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賣人換糧清苦村
「嘩」洛塵拉上一條長約一尺的鯉魚，收進一旁滿是魚兒的竹簍里。
好像差不多了，今晚烤了吃，安兒一定會喜歡。男子的嘴角露出笑容。
男子抬頭，看著柳枝上睡著的人兒，那腰間的玉蓮垂釣在空中搖搖晃晃，垂下的手裡還夾著之前吹著的竹葉。
系在腰間的玉蓮紅繩鬆動，玉蓮從樹上掉落下來。
一隻手抓住了它。
借安的身體趴在柳枝上，睡眼朦朧，反覆看著手中的玉蓮，見沒有損壞，鬆了口氣。
樹上的人兒順著樹枝躍下來，立穩身，在腰帶上系好玉蓮。
洛塵上前說：「我們該離開了。」
借安看了一眼湖水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們說：「是該離開了。」
兩人出了池鳴城，一路東搖西晃，幾個時辰後到達了十幾公裡外，看著十分破敗的村莊。
村莊房屋瓦片不齊，大多房子都是稻草屋的模樣，地上的土乾裂成一塊一塊的，像是天地之間自然形成的瓦片。
坐在屋子旁的人們看著天空，目光獃滯，身上的衣服也只是用稻草隨意裹了幾圈，看著十分慵懶。
村門上的匾額搖搖欲墜，堆積滿了塵土，仔細看了看，才能大約猜出上面寫的是廉儀村三字。
眾人們看著兩位白衣人來到村口，也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沒有任何動作。
村裡的人很少，只有十幾個。
這裡，安靜的有些異常。
「我不要賣去娼院，求求您，放了我們！」一道女聲打破了這裡的寂靜。
「大哥，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只要不去做奴，我可以做任何事！」男童也哭喊著。
可那些在屋外的人們恍若未聞，依舊是眼神空洞的望著天。
那兩人被兩位男子從草屋裡拖了出來。
「娘，娘！救救我們！」兩人對著黃瘦的女子叫喊著，那被喊著的女子一臉漠然。
其中一男子十分不滿這哭鬧聲，一腳踹趴了她們：「吵吵吵，吵死了，你們母親把你們賣了是為了你們好，反正你們在這也是遲早有一天餓死！」
另一人上去抓住他們的頭髮打了幾巴掌。
哭泣聲在這個村格外響亮。
兩個男子見她們沒有再亂動，就抓著她們的后脖頸，在地上拖著走，慘叫聲延了一路，地上也有了帶血的抓痕。
本是一路暢通的道路，可此時在路的中央屹立了兩道筆直的白影。
「滾開，擋路的狗！」一男子怒吼。
白衣飄渺，並未讓一步。
借安甩出白棱，那白棱好似有著活性一般，死死纏繞住男子的手，手中的白棱猛地收緊，將人拖過來，借安踹向他的后膝，男子單膝跪地。
村裡人的眼中有了一絲亮色。
細長的手指捏著男子的下顎：「原來，你喜歡被拖著的感覺。」
男子看著眼前人兒的腰身，眼中一臉輕浮，勾了勾嘴角：「小妞，如果不放開爺，一會有你好受的。」
「喀。」男子話語剛落，他的下顎傳來劇烈的疼痛，嘴巴不自主的張大，無法收攏。
男子慘叫著，眼神十分恐懼，他不停的倒退著，眼中的淚因疼痛不停的滾落，嘴裡發出啊啊聲。
另一人見狀，憤怒的揮著拳頭對著借安揮上來，借安頭一歪躲開了他的攻擊，左手順著男子的手攀上，宛如蛇一般纏繞著。
「喀喀喀。」手上同時傳來三聲巨響，男子吃痛，連用腿踢借安。可借安在他還未伸展出腿時，就一腳踩在男子的大腿上。
重物砸地的聲音在村裡來回迴響，男子腿下的土下陷了些，那隻準備踢出的腿已毫無感覺。
正當男子疼的愣神時，借安扯過男子另一隻未脫臼的手，猛地將他甩在了身後的地上。
「滾。」原本溫柔的聲音在此刻就像是惡魔的怒吼。
地上痛苦嚎叫的兩人連滾帶爬的滾開了。
借安走向那一男一女，兩者連忙退後。
借安停下腳步說：「不用怕，我們剛來到此地，請問現在這裡是發生了何事？」
那一男一女警惕的看著借安，借安退了幾步，站好。
許久，見兩位白衣人沒有任何動作，女孩才開了口：「天降旱災，井水乾枯，整個村都沒有糧食，大家只能賣掉自己的…親人…」
「啪！」一道清晰的巴掌聲覆蓋了姐姐的聲音。
那位瘦黃的女子打了正在講話的女孩：「都是你！都是你！錢沒了！」
女孩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借安正要上前，洛塵把借安拉到了自己身邊。
洛塵說：「安兒，勿管家務事。」
借安沉默了。
「娘…」男孩顫抖著音，輕聲呼喚著：「別拋棄我和姐姐…」
女子轉過身說：「等會你們自己去找他們，跟他們道歉！」
雙拳緊握，借安怒吼：「十月懷胎，他們從那麼小就到你的身邊，你怎能忍心！」
「安兒！」洛塵小聲提醒。
女子終是忍不住，回頭看著借安。
她的臉上滿是淚痕。
借安愣住了，這是借安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話語是多麼無力，可笑。
甚至，很後悔說出這句話。
女子跪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臉，渾身顫抖著，眼淚從她的指縫裡流出。
「心疼，心疼啊！我的心好疼啊！怎麼能不心疼，都是我的孩子…可是我有什麼辦法，裡面還有一個發著熱的孩子…真的沒有辦法了！」女子無力的哭喊著，一字一句抨擊著借安的心。
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借安把手放在胸口。
失去至親，疼嗎？
疼，真的，好疼。
冰涼的水滴落在洛塵的手上。
洛塵擰眉說：「安兒，不如我們先解決水的問題，這樣一來，這個村就可以出糧了。」
村裡的人聽到此話，連爬過來問：「真的嗎，真的有辦法嗎？」
此時的天空顏色七彩斑斕。
洛塵回答：「天色開始暗淡，我們明天會去探查地形，再看看有沒有解決的方法。」
大家眼裡的光淡了淡。
洛塵把手上拿著的竹簍拿出來說：「這裡有魚，一會烤好了大家來吃吧。」
天色漸暗，篝火在村裡照了個通明。
人們大口吃著魚，慢慢的有了些笑聲。
借安坐在樹枝上，倚靠樹榦，看著圓圓的明月，一語不發。
月光下的玉蓮在月光的照射下十分皎潔。
一道白影在借安周圍出現。
洛塵問：「安兒怎麼不吃了，以往安兒可是最喜歡吃魚的。」
借安說：「我們一定要幫助他們。」
洛塵回應：「那是一定的。」
借安笑了笑，閉上了雙眼：「借安累了，先睡了，好夢。」
「好夢。」洛塵輕聲回應。
見借安睡了，洛塵坐在樹榦上看著明月，也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