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娼可憐童子女
天剛微亮，洛塵就與借安早早的離開這家客棧，小二一臉震驚的看著這整齊而又一塵不染的房間，暗嘆這兩人收拾的可是比自己弄的還乾淨，若不是門外還掛著門牌，還以為是自己走錯了房間。
熱鬧的集市中，有兩位白衣人帶著斗紗在人群中快速行走著，或許是走的太快，人們還沒看清，兩人的身影就在視線中消失不見，因而更多人以為是自己眼花。
「唔~」洛塵伸了個懶腰。
借安看著洛塵笑道：「都說了，洛塵你睡床，借安睡那白棱就好，偏要爭，這下可好，睡不踏實了吧。」
洛塵的聲音有些不滿：「安兒這是覺得洛塵老了？」
借安連忙說：「哪敢哪敢。」
兩人正說笑著，見前面一群圍成一圈看戲的人們，借安與洛塵走了上去，湊近一看。
一位面貌清秀頭戴白菊的素衣女子與一位長相平凡衣著華貴的男子相互推搡著。
地上躺著一位上了年紀的大叔，面如白紙，唇與指甲也早已沒有了血色，一股惡臭味從男子身上散發著，借安退了一小步，捂著鼻子。
借安湊近洛塵小聲說：「地上那位怕是死去已久的人才有如此味道。」
洛塵抓住借安的手，用了些力握緊：「安兒，莫言。」
借安吃痛，也不敢再說些什麼了。
「不要，不要，放開我，我不嫁！」女子大聲哭喊著。
「嫁給小爺有什麼不好的，小爺能保證你的吃穿用度，讓你衣食無憂，還能幫忙葬了你父親。」男子說道。
女子忽然頓住，一臉不可置信的問：「真的嗎？」
那男子拿出五百兩銀票給身旁的家僕：「當然，來人，把她父親好生葬了。」
他身邊的人上前接過錢，回了句是，就把地上的人抬走了。
女子十分感激道：「謝謝，謝謝……」
借安和洛塵看著這場面，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了圍觀的人群中。
兩人心裡百味雜陳。
此時，一道人影從一個小巷口跑出來，那好似是剛入及笄之年的女孩。
她身上除了臉外遍布傷痕，原本有些華貴的橙色衣服被不知什麼東西打出了許多長形裂口，傷口也因此猙獰的暴露在外。
「哈……」一個女孩喘著粗氣，一臉慌張的在集市中的人群里奔跑著。
「兔崽子，不要跑！」一群男人在女孩身後拿著長鞭追著。
兩道白色的影子出現在了女孩的視野，那兩人看著身材十分健壯有力，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走路也是十分快，她奮力跑著，卻好似與他們更遠了。
她的眼角流出眼淚，對著那兩人伸出手，用盡全力的大喊：「救命！」
聽到求救的借安停下腳步，回眸看去，因白紗的阻擋，什麼都看不太清晰。
見借安停下，洛塵也停下腳步，問：「怎麼了，安兒？」
「好像.……聽到有人叫.……呃！」借安突然發出痛苦的呻吟。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咚！」，重物掉落在地的聲音。
「安兒，你沒事吧？」洛塵撩開一點白紗，看到借安被一女孩撲倒在地，女孩衣著破爛，香肩外露。
周圍的人們看到此景，迅速繞成一個圈圍觀。
「公子，救救我！」女孩哭喊。
四個男子沖了過來，怒首橫眉，手持長鞭，看著就十分不善。見到此景不禁大笑：「還說什麼清白身，現在就撲到一個素未蒙面的男人身上，哈哈，羞恥心呢？
「沒想到，這女子竟這麼不知廉恥。」
「就是，看著面目還十分清秀的。」
「人不可貌相啊，怎麼會有如此不要臉面的女子。」
眾人的議論紛紛讓那女孩捂著臉，不敢在說話。
躺在地上的借安雙手抓著女孩的雙肩，把她挪到一旁，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姑娘，既然沒做過，怕什麼議論紛紛呢。」借安俯下身對著女孩伸出手，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從借安身上發出。
女孩抬起頭，看著面前白紗遮面的人，雖看不到面貌，但她能感覺面前的人不會害她，於是女孩把手放在借安的手上。
借安把她拉起來，護在身後，沉聲對那四人問：「幾位可知女子的聲譽何等重要，竟然如此詆毀！」
對方拿出一張賣身契，借安微微撩開頭紗，露出一條細縫，看清了上面的字。
上面寫著，東歷二十五年，四月十五，張若清同意賣身與淮南娼院，以此為證。下面還有一個紅色的手印。
這是剛寫沒多久的東西，上面的墨印和手紋的印記都還未乾。
女孩大哭的喊著：「我是被他們綁過來的，我是一個官家小姐，怎能會簽下這種東西！」
一個男人將手中的鞭子用力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啪嗒」聲，身旁的圍觀者瞬間退了好幾米。
男子笑道：「你們蒙面者，若不是做了什麼壞事還要蒙面么，今兒乖乖的把她交出來，不然送進官府！」
一陣清風拂過，兩位白衣人的斗紗與衣裝隨風擺了擺，聽到威脅的話語依舊筆直的站在那，罪惡是沒有看出，反而讓人有著是神仙下凡的念頭。
「公……公子……」躲在借安身後的人聲音有些顫抖，那寬大的衣袖猛地甩在女孩面前，對著女孩甩出了一道強風。
見對方不動，其中兩個男子舉起鞭子對著借安甩來。
「啪。」鞭子打在某東西上的聲音。
洛塵一手抓住一條鞭子，用力一拉，將兩人扯倒在地，腰間的玉質蓮花也跟著擺動著。
其他兩人舉起手，想用力舉起鞭子打過去時，他們的手「咔擦」一聲脫臼了。
兩人不可思議的看著不知何時到身後的借安，他們忍住劇烈的疼痛，正想回身打借安時，借安的雙膝分別跪在兩人一隻腿的膝蓋處，兩人的臉色頓時慘白，倒在地上。
借安說：「給我那姑娘的賣身契。」
「給給給，公子饒命，饒命。」一張黃色的賣身契從下方顫抖的遞上，借安一把拿過，把賣身契放進斗紗，確認是否是真正合規矩的賣身契。
在重複看幾次后，起身，走向那女孩，把賣身契給了她：「以後姑娘出去要多注意安全。」
女孩熱淚盈眶，對著借安鞠了好幾次躬，每次鞠躬都說了一聲謝謝。
洛塵用鞭子捆好那最開始攻擊的兩人，對著借安說：「我們該走了。」
借安看著洛塵走來，與他并行而去，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眾人就沒有在人群中看見他們的身影。
就好似，一場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