」
江言舟一臉不相信,鄙夷地切了一聲:「敢做不敢當,垃圾。」
說完,氣沖沖地走了。
他剛走出去教室,被兩個熱心的同學拉住了,一個是昨天那個考9分的同學叫宋洄,另一個叫劉茂,昨天跟他自我介紹過,兩個人神秘兮兮地將他拽到樓梯間,不安地問:「你剛剛罵於呦呦了?」
江言舟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著兩人。
「嗯。」
宋洄和劉茂對視一眼,紛紛抬手拍了拍江言舟的肩,一臉惋惜,異口同聲地說:「保重。」
說完,兩人惋惜地看著江言舟。
江言舟皺眉。
宋洄拉著他,一本正經地說:「新同學,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學校的規矩,有三件事絕對不能做。」
「哪三件?」
江言舟沒聽說過這件事。
「不能罵於呦呦。」
「不能罵於呦呦。」
「不能罵於呦呦。」
兩人一唱一和地回答。
「這……好像是一件事。」
宋洄搖了搖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罵於呦呦,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你已經罵過了,自求多福吧。」
說完,他倆回了教室,徒留江言舟一臉懵逼,難道得罪學校權貴了?不對,他自己不就是權貴,有什麼好擔心的。
江言舟回到教室落座,沒有再跟於呦呦說過話。
於呦呦則一臉擔憂的看著他,按照以往的慣例,江言舟將大事不妙,果然喬神婆算的是對的,她今天果然不一般。
江言舟感受到她炙熱的目光,和她對視一眼,換個姿勢,背對著她。
於呦呦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她不知道江言舟會在什麼時候出事,於是隨時隨地地跟著他,吃飯盯著他,上廁所也跟著去,像是江言舟的小尾巴。
剛開始江言舟選擇無視,後面,他是在忍無可忍,將她堵在廁所門口:「一起?」
於呦呦頓時臉通紅,擺了擺手:「不,不了。」
「那就別跟著我。」
說完,他急吼吼地往廁所走。
結果出來發現於呦呦還是在,上完廁所出來的男生都向於呦呦投來疑惑和嘲笑的目光,於呦呦混不在意,她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疑神疑鬼地看著四周。
江言舟本想罵神經病,但是想起宋洄的話,還是將那句話咽了回去。
江言舟本以為放學就沒事了,結果於呦呦一下課就收拾好東西在教室門口瞪著他,他無視她,直接擦肩而過。
於呦呦小跑著跟在他身後,活蹦亂跳地問:「江同學,你家住哪裡啊?我們一起回家吧。」
「沒興趣。」
對於他的冷漠,於呦呦絲毫不介意,她只知道要保證江言舟的安全,雖然江言舟罵她不對,但是不能新同學才來兩天,她就禍害了新同學啊。
於呦呦不氣不餒,將黏人能力發揮到極致,不管江言舟做什麼,她都不能走。
她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的。
「江同學,你書包好好看,在哪裡買的?」
「撿的。」
「江同學,你剛來,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問我。」
「憑你30分的成績?」
於呦呦被懟得啞口無言,卻也無可奈何,他說的是事實嘛,她無法反駁。
她才不會這樣放棄。
「江同學,你長這麼高,小時候一定喜歡喝牛奶吧?」
江言舟站定,於呦呦差點撞到他的被,驚慌地頓住腳步。
江言舟看著一臉純真的她:「於同學,你管這麼多,家裡住海邊吧。」
於呦呦癟了癟嘴,低下頭看地。
江言舟繼續抬步往前走,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咖啡廳,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咖啡,開始拿出課本做作業。
於呦呦見狀,自顧自地坐在他對面,也拿出課本,學著他的樣子做作業。
江言舟本想說什麼,對上她黑亮的眸子,深呼吸一口氣,閉嘴,還是不要說她好了。
江言舟做起作業來總是很認真,會自覺忽略掉身邊的人和事。
於呦呦則不一樣,她三心二意,沉不下心,做一道題目,玩一下手機,做一道題目,畫一會兒畫,做一道題目,發一會兒呆,最後乾脆直接望著他發獃。
她發現他的睫毛很長,皮膚很白,寫字的手很修長,看著居然覺得有點賞心悅目,好像一點都不無聊。
江言舟做完一科,抬頭看她,發現她剛剛倒是很難得地保持了安靜。
於呦呦躲閃目光,將眼神落在江言舟面前的咖啡上,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江言舟見狀,冷冷地問:「想喝?」
於呦呦愣了愣,剛想搖頭,結果江言舟已經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
於呦呦有些不好意思:「謝謝。」
等到江言舟做完,已經快七點,江言舟收拾好東西,準備走。
於呦呦慌忙也收拾好,跟著他一起走出咖啡廳。
江言舟剛走了幾步,發現於呦呦還跟著他,崩潰問:「為什麼跟著我?」
「我……」於呦呦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來,總不能說,因為覺得他有血光之災,準備保護他吧,這說出來,他不把她當神經病才怪。
「如果你是要道歉,那不必了。」
「不,不是。」
江言舟見從她嘴裡也問不出什麼,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剛走了一步,突然天上掉下一個小花盆。
於呦呦想推他,沒來得及,只聽砰地一聲,花盆碎裂一地。
江言舟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頭,一片濕潤,下一秒,他暈倒在地……
於呦呦看著倒在地上的他,焦急不已。
果然……還是來了。
這次,徹底把新同學給害了。
於呦呦看著江言舟逐漸濕潤的頭髮,害怕得直哆嗦,她慌慌張張撥打了120,等待的時光不知所措。
還好,救護車來得很快。
30分鐘后,於呦呦站在病床邊,看著醫生護士忙前忙后,自己的腳像是定住了一般,抬不起來,腦子一片混亂,木訥地看著醫生檢查。
於呦呦看著慢慢被染紅的床單,心裡的害怕和內疚倍增,腦海里出現了各種可能出現的結果,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慌,她失控地抓住醫生的手,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掛滿淚痕,眨巴著水潤潤的大眼睛,梨花帶雨地看著醫生:「醫生,他沒事吧,他流了好多血,需不需要輸血,我可以輸,我血多,我不怕疼。」
她咬著嘴唇,動作利索地將衣袖捲起來,伸出白皙的胳臂,明明眼神躲閃,心裡害怕,卻裝作什麼都不怕的樣子,看著怪可愛的。
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給人的感覺很和善,他看了看於呦呦,笑了笑,將她的手臂放下來,柔聲說:「放心吧,他沒事,血已經止住了,只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聽他說完,於呦呦鬆了一口氣,心裡的石頭總算放下來了,她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像是在安撫自己一般。
醫生見她這麼緊張江言舟,忍不住打趣問:「男朋友?」
「不不不,不是,同學。」
於呦呦聽到男朋友三個字,臉一紅,激動地連連擺手。
醫生將兩人打量了一番,看著她紅潤的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明白,叔叔懂,同學。」
說完,醫生笑著走了出去。
於呦呦看著他的背影一臉懵逼,不是,醫生,你懂什麼?我們真的是同學啊。
她沒有將反駁的話說出口,護士已經將床單換好,走了病房。
頓時房間一片安靜,只剩下他們兩人。
於呦呦坐在病床邊,支著下巴,歪頭看他熟睡的臉,他嘴唇有些發白,皮膚白皙、細膩,沒有任何瑕疵,鼻樑高挺……這樣靜謐的樣子比他平時看著溫暖多了,至少不會冷冰冰的懟她。
於呦呦看著看著有些著迷了,她腦海里不自覺想起剛剛醫生問的話。
——男朋友?
好像是男朋友也不錯。
她想著想著,臉再次熱起來,紅紅的。
於呦呦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糟糕,心跳也加速了。
她深呼吸幾口氣,轉移視線,不經意間看到他鮮紅的手掌,愣了愣,慌忙從包里拿出濕紙巾,手伸出去一半,猶豫了。
她矛盾地閉眼想了想,小聲嘀咕:「這……應該不算牽手?不算不算,這是非常情況下的非常選擇,絕對不算……」她自問自答了半天,最後鼓起勇氣牽起他的手,認真仔細地擦拭每一寸肌膚。
她擦得很小心翼翼,生怕弄醒他。
結果……他還是醒了。
江言舟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她仔細擦拭自己手心的場景,他靜靜地看著她,她的皮膚很白,細軟的頭髮隨意地別在耳後,乖乖巧巧的;她的手很軟,也很暖,他感覺一股暖意從手臂蔓延到臉上,臉熱熱的,心臟也跳動很快。
這種感覺他從未體會過,覺得陌生又痴迷,好想一直這麼看下去。
他看了許久,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感性。
他輕咳了一聲,淡淡開口。
「你在幹嘛?」
於呦呦被他這麼一問,頓時愣住了。
她看了他一眼,臉因為害羞變得通紅,心跳了漏了半拍。
她緩了會兒,乾笑兩聲:「我,我,我就是看你手上有血,想擦一擦,沒別的意思,我絕對沒有占你便宜,我……我……」
她急著想解釋,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想不到更多的詞。
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江言舟看著她著急得臉都紅了的樣子,嘴角微不可聞的揚了揚。
「那……你現在還握著,是想占我便宜?嗯?」
他嗓音低沉,有點撩人的味道。
於呦呦聽他這麼一說,嚇得慌忙鬆開手,坐在旁邊不知所措,低著頭,不敢看他,她感覺心臟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可惜她也沒有這個技能呀。
她正躊躇間,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劉桂花女士打來的,她如釋重負地接起。
她跟劉桂花女士聊了幾句話,匆忙掛斷了電話。
於呦呦尷尬地揚了揚手裡的手機:「那個……我媽催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你。」
說完,她逃也似的跑了。
剛關上門,突然她的小腦袋又從門縫裡露了出來,她尷尬地笑笑:「嘿嘿,書包忘記拿了,打擾了打擾了。」說著,她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拿起書包,剛準備走,突然江言舟開口了。
「於呦呦。」
於呦呦被他一叫,愣愣地回頭。
江言舟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謝謝。」
於呦呦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虛地笑了笑:「應該的應該的,我們是同桌嘛。」
說完,不等江言舟再開口,她快速地走出病房。
於呦呦背靠在冰冷的牆上,心裡五味陳雜。
如果新同學知道他受傷是因為她,會怎樣?
於呦呦不敢想這個問題,還是想辦法好好彌補吧,想著,她的心裡已經有了策略,她發誓一定要讓新同學感受到她滿滿的愛和愧疚,給他五星級的服務。
於呦呦回到家就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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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舟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心裡空落落的,整個房間安靜得連他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盯著天花板,其實剛剛那一瞬間,他有點羨慕於呦呦,至少她沒回去,有家人關心,而他什麼都沒有,江敬業此刻還不知道在哪裡瀟洒呢。
想到這,他拿出手機給江敬業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后,江敬業風風火火地出現在了病房裡,懷裡還摟著個從沒見過的女人,兩人身上散發出濃郁的酒味和香水味。
江言舟嫌棄地看了江敬業一眼,再冷漠地看了一眼江敬業身邊穿著極少布料的女人,淡淡地問。
「這是我四媽?」
江敬業暴躁地將手從女人肩上拿起來,準備伸手打江言舟,看到他包裹得像粽子一樣的頭,最後住了手,他沒好氣地說:「說吧,怎麼回事?誰幹的?我幫你去撂倒他,敢動我兒子,得先問問他老子同不同意。」
江言舟看著他一副不靠譜的樣子,覺得原本就疼的頭更疼了,瞬間意識到打電話給他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過鬧哄哄的,總比安靜得嚇人好。
鬧哄哄的於呦呦走了,他不得叫來鬧哄哄的爹。
江言舟無奈地看了江敬業一眼:「意外。」
「意外?意外也要查清楚,該負責的得負責,我兒子的血不能白流。」說著,江敬業就準備打電話叫人處理。
江言舟見狀,沒有阻止,他已經習慣了江敬業的雷厲風行和不靠譜。
明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卻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結合。
很多時候江言舟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長大的。
江敬業打完電話,旁邊的女人按耐不住了,她偷偷地伸手捏了捏江敬業的腰,抬起手臂,讓江敬業看了眼時間。
江言舟將一切看在眼裡。
他淡漠開口:「你回去辦正事吧。」
江敬業不解:「正事?」
江言舟抬眸看了旁邊按耐不住的女人一眼:「她不是正事?」
江敬業立馬會意,露出壞笑,自家的兒子長大了,懂得多了,他伸手將女人往懷裡一摟:「那我們先走了,明天讓張姨來照顧你。」
「嗯。」
「你好好休息。」
「嗯,你也辦事順利。」
「那當然。」
說完,江敬業滿面春風、自信滿滿地走了出去。
江言舟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再次感慨他的不靠譜。
相比而言,好像於呦呦更加靠譜。
江言舟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不過才見過一次,他怎麼就開始拿她和老頭子對比了,不應該啊……
想著,他拿起手機,插上耳機,打開音樂。
真好。
現在世界又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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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平時要賴床到最後一分鐘的於呦呦很早就起來了,她在廚房忙前忙后,乒乒乓乓好像在拆家,弄得主卧里的劉桂花女士也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看著穿著圍裙、一臉髒兮兮的於呦呦震驚不已,瞬間睡意全無。
「你幹嘛呢?」
於呦呦嘿嘿一笑,舉著一個湯勺,臉上髒兮兮的。
「培養興趣愛好。」
劉桂花一臉不敢置信,平時讓她洗個菜都要請菩薩一樣,今天居然這麼主動,反常,太反常了。
劉桂花女士往廚房走了走,看著冒著熱氣的四個鍋,這是把家裡能用的鍋都用上了,她每個鍋打開看了一眼,瞬間瞳孔放大,動作迅速地走到冰箱前,打來,裡面空空如也。
於呦呦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討好地笑了笑:「母上大人息怒,我給您盛碗熱乎乎的湯,先新出爐的,我親自做的,第一口給您嘗,包您吃完氣全消。」
她說完,看著劉桂花,發現她怒氣更甚了。
於呦呦立刻乖巧地站好,一臉狗腿:「下周的零花錢我也不要了,當做補償,補償。」
劉桂花無奈地嘆了口氣,面對這個不能罵的女兒她能怎麼辦,只能打了,說著他拿起旁邊的掃帚跑了過來。
於呦呦閃身躲過,往房間跑了,邊跑邊喊。
「母上大人,我覺得這個興趣不適合我,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去收拾書包了。今天我們學校食堂罷工,這是我的午餐,幫我盛一下。」
劉桂花搖了搖頭,還能怎麼辦,自己生的,只能寵著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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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呦呦出現在江言舟病房門口已經是半個小時后,她提著四個保溫桶艱難地用背推開病房門,笑意盈盈地出現在他面前。
江言舟早早地就醒了,不知道是因為不舒服,還是因為昨天她說會來看他,心裡有所期待。
他看到於呦呦的瞬間,嘴角微微勾了勾,很快恢復到冷漠。
於呦呦風風火火地跑到病床邊,將湯一樣一樣地擺出來,一邊擺放一邊念叨:「這個是烏雞湯,我特意加了紅棗補血。這個是排骨燉胡蘿蔔,我特意查了補血,你一定要多喝點。這個是紅棗花生粥,我特意問了醫生……」
「補血?」
江言舟見她從進門開始,就嘰嘰喳喳地介紹,說個沒完,打斷了她。
於呦呦見他搶答成功,笑了笑:「對,看來江同學你的頭沒有砸壞,還好還好,還會搶答,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放心?」江言舟眼神直直地看著她,淡淡地問,「你很擔心我?」
於呦呦迎上他的眼神,心想:你受傷是我害的我能不擔心嗎?
她想回答,但是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怪異,只得咽了下去,端起粥轉移話題,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
江言舟盯著碗里的粥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
於呦呦期待地盯著他,像哄小朋友一樣:「啊……」讓他張嘴。
江言舟有些不好意思,臉微微紅,伸手奪過她手裡的碗:「我自己來。」
「自己來就自己來,一定要喝完,這可是我花了一早上給你準備的,燉了一個多小時呢。」
江言舟聽她這麼說,心裡一暖,一閉眼,咕嚕幾口將一碗喝了下去。
於呦呦看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端起碗看了一眼,嘟囔:「有這麼難喝嗎?」
江言舟梗著脖子吞下最後一口,一臉無奈。
正在洗手間收拾的張姨走了出來,看到於呦呦正在盛的粥,一臉詫異,低聲說:「小言,你不是討厭吃花生?」
江言舟淡淡地看了張姨一眼。
「現在不討厭了。」
於呦呦腦海里浮現江言舟剛剛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看了看保溫桶里聞起來就不錯的粥,拿過桌子上的碗,慌忙舀了幾勺,邊舀邊說:「既然江同學不喜歡吃花生,那就交給我吧,其他的交給你,咱們分工合作。」
說完,不等江言舟回答,於呦呦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一旁的張姨看著於呦呦一驚一乍的樣子,再看了看江言舟冷漠的臉上浮現的溫柔,忍不住笑出聲,八卦地問:「小言,你同學啊?」
「嗯。」
於呦呦對於自己成為兩人關注的中心絲毫沒有察覺,扒拉扒拉幾分鐘就把粥喝了個精光。
喝完,她舔了舔嘴角,心滿意足地笑了。
明明是給他送吃的,結果自己吃得最起勁。
她出門太著急,根本沒來得及吃早餐,看到江言舟吃,還真有些餓了,她正一臉陶醉,感慨自己真有做飯的天賦,結果看到江言舟一臉冷漠地看著她。
她乾笑兩聲:「江同學,你吃啊,別光顧著看著我吃,我知道我吃相不好,可是你也不用反應這麼大,看著下一秒就要將我胖揍一頓。」
吃相不好嗎?
江言舟不贊同,他覺得看她吃東西是一種享受,好像被吃的食物很美味,讓人忍不住也覺得有些餓了。
可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江言舟盯著她看了幾秒,淡淡開口。
「勺子,我用過。」
「嗯。」於呦呦條件反射地點了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愣了愣,慌忙將碗放下,「啊?你用過,那……那……那我們算不算間接接吻?」問完她就後悔了,臉通紅。
她看向江言舟,發現對方很鎮定,好像她問的是「粥好喝嗎」一樣,沒有過多的反應,頓時她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了,只是臉紅這種事情不是想控制就控制的,特別是心跳,此刻跳得很突兀。
江言舟看著臉色通紅的她,冷冷回答:「我沒有吻別人女朋友的癖好。」
「啊?」於呦呦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什麼別人女朋友?
她正仰著小腦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江言舟淡淡提醒:「你快遲到了。」
於呦呦這才把問題拋下,拿起書包風風火火地跑了。
跑出去的過程中,她光榮地撞翻了一條凳子,撞疼了一張門,最後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捂著膝蓋,姿勢奇特地消失在病房裡目瞪口呆的兩人面前。
張姨看著她跌跌撞撞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感慨:「小言,你這同學還挺可愛。」
「嗯,也挺吵。」
張姨見江言舟明明眼裡歡喜卻裝作一臉嫌棄樣子,偷偷笑了笑。
「你不是討厭安靜嗎?」
「嗯。」
說完,他翻身,背對著她。
張姨看著江言舟的側臉,忍不住心疼。
她是看著江言舟長大的,從小到大,江敬業陪他的時間很少,經常整夜整夜地不回家,有時候一出去就是很多天,他住在偌大的別墅里,到了夜晚,靜悄悄的,靜得嚇人。
那年,他六歲,江敬業再次沒有回家,他躺在床上,看著漆黑的房間,心跳都能聽清楚,他正想得出神,外面突然****,閃電將黑夜辟出一個一個口子,像是要將他吞噬的惡魔。
他小小的身體縮在被子里瑟瑟發抖,偷偷掀開被子的一角,結果又被雷聲嚇回被子里,雷將樹枝劈斷,哐當一聲掉在他的窗台上,他嚇得慌忙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一邊哭一邊往樓下跑,跑到了張姨的房間。
張姨將他抱在懷裡,小身體在她懷疑一顫一顫的,哭聲悲戚,那是張姨第一次見他哭,也是最後一次。
從那以後,他就討厭安靜。
就連睡覺都需要播放輕音樂。
這個習慣一直延續至今。
好像只要有聲音,就不會感覺到孤單。
張姨知道他不願意提起往事,很懂地轉移話題,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湯問:「這些怎麼處理?」
江言舟回頭看了一眼,腦海里浮現出於呦呦之前說的話,淡淡道:「放這吧。」
於呦呦踩著最後一分鐘氣喘吁吁地跑進教室,看到班主任張鵬不在,她長舒一口氣,幸好沒撞到槍口上。
她剛落座,喬泛好奇地打量她,手指不停地掐來掐去,穿上大褂就真的像個算命先生了。
於呦呦現在沒空揶揄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喬泛一頓操作。
喬泛唉聲嘆氣地將手放下來,語重心長地說:「呦呦同學,珍重。」
「什麼意思?」
於呦呦不解地反問。
「經本大仙掐指一算,你最近劫數不少。」
於呦呦切了一聲,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喬泛說完,突然發現不對勁——新同學不在??
還沒等她問出口,張鵬已經走了進來,他將書放在講台上,道:「江言舟同學因為住院,請假了,等他來上課,大家多幫助他,把錯過的課程補回來。」
「好。」
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
除了張茂、宋洄和喬泛,三人像是跳機械舞般條件反射地回頭,紛紛把目光停留在於呦呦身上。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三人對於這個結果並沒有特別震驚,只是不得不感慨於呦呦這特殊的體質,他們紛紛再次堅定了不能罵於呦呦的想法,認真落實唯於呦呦同學馬首是瞻的理念,將關愛同學貫徹到底。
於呦呦被他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本來她對江言舟就愧疚難當,現在更甚。
對於新同學剛來,就給他這麼大的見面禮這事,她表示不應該,卻也無可奈何。
下課後,教室里傳來激烈的討論聲。
經過劉茂和宋洄的傳播,整層教學樓的人都知道了於呦呦體質再次發作,害新同學住院的事情。
於呦呦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警惕又好奇,她也沒在意。
一直到最後一節課,學校關於這件事的流言都沒有停止,甚至愈演愈烈,各種版本的都有。
比如新同學罵完於呦呦之後,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折了腿。
比如新同學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不幹凈的東西,被嚇得掉進了河裡。
……
傳言越說越神奇,就差要說於呦呦有法力了。
於呦呦對於這些說法,嗤之以鼻,果然流言這種事情要多奇葩有多奇葩,幸虧她親眼目睹了江言舟受傷,不然都要信以為真了。
相比而言,高一(2)班的學生還算比較正常,也許是跟於呦呦相處了一段時間,知道了事情並非大家說的那樣。
所以在上課的時候,大家都在認真聽課,並沒有將太多注意力放在於呦呦身上。
此時,政治老師正在講台上侃侃而談,突然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報告。」
江言舟穿著校服,頭上包著紗布出現在門口。
班裡的同學一臉詫異,當然更詫異的是於呦呦。
她震驚地看著他。
老師說了聲進來后,他慢條斯理地走了進來,陽光灑在他身上,讓原本就好看的他更加好看了。
於呦呦張大嘴,眼睛圓睜,眼睜睜地看著他落座。
但是下一秒,她就害怕了。
現在學校都是關於她的流言,萬一讓新同學知道了,不知道會怎樣?
她正想得出神。
江言舟淡淡地問:「看到我這麼激動?」
「不不不,不是。」
於呦呦連連否認,但是說完,好像又覺得沒有什麼不妥,她還沒來得及解釋,又聽江言舟反問。
「不想看到我?」
「不不不,不是,怎麼會呢?看到你我高興還來不及。」於呦呦尷尬地笑了笑說,說完,她疑惑地看著他,問,「你從醫院出來沒事嗎?」
江言舟看了她一眼。
「沒事。」
他才不要承認自己是覺得醫院太安靜,偷偷跑出來的。
兩人正說得認真,突然一個粉筆頭飛了過來,直直地落在於呦呦頭上。
於呦呦捂著頭看向講台,發現老師正一臉怒意地看著他們,她乖巧地坐直身子,當做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江言舟看著她認真的側臉:「你燉的湯很好喝。」
「啊?」
於呦呦驚訝地看著他,她本來有一肚子話想要說,比如,你也不看是誰燉的,像我這種心靈手巧的女孩子,被你遇到了,幸運吧?
迫於老師的威嚴,她只能乖乖閉嘴。
江言舟看到她頭髮上的粉筆灰,伸手輕輕地撩撥乾淨。
於呦呦看到近在咫尺的他,心跳加速,這樣怎麼這麼像摸頭殺呢?直到看到江言舟手上的白灰,她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紅著臉說:「謝謝。」
正當氛圍非常微妙之際,下課鈴響了。
於呦呦想都沒想,拿著書包像是離弦的箭,飛衝出教室。
江言舟看著她的背影一臉懵逼,喬泛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於呦呦羞紅的臉,她好奇地問:「呦呦這是怎麼了?臉那麼紅。」
江言舟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害羞了。」
江言舟臨近天黑才回到醫院,他本以為進入病房會聽到於呦呦嘰嘰喳喳的聲音,誰知道沒有看到她人影,倒是多了個江敬業和那個他還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江言舟有些失望。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病床邊坐下。
江敬業嚴肅地看著他:「解釋吧。」
江言舟懶懶地靠在靠背上,眼睛都沒抬:「醫院太無聊。」
「你當住院是度假嗎?還太無聊,你知不知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江敬業一本正經地說著。
江言舟冷冷地打斷他,反問。
「你上次住院偷偷跑去酒店滾床單怎麼算?」
江敬業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驚訝地看著他:「你知道?」
「嗯。」
那次他因為酒駕出了車禍,撞到了頭,他知道后特意從學校請假來醫院看他,結果看到他摟著一個他沒見過的女人直接興沖沖地往酒店走了,不用想他也知道江敬業去做什麼,當然那個女人不是現在這個。
旁邊的女人聽到爺倆的對話,眼睛瞬間亮了,目露凶光地等著江敬業,一把掐上他的腰,眼神像是在問他「你給我解釋解釋」。
江敬業卻不以為意,嘿嘿一笑:「過去式過去式。」
江言舟見狀,故意火上澆火:「要不要把過過去式也交代了。」
他說完,女人怒氣更甚。
江敬業也是,他瞪著江言舟,恨不得給他的頭一個爆栗。
江敬業深刻認識到繼續在這裡待下去,老底都要被揭完了,他摟著女人的肩膀,哄道:「乖,別生氣,生氣都不漂亮了。」
女人一跺腳,扭動凹凸有致、呼之欲出的身體:「還不都怪你。」
江言舟在一旁輕咳一聲,這種嗲嗲的對話他實在聽不下去。
江敬業瞥了他一眼:「在醫院好好休息。」說完,他看了看桌上的保溫桶,「你這個湯不錯,還挺好喝的。」
說著,不等江言舟回答,他摟著女人走了出去。
江言舟慌忙拿過保溫桶一看,最後的一份被他喝光了!
這可是他特意留的。
江言舟頓時怒氣上涌,覺得剛剛對江敬業真是太仁慈了。
**
江言舟在病房很無聊,不知道是因為本身就無聊,還是等於呦呦過來無聊。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於呦呦會過來。
結果等到十一點都沒見到她的身影,江言舟只能作罷。
他還是不死心地給她發了微信。
微信是他罵完於呦呦之後,她強烈要求加的,他本想拒絕,但是看到她氣鼓鼓的臉和期待的眼神的那一刻,他心軟了,將手機扔給她,讓她自己操作。
加完,她語重心長地對他說:「江同學,如果有什麼事隨時聯繫我,我很願意被你打擾。」
於呦呦的微信頭像是一隻躺著的白白胖胖的小豬。
他手指輕快地打了個字發過去。
「在?」
隔了很久都沒有收到於呦呦的回復,他焦急地盯著對話框,期待著什麼時候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這幾個字,結果等了許久,眼睛幹得發疼了,還沒有收到消息。
他無奈地將手機扔到一邊,下床去洗手間洗漱。
他正刷著牙,突然聽到張姨在門外喊:「小言,你手機響了。」
江言舟頂著一嘴泡沫從洗手間跑出來,慌慌張張解鎖一看,只是一條廣告簡訊,他失望地扔回床上。
如此來來回回幾次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病了。
病得不像自己了。
不就是一條微信,平時給他發微信的女孩子不少,他什麼時候認真看過,這次很不一樣。
**
一直快到12點,江言舟才收到於呦呦的回復。
於呦呦發了一段話過來。
「在呀,江同學有何吩咐?剛剛被我媽叫去補課了,好難啊,我學了好久才弄懂,如果是你應該很快就能做出來吧,學校都在傳你是個學霸。」
後面配上一個可憐巴巴的可愛小兔子。
江言舟看著頓時心軟了,知道解釋,還不錯。
很快,他發了幾個字過去。
「你怎麼沒來醫院?」
這次於呦呦回得很快。
「啊?你不是已經出院了嗎?難道你沒有出院?白天偷偷跑出來的?」
江言舟看著手機,上面都是問號,他已經能夠想象出於呦呦滿臉問號的樣子了。
原來她以為他出院了,所以才沒有來看他。
想到這,江言舟原本凌亂、鬱悶的心頓時變得平靜下來。
他打了幾個字發過去。
「嗯,出院了。」
「那你還問我。」於呦呦抱怨。
「測試你傻不傻。」
發完,他躺在床上心情大好,看著漆黑的夜空都不覺得壓抑了,耳機里播放的輕緩音樂都變得輕快了,心像是爬上了雲朵,在空中蕩漾了起來,輕飄飄的。
最後他給於呦呦發了條消息。
「明天見,晚安。」
沒多久,於呦呦也發了個圓滾滾的晚安表情過來。
江言舟看著忍不住笑了笑,張姨正好醒了,看到他一個人捧著手機傻傻的笑,好奇地問:「小言,什麼事這麼高興?」
江言舟慌忙收斂笑意。
「網上有個人,挺可愛的。」
「有你那個同學可愛嗎?」張姨故意逗他。
「不一樣可愛。」
不同時候的於呦呦有不同的可愛。
反正就是超可愛。
**
第二天於呦呦一到教室就看到江言舟已經來了,他的桌子上堆放著各種零食,放書的地方都沒有了。
於呦呦笑著走過去,打趣:「江同學,你這是準備在教室開個小賣部嗎?需不需要店員?我自告奮勇。」說著,她舉起她白白嫩嫩、有點肉的手臂。
「太傻,不要。」
江言舟對於她的自告奮勇沒有過多反應,一張白凈的臉上沒有過多情緒,他將桌上的東西往旁邊一推,一個粉色信封掉了下來。
於呦呦見他嫌棄自己傻,癟了癟嘴,彎腰將信封撿起,沒好氣地遞給他:「喏,江同學你情書。」她落座后,瞥了一眼桌上的吃的,低聲嘟囔,「長得帥就是好,有免費的零食吃,不過這些人,不怕他撐著嗎?」
江言舟見她一臉怨恨,不經意地往她身邊挪了挪,淡淡地問:「你什麼時候也給我寫一封?」
被他這麼一問,於呦呦震驚地看著他,語氣激動:「我又不喜歡你,幹嘛給你寫,而且你也不差人寫啊。」
「也對,要寫也是給周子越寫。」
江言舟不悅地說,心裡有些酸酸的。
於呦呦疑惑地看著他,什麼周子越?
她正想說什麼,這時宋洄和張茂走了進來,兩人看到江言舟桌上的吃的,眼睛都亮了。宋洄忍不住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我們學校的同學這麼有愛,受傷還送東西。」
說完,他快步走到江言舟面前,笑嘻嘻地問:「新同學,你有這麼多,也吃不完,我正好沒吃早飯,要不,分我點?」
江言舟沒說話,他看了看於呦呦,問:「想吃嗎?」
於呦呦傲嬌地別過頭:「不要,我才不要吃別的女生送你的東西。」
江言舟會意,轉頭看向宋洄。
「都拿走吧。」
「這不好吧……」宋洄對這突如其來的恩惠有些意外,畢竟他只是想蹭一點,都拿走,不好吧。
「不想要?」江言舟冷眼看著他反問。
「想想想。」不等江言舟繼續說話,他慌忙抱著零食走了,搬了兩趟才全部拿完。
於呦呦回頭看著不遠處吃得正認真的宋洄和張茂,再看了看被扔在垃圾桶的信封,感慨:如果她們知道自己的心意都被那兩個人解決了,不知道會怎樣。
就在這時,喬泛也來了,她看到江言舟頭上的紗布已經取了,詫異道:「哇偶,新同學,就好了啊,看來呦呦這次的威力有點弱啊。」
「什麼威力?」
江言舟不解地看著她。
於呦呦慌忙拉住喬泛,尷尬地笑了笑。
「沒什麼沒什麼,她就喜歡神神道道,你知道的。」
喬泛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原來江言舟還不知道啊。
一整天於呦呦都提心弔膽,生怕江言舟一不小心就知道了,萬一知道了,不知道會遭遇怎樣的****。
直到放學,她才鬆一口氣,又安然無恙地度過了一天。
於呦呦挽著喬泛走在回家的路上,兩人還好心情地在路邊一人買了一支冰激凌。
於呦呦剛打開冰激凌的包裝紙,準備咬一口,突然發現小賣部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她拉著喬泛準備往回走,身後傳來江言舟的聲音。
「於呦呦。」
於呦呦只能硬著頭皮回頭,尷尬地笑笑:「江同學,好巧啊。」
江言舟穿著校服,書包隨意地背著,靜靜地看著她。
「我在等你。」
喬泛見狀,識趣地笑了笑:「呦呦,我想起來宋洄約了我喝奶茶,我先走了。」說完,不等於呦呦說話,揮了揮手走了。
於呦呦朝她擠眉弄眼,抱怨:「沒義氣。」
說完,看著江言舟一臉地無所適從。
「江同學,你等我是有事嗎?」她假裝看了看時間,「能不能明天到學校說?我媽媽給我找的家教很快就到了,不能遲到,江同學,拜拜。」
說著,她慌慌張張朝前跑去,剛跑了幾步,被江言舟拉住書包拽了回來。
她一個踉蹌往後仰,差點撞到江言舟。
有那麼一瞬間,心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江言舟一米八的身高站在她面前,顯得她格外的瘦小,像是一隻被主人拎起的小雞。
她好不容易站穩,聽到江言舟淡淡地說。
「於同學害我受傷,不打算負責?」
於呦呦心想:糟糕,被他知道了!
早上。
江言舟聽到喬泛的話,心裡不免疑惑,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特別是看到於呦呦激動的樣子,知道她肯定有什麼瞞著自己,之前宋洄特意拉著他說過於呦呦的事情,後面聯想起來,確實覺得不對勁。
於是,在放學后,他攔下宋洄問了,才知道自己受傷並不是意外,是因為於呦呦特殊的體質,誰罵她,誰就會倒霉,發生意外。
而他則在罵完於呦呦后沒多久,就進醫院了。
剛聽到,他覺得這種說法是鬼扯,後面想了想,一次是偶然,既然宋洄說發生過很多次,那就不是偶然了。
所以,他此刻才在這裡等著於呦呦。
可能是私心作祟,本來就想等,受傷的事情給了他等她的理由。
於呦呦驚訝地看著他,瞬間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江同學想讓我怎麼負責?我家裡有70歲的老奶奶,有50歲的老母親需要供養,現在我還賺不到錢,要不我給你打張欠條?」
她滿口胡謅,只想讓江言舟能夠放過她,誰知道江言舟淡淡地說:「好。」
這次於呦呦呆愣在當場,她尷尬地笑笑:「江同學,我是開玩笑的。」
「我當真了。」
於是在江言舟的注視下,於呦呦只能被迫從書包里掏出紙和筆,寫了人生中的一張欠條,還是自己主動送上門那種。
於呦呦寫得視死如歸,江言舟卻看得心情大好的樣子。
於呦呦怨念極深地看了看江言舟,再看了看自己寫了一半的欠條。
——本人於呦呦因害江言舟同學受傷,特寫下欠條一張。
剩下部分,她不知道怎麼寫了。
於呦呦滿臉無奈,她也不想的好嗎?要不是江言舟無緣無故罵她,她也不會體質發作,再怎麼樣也是錯誤各半。
可是於呦呦沒辦法將這些話說出來,只要一對上江言舟打量的眼神,她就心虛,而且心跳加速,腦子都沒辦法好好思考。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歸結為欠條綜合征。
一定是因為第一次寫欠條,心裡發虛。
江言舟見她愣著沒有繼續寫的意思,在一旁淡淡提醒。
「自今日起,江言舟有權向於呦呦提出一個要求,在不違背道德情義的前提下,於呦呦必須滿足。」
於呦呦一邊聽一邊寫,像極了小學上聽寫課的學生,寫著寫著,滿臉問號。
「要求?」
「嗯。」
「不是賠錢嗎?信用卡都支持分期付款,咱們也可以分期。」
江言舟看著她不情願的樣子,淡淡地問。
「你覺得我缺錢?」
於呦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身上穿著校服看不出有沒有錢,但是從鞋子和書包來看,確實不便宜。
於呦呦小聲嘟囔:「誰會嫌錢多啊。」
江言舟將她的嘟囔聽進耳朵里,他淡漠地看著她:「反悔了?」
於呦呦被他這麼一說,立刻昂頭挺胸,一副「老娘出來行走江湖,沒有後悔一說」的架勢,加上她158的身高,莫名有些滑稽。
她雄赳赳氣昂昂地說:「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寫就寫,我才不怕你。」
說完,她鬼使神差地寫完了,還簽上了名字和日期。
江言舟像是早就算計好了,從書包里掏出一盒印泥,遞到她面前。
於呦呦驚訝地看著他,眼巴巴道:「不要這麼正式吧,放心我絕不耍賴,我會將跟你的承諾銘記於心,做夢都記著。」
江言舟淡淡地看著她,薄唇微啟:「你的意思是……做夢也要想著我?」
「不不不,不是。」
於呦呦臉一紅,連忙擺手。
看著她搖晃的小手,江言舟居然有些失望,否認得也抬積極了,不會就不會,不知道這樣會傷別人心嗎?
江言舟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在他冰冷眼神的注視下,於呦呦不得不按下手印,抬起手的一瞬間,於呦呦都覺得有些不真實,怎麼感覺像是掉入了江言舟的圈套呢?
可是已經掉進去了,多想也沒用。
於呦呦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驅走,皮笑肉不笑地對著他:「江同學,欠條已經打了,咱們兩不相欠了,我可以走了嗎?」
「嗯。」
江言舟將欠條摺疊好,收在書包裡層的袋子里,像是藏住稀世珍寶一般,看著謹慎又小心。
於呦呦看著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現在的她一條被江言舟摁住的魚,感覺暫時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可是……如果能把欠條拿回來呢?
於呦呦賊笑著盯著他的書包,腦子裡已經開始多個作戰計劃,眼看著書包越來越遠。
待完全看不見之後,她才發現,江言舟已經走了。
於呦呦氣急敗壞地站在原地跺了跺腳,喬泛像是能感應到江言舟已經走了一般,突然竄到她面前,問:「怎麼樣怎麼樣?穩住了嗎?」
於呦呦朝她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
「舍我而去的人不配知道。」
說完,她氣鼓鼓往回家的方向走。
喬泛跟在身後各種討好:「要不我再請你吃一支冰激凌。」
「不要。」
於呦呦因為上次給江言舟燉湯,零花錢主動上繳了,本以為劉桂花女士只是生氣,並不會真的收走,結果她不僅毫不手軟,還收得格外積極。
現在的她只能暫時蹭蹭喬泛的零食。
「巷子口的煎豆腐。」喬泛繼續說。
於呦呦舔了舔嘴唇,憋住,將口水吞了下去。
「不要。」
「小區門口的烤鮮奶。」
於呦呦頓住腳步:「成交。」
喬泛就知道這招肯定行,她手自然地搭在於呦呦肩上,兩人一蹦一跳地朝著家裡跑去。
果然美食的誘惑擋不住。
於呦呦瞬間就將欠條的事情拋到腦後了。
**
不過,第二天早上她又想起來了。
想起來也沒用,她之前想的作戰計劃,經過喬泛分析,都沒有什麼可行性,所以此刻的她很苦惱。
於呦呦因為劉桂花女士的督促,每天上學都來得格外的早。
按照劉桂花女士的原話來說,成績不好就算了,上課必須積極,裝也要裝作很認真的樣子。
於呦呦欲哭無淚,她哪裡是裝作認真的樣子,分明是花了百分之百的努力了。
可是劉桂花女士並不這麼認為。
於呦呦正坐在座位上,一臉無奈地吃著手裡熱乎乎的包子,眼睛無神地盯著前面乾淨的黑板,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同學,請問江言舟是坐這裡嗎?」
於呦呦看去,是一個頭髮有點長的男生,她機械地點了點頭。
結果下一秒,他朝後招手:「兄弟們,他是坐這裡。」
於呦呦眼睜睜地看著烏泱泱一群男生走了進來,將江言舟的課桌團團圍住,這架勢有點嚇人,她腦海里想起之前周子越和江言舟打架的場景,心想:莫不是周子越打不贏,找了一幫兄弟來報仇。光明正大地在學校開打,也太大膽了吧。
江言舟對付幾個人可能可以,但是這麼多,打不過吧。
於呦呦開始有點擔心江言舟,仰著頭,試探性地問:「各,各位同學,請問江言舟是得罪你們了嗎?如果是,作為同桌我代替他跟你們道歉,你們別跟他計較,他一個新同學,什麼都不懂,你們見諒,見諒。」
於呦呦說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個字觸碰到了對方的點,江言舟沒事,她先英勇就義了。
男生見她明明害怕卻裝作不害怕的樣子,笑了笑:「你誤會了,我是9班的陳昊,是來認老大的。」
「老大?」沒聽說過江言舟有收小弟啊。
「嗯,江言舟打贏了周子越的消息你知道吧?」
於呦呦點了點頭,她不僅知道,還親眼目睹了。
「他比周子越厲害,我們當然得跟著他。」
於呦呦明白了,周子越失寵了,他們不想跟著周子越了,準備跟著比周子越厲害的江言舟。
只是江言舟這種一看就是學霸的好學生,怎麼可能會當他們老大?
於呦呦如是想著,突然門口出現了幾個女生,手裡拿著零食。
這些零食她昨天在江言舟的桌子上見過。
女生們見人這麼多,沒有進來,不好意思地跑開了。
於呦呦搖頭晃腦地感嘆,這一早上江言舟的座位真是熱鬧啊,早點來還是有早點來的樂趣的,多了很多八卦素材啊。
如果是喬泛遇見了,指不定一天就大家都知道了。
還好她不是喜歡傳播八卦的人,但是調侃一下江言舟還是可以的。
她正這麼想著,江言舟出現在了教室門口,他斜挎著書包,可能因為早上洗過頭髮,風吹過,飄來淡淡清香。
江言舟看著圍著自己座位的人,沒說什麼,徑直走了過來。
大家像是感受到了他周身的冷氣,自顧自地讓開。
江言舟當大家不存在一般,慢條斯理地將書包里的東西拿出來。
見周圍的人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淡漠地掃視一眼。
「你們幹嘛?」
陳昊站直身子,一副接受面試的樣子,畢恭畢敬地看著他:「認老大。」
江言舟不解地看著他。
「你打贏周子越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所以我們來認你做老大。」
「想換老大?」
江言舟淡淡地問。
「嗯嗯。」男生們異口同聲,齊齊點頭。
「好啊。」說完,江言舟將一旁看熱鬧的於呦呦拽到大家面前,「叫她老大。」
「啊?」被江言舟拽住的於呦呦滿臉問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她只是個吃瓜的,怎麼還卷進瓜的中心了。
除了於呦呦,陳昊他們也是一臉懵逼。
「這、這……」
他們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女生,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可可愛愛,純真無害,再看看她的小胳膊,怎麼看都不像會打架的。
認她做老大,會被笑話死吧。
大家正在發矇,江言舟卻冷笑一聲:「看來你們想認我當老大的決心也不過如此。」
陳昊哀號:可是這是兩碼事啊。
可是他又不敢說,害怕江言舟的威嚴,江言舟那麼厲害,要是下課後堵自己,還不被揍得很慘。
一群人只能靜靜地站著,誰都沒說話。
整個教室都很安靜,江言舟緩緩打開書包,從裡面掏出一瓶熱乎乎的牛奶,放到於呦呦手裡:「老大,給。」
於呦呦抓著玻璃奶瓶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她什麼時候成為江言舟老大了,明明昨天才寫下被勒住脖子的欠條啊。
她正恍惚。
江言舟淡淡地看著眾人:「還不叫老大。」
眾人看了看江言舟,在看了看於呦呦,異口同聲:「老大!!」
於呦呦嚇得差點奶瓶從手裡掉了下來,她感覺面前的桌子都跟著顫了顫,看著彎腰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頓時有種自己是大姐大的架勢,不得不說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難怪周子越會那麼享受。
說到周子越,於呦呦心裡一驚,她如果成為了他們的老大,那不是公然和周子越作對嗎,這是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
於呦呦覺得自己周身哪哪都不好了,可是又說不出什麼。
她只能尷尬地笑笑:「大家好,大家好,我只是個無名小卒,擔不起這眾人,兄弟們還是另擇明主,我承受不起。」
眾人沒有絲毫反應。
她站起身,揮舞著小手:「你們都起來吧。」
「是,老大!」
又是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回答。
說完,眾人直起腰桿,一本正經地看著她。
江言舟見於呦呦一臉囧樣,對大家說:「快上課了,先散了吧。」
「好。」
說完,做群鳥散。
頓時,於呦呦覺得世界都安靜了,總算沒有那種壓迫的氛圍了,她生怕自己喘氣重一點,就會暴露自己害怕的核心,還好還好。
她正伸手拍自己的胸脯,突然陳昊神出鬼沒地又跑了過來,從她身後冒出一個頭,臉上笑嘻嘻的。
於呦呦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往江言舟身邊躲,結果胳臂撞到了他的胳臂,隔著布料的淡淡溫度,讓她的臉瞬間升溫,她不好意思地低聲說對不起。
江言舟撫上自己的胳臂,嘴角微不可聞地勾了勾,假意吐槽:「蒙蒙撞撞。」
於呦呦癟了癟嘴,沒放在心上,小聲問陳昊:「你幹嘛?」
陳昊笑了笑:「還不知道老大的名字呢。」
江言舟見狀,淡淡開口:「於呦呦。」
陳昊聽到這個名字愣了愣,本以為認了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當老大,有些抬不起頭,但是結果對方是於呦呦。
於呦呦的名字,他如雷貫耳,只是一直沒機會見到人,這次總算見到了,還成了自己老大。
陳昊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手握住於呦呦的手:「以後小弟一定馬首是瞻,老大讓往東,絕不往西,能夠成為您的小弟我三生有幸。」
於呦呦嘿嘿一笑:「不敢不敢。」
江言舟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握夠了吧?」
陳昊才發現江言舟好像不高興,慌忙抽回手,逃走了。
兩個都是大佬,一個都不敢得罪,他逃總行了吧。
他腦海里想起剛剛江言舟的眼神,像是要將他吃下一般,頓時身後傳來一陣涼颼颼的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幸好跑得夠快。
只是江言舟為什麼生氣呢?
他花了幾秒鐘思考,頓時明白了,江大佬喜歡老大!
如果是這樣,以後豈不是有兩個大佬庇護了,他感覺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
陳昊他們前腳剛走,喬泛就來了,她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將頭探到於呦呦面前,問:「呦呦,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於呦呦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沒有啊。」
「那他們是?」
於呦呦擺擺手:「哦,就過來認老大,你說他們是不是很無聊,是學習不夠忙嗎,還有心思操心這種事情。」
「認誰的?」喬泛隨意地問。
「我。」
「什麼?你?」喬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指著她的手抖了抖,她不相信地笑了笑,「別逗了,小於子,就你這小身板還當人家老大,從小到大你有打過架嗎?」
「可確實是我啊。」
於呦呦再次強調,她能明白喬泛現在的反應,換做是其他人估計也是這個反應,不對,不是估計,是就是這個反應,因為她已經從喬泛同桌的眼神中看到了。
一直到中午休息,喬泛都不相信。
直到兩人去食堂吃飯,一路上有男生跑到於呦呦身邊叫「老大好」,喬泛才相信她。
於呦呦因為這件事苦惱不已。
她走到哪裡都能遇到那一夥男生,去上洗手間,有人叫「老大好」,去操場做操,有人叫「老大好」,再這麼下去,等下老師都知道了。
有些離學校近的學生選擇回家午休。
於呦呦懶得跑,所以乾脆在學校休息,除了她,還有小部分學生也是,比如江言舟。
她吃完飯回到教室,此時離午休還有15分鐘,她用手撐著頭,正在冥想要怎樣才能讓大家低調點。
突然陳昊跑了進來,將一瓶酸奶放到她桌上:「老大,孝敬你的。」說完,就跑了。
緊接著又有幾個男生跑了進來,說著同樣的話,送的東西卻不一樣,有辣條,有餅乾,她滿桌吃的,問江言舟:「那個,江同學,你吃嗎?」
江言舟不悅地看了一眼:「沒興趣。」
他有點後悔讓於呦呦當老大了,好像自己發現的寶貝,也被別人發現了,很不好受。
想著,他特意別過頭,冷著臉趴在桌子上,假裝睡覺。
於呦呦看著他的後腦勺一臉疑惑。
江同學這是生氣了?
**
下午放學后,於呦呦因為要打掃衛生遲遲沒走,江言舟也沒走,他坐在位子上,手裡拿著本書,好像看得很認真的樣子。
實則眼睛時不時往搞衛生的於呦呦身上瞟。
於呦呦見狀,好奇地問:「江同學,宋洄不是約你去網吧?」
「沒答應。」
江言舟眼睛沒有從書上移開,答得漫不經心。
他才不要告訴她,他是為了等她故意沒去。
於呦呦正在講台上用抹布擦黑板,黑板上沿太高,她踮起腳也夠不著,試著在原地蹦了幾下,結果擦了一點點,自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她看了看四周,準備搬張椅子,剛彎下腰,發現江言舟徑直走到了講台上,拿過她放在講台上的抹布,隨後揮了幾下,黑板乾淨無疑。
於呦呦正要說謝謝。
江言舟已經拿起掃帚幫她掃地。
於呦呦有些不好意,想要拿過他手裡的掃帚:「江同學,我來就好。」
江言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將掃帚放下,扶著她的肩膀,將她往椅子上推。
於呦呦呆愣地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他,臉微微紅,羞澀地問:「你,你幹嘛?」
「坐好。」
江言舟說完,繼續打掃衛生,他打掃得很快,沒多久就完成了。
於呦呦坐在椅子上看著他,明明是她被安排搞衛生,怎麼變成他了。
不過,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於呦呦第一次見人搞衛生都這麼帥,她看得有些入神了。
江言舟弄完,準備去教室旁邊的洗手間洗個手,剛出教室門,突然看到門邊站著一個人,他愣了愣,看到對方臉的一刻,心裡一咯噔。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對方開口:「能幫忙叫一下於呦呦嗎?」
江言舟頓了頓,沒有回答。
沉默了幾秒后,說。
「於呦呦,你男朋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