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四）

  待幾人再用過飯稀稀拉拉的聊幾句，顧老夫人便開始趕人了「三丫頭，先走吧去集英堂候著你爹，告訴他今天不用過來了，我今天跟你們玩笑了一天了也累了。」

  顧潮生原本還在想怎麼提出自己先走，老夫人就自己先開口當下也不推辭旋即其身告退，她也想早些見到父親，這幾天父親都為歸家，一時間也摸不清楚現在的局勢。好些疑惑只有見到父親當面問清楚。

  到了集英堂顧侯爺還沒回來，裡面的小廝上了杯茶也出去了，這集英堂向來不許一般閑雜人停留，現在堂里就留下顧潮生主僕三人「纖雲，你去外面等著父親。」

  纖雲領命下去了。剩下兩人一座一站待在那一聲不吭。

  此時的顧潮生遠不如表面上的平靜，方才吃飯時候二夫人提起長公主說二姐姐擅長園藝，命人請她去公主府替她打理打理園子。

  侯府之女雖不是長房帶也是嫡出的小姐，定不可能是真的請她過去打理園子。現在二姐姐正是談婚論嫁的年齡，京中誰家小姐要準備婚配那必然是第二天就傳遍了京城，這個時候請人過去，難免不會向有意結親方面去想。長公主和當今聖上是一母同胞，若真的能夠喜結良緣，那麼對顧家無疑不是一顆定心丸。至少長公主的選擇必然有聖上的授意，若聖上真要想動顧家，那長公主必然不會與我們有聯絡。

  想到這煩躁的揉揉眉心，只盼著侯爺快些回來。

  又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外面才傳來動靜。

  顧侯爺風塵僕僕的進來了，顧潮生迎上去行了一個萬福禮。

  「爹爹連日奔波輾轉辛苦了。」

  顧侯爺擺擺手，脫下身上的披風，纖雪靈敏接過披風退出房門留下兩人在房內密談。

  「爹爹先坐一會兒子吧，老祖宗說了今天爹爹若回來了就好好休息，不用急著過去問安，一家子不用講究這些虛禮。」邊說著邊扶著顧侯爺坐在書桌后。

  「既然母親都這麼說了，我就不過去了。自接到你當信后，我就立刻尋了一個由頭起身回京了，這幾日沒有什麼新消息。」

  「這幾天京城倒是沒什麼動靜這是那邊傳來消息西涼的世子提前進京了。」

  「當。」顧侯爺的茶杯重重落在書桌上，滾燙的茶水濺出來打在手上顧侯爺也彷彿，沒有感覺。「聖上旨意明明讓他下月入京，這還有一個月他就悄悄來了。」

  顧侯爺的反應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父親她的計劃，忽然，外頭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大雨即刻從天上賓士而下，雨水打著芭蕉葉啪啦作響。

  「這段時間你多看著三房一點，你知道你三叔母做事衝動，別在這個時候鬧出什麼事情才好。」顧侯爺有望這窗外的雨。

  一時間顧潮生也判斷不了自己父親對新帝的忠誠度和顧家在他心裡的分量。

  「這次進宮不比以往，聖上今天傳口諭說，先皇一去，宮中冷清不少，讓你先入宮幾日。聖上剛繼位又不是太后所出難免有所猜忌，你這次一定要多加小心，能少說一句話就不要說。就在太後身邊待著」

  這個轉折是讓她沒有想到，心下打定主意先不告訴顧侯爺。順著話道：「女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