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夢淺一場人生嘆
男子看著身旁被放在地上的人兒，上前解開他的衣襟，撫摸著他的上身道：「身子很平滑，結實有力，樣貌也十分精良，只是觀月樓以女子為主，他這樣的最多來當個下人，頂多值個十兩。」
蘇靜轉身道：「隨你怎麼整，別整死就行，錢就不用了，本官不差那點錢。」
就此，蘇慕化為下人，在後院打掃著茅廁。他沒有怨言，他知道，父親是在保護他。
原本以為枯燥平凡的日子卻被一個偷跑進來的小乞丐打破了。
不知是第多少個同樣的夜晚，抱著一堆饅頭的小乞丐躲進牆邊的灌木叢，灌木叢里有一個小洞，因身體極為纖瘦，孩子很快鑽進洞內。
「人呢，剛剛還在這的。」
「可惡，這個小偷，居然偷那麼多饅頭！」
「太晚了，我們先回去，不然做不完早食了。」
人聲褪去，小乞丐得意的咬著饅頭，可剛回頭就看見一少年拿著掃帚拿著燈站在自己面前。
「顏卿？」那少年趕緊熄滅了燈試探問道。
顏卿很明顯沒認出這人，一臉恐懼的退到牆角，把懷中的饅頭交出來：「饅頭…饅頭都給你，別，別打我。」
蘇慕蹲下身笑道：「我是蘇慕，不搶你的饅頭，蘇慕，還記得嗎？」
蘇慕？
那乞丐喃喃了幾聲像是覺得耳熟，好似想起了什麼又瘋狂的點頭，見他拿著掃帚不由得問：「你拿著這個幹什麼，不是丞相之子嗎，而且為何在這個地方？」
那少年苦笑一聲：「蘇慕可以說是沒有家了。」
顏卿道：「沒事，以後咱們兩一塊，饅頭也可以共享。」
蘇慕搖搖頭：「偷來的不行，這些也是別人辛苦做的，我們要銀子買才是對的，以後我會拿給你一些，雖然可能有些少。」
原來這樣啊，怪不得他們一直追著自己打。顏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遠處燈火靠近，顏卿趕緊將饅頭藏好。「蘇公子，還以為在自己宅府呢，覺得事情不夠多？」帶頭的女子挑眉問。
完了，不能讓他們看到顏卿。
蘇慕遮擋著顏卿，可是那幾個人早已看到顏卿，但他們並不驚訝。
其中一人穿著要比旁邊的人要好些，看起來像是管事的，她叉著腰怒斥著：「你這個乞丐又跑哪去了，不幹活？不過剛剛還想著怎麼空出一間房給那些新人住，不過剛剛看你們臭味相投，不如就住在一處吧！」
話落，眾人大笑著，見幾人氣勢太盛，蘇慕剛想說些什麼就被一道笑聲掩了過去。
顏卿給管事的一些銀兩笑道：「姐姐，夢淺錯了，夢淺錯了，往後絕對好好乾活。」
那管事的挑眉笑道：「你雖然還年幼，但看在你還算懂事的份上就不罰你了，一會洗漱好了來上課吧。」
「終於升品次了嗎？謝謝姐姐，謝謝姐姐。」顏卿咧開嘴笑道。
眾人大笑離去，顏卿才鬆了口氣，蘇慕問：「你那些銀子哪來的？」
顏卿說：「還能哪來的，典賣了母后和自己身上的飾品，小葬母后就剩的不多了。」
小小的人兒，已經染上了濃重的世俗之氣，看樣子為人處世也應是摸了個透徹。
見那人一直看著自己，顏卿嘆了口氣脫下外衣說道：「蘇大公子，以後不搶不偷了行了不，別用你父親那雙審視犯人的眼睛看我，我先去洗浴了。」
再見時，兩人坐在最後一排彈琴，顏卿年紀雖小，但也跟上了眾人的步調，坐在上位的紅衣男子滿是欣賞的看著幼童中最小的顏卿。
站在一旁的管事十分納悶，她不懂為何那夢淺來了后，每日都將人會叫入房內，但是她不敢問，只知道遇見那個搖錢樹偷跑偷懶時能放就放了。
曲終，紅衣男子收起扇子鼓掌：「各位表現都很好，進步都很大，除了夢淺都可以回去休息了。」
眾人起身對著紅衣男子行禮，有序的退下，顏卿站在原地也不言語。
「你也下去吧。」紅衣男子對管事說。管事欠身退下了。
「夢淺你過來。」紅衣男子對顏卿招招手。顏卿上前，跪在地上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條，雙手呈上。
修長的手打開紙條，那人快速看了一眼大笑道：「乾的不錯，今晚有賞，你想要什麼？」
顏卿俯身：「想請您教夢淺作畫。」
男子挑眉：「就這一個？」
「是。」
紅衣男子起身從顏卿身邊走過：「好，跟我來吧。」
「謝主人。」
躲在門后的蘇慕聽見有人要出來迅速撤離此處，他回到房間關上門。
顏卿是在做什麼，難不成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可是還那麼小，應是不懂這些，不過看之前的樣子像是經歷了許多，待回來得試探一下。
蘇慕坐在床邊點燃蠟燭看著書，就這麼一頁一頁的翻看著，這書是他賣了玉佩買的，已經翻看了很多次，但每一次讀著都能進入另一番境界。
正當合上書準備吹熄蠟燭時，門推開了，紅衣男子抱著熟睡的顏卿進來，那人看到蘇慕愣了下，很快恢復平靜：「怎麼，是不是床不太適應，蘇公子一時適應不來？」
蘇慕看著男子將顏卿抱到床上蓋好床被，嘆了口氣說：「沒有，只是今夜醒了很多次，剛剛出了恭剛回來準備再睡的。」
「那你們好些休息。」紅衣男子走出去關上門。
房間內十分安靜，只有幾寸的地方只擺了兩張床，兩床之間距離一尺，之間還掛了一盞燭燈。房間內十分乾淨，但總是冷颼颼的。
門窗被風吹的砰砰作響，蘇慕披上外衣起身到了床前。
外面一片深藍，房外的的竹子此刻好似水墨畫一般在風中搖曳著，聽著沙沙作響的聲音蘇慕不經打了個寒戰，他伸出手關上的窗才感覺身上的溫度正在回來。
屋裡的蠟燭熄滅，整個院子頓時安靜了不少。
翌日天未亮，蘇慕起身點燃蠟燭，而另一張床上的人兒已不在，他起身打開窗，深吸了幾口雨後的空氣。
蘇慕洗漱后回來拿著書翻閱，直到外面響起敲鑼聲時才放好書走出去。
今日客人格外少，可他卻沒有看到顏卿的影子。觀月樓雖大，可東西排列有序，本因一覽無餘的地方卻沒有看到那個孩子。
「是在找我嗎？」顏卿笑道。可那個孩子慢慢的幻化成另一個孩子。容顏與顏卿長的有幾分相像。
蘇慕笑道：「不是，蘇慕是在找樓主。」
「不知蘇公子找閣下有個貴幹？」紅衣男子不知從哪出來，他挑眉撐著傘，滿眼笑意。
見蘇慕不說話，自知這話不好說出口，紅衣男子就邀請蘇慕上樓一坐。
紅衣男子給蘇靜倒茶笑道：「不知蘇公子有什麼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