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煽風點火
跟誰學的她已經記不清了,為了誰學的,她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上輩子為了秦景煜,她幹了不隻一件蠢事,學了醫術為他收攏人心,學了模仿字跡為他偽造了詔書。
樁樁件件,如今再想起來,無一不顯示她的愚蠢。
她眼中不由的劃過一抹哀痛,秦蕭寒被牽動的皺起眉頭,不再多問,傾身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你不願說,本王不問就是。”秦蕭寒輕輕撫著慕雲傾的發頂,“日後有本王在,沒人會讓你受委屈。”
如此低柔暖心的話,此時卻像是一根刺紮在慕雲傾的心上,她眼睛一酸,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秦蕭寒,若你知道我當初一心想殺你,你還會待我如此好麽?
慕雲傾第一次生了怨念,怨她為何沒有更早一天重生。
可木已成舟,她終究掩蓋不了過去的事實。
慕雲傾強忍著心痛收了眼淚,從秦蕭寒懷中退出來,“時候不早了,王爺,我們回吧。”
秦蕭寒知道她心情低落,沒忍心再逗弄她,順從的帶著慕雲傾出了典籍司。
回到慕府的時候,已是子時,雲霜聽了慕雲傾的話,一直守在院子裏。
見慕雲傾回來,她忙上前,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紙包遞給慕雲傾。
“小姐,夫人身邊的劉婆子來過,鬼鬼祟祟的將這包東西偷偷的塞進了小姐的閨房內。”
慕雲傾早有預料,自然不會覺得意外,她接過藥聞了聞,正是慕雲歌下在茶杯中的藥。
“你隨我來。”慕雲傾帶著雲霜回屋。
她找了一個與白氏待客時一模一樣的茶杯,倒了些水將藥包的藥放進去,又從身上的香包內撚了一味香料抹在茶杯的外圍。
“將這兩個東西送出去,這包藥還放在我們院中,不過不能放在原處了。”慕雲傾微向前,附在雲霜耳邊交代兩句。
雲霜連連點頭,拿了東西便出去了。
翌日一早,慕雲傾還未起身時,白氏便命人將慕雲歌從她院裏的柴房提走了。
想來昨夜白氏在慕中遠那做足了功夫了。
昨夜睡得晚,慕雲傾無精打采的用了膳,正準備睡了個回籠覺,慕中遠那邊便差人來喊了。
慕雲傾懨懨的,還是強撐著去了
慕雲歌已經梳洗過了,此時正委屈的跪在正院內。
她身旁的白顯臻依舊保持著昨天的姿態,綁著繩子,口塞白布。
一見慕雲傾過來,白顯臻眸中立刻多了一抹不懷好意的光。
慕雲傾瞥見了,不禁蹙眉頭,卻也沒有理會,隻看向慕中遠,“女兒見過父親。”
她壓低姿態福身,慕中遠不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中帶著糾結之色。
昨夜,若不是慕雲傾急中生智,將慕雲歌指成了一個小丫鬟,怕是如今慕府的事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
這般為慕府考慮的女兒,當真會去陷害自己的妹妹麽?
慕雲歌抬頭看著慕中遠,自然也瞥見了他眼中的飄忽不定。
她心中一動,忙跪著爬到慕雲傾腳邊,擾亂慕中遠的思緒。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才會對我做出這樣的事。可姐姐當真不必如此費心的陷害妹妹,過不了幾日,六皇子就會將休書送來,到時候,六皇子還是姐姐一個人的。
妹妹隻求姐姐給我一條活路,妹妹嫁了一次,本就沒有出路了,姐姐若是毀了我的清白,我這輩子的活路就當真被姐姐堵死了。”
慕雲歌哽咽一聲,淚珠滾落,“就算姐姐不顧忌妹妹的名聲,也要顧忌慕府的名聲,也要顧忌姐姐自己和三姐姐的名聲,這樣的醜聞若是傳出去,怕是我們慕家一家就都毀了啊。”
她將後果說的越是嚴重,最後抓到幕後之人,所受的懲罰就越是重。
慕雲歌相信白氏都已經安排好了,這才煽風點火的將事情說的這般嚴重。
瞧著慕中遠的臉色越來越黑,慕雲歌終於閉了嘴,抿著唇垂頭,臉上依舊一副受人陷害的委屈。
她說的動容,慕雲傾始終冷眼看著,好半晌才慢悠悠的回道,“妹妹既然知道事情的後果這般嚴重,為何還要這麽做呢?難道妹妹就從未考慮過叫父親為難麽?”
“姐姐!”慕雲歌驚呼一聲,正欲繼續說話,白氏卻上前攔著。
“老爺。”白氏臉上掛著笑,“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既然雲歌說有人給她下了藥,不若就找人在府裏搜一搜,興許那下藥之人還來不及將藥丟了,讓我們找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慕中遠略微沉思,視線在慕雲歌和慕雲傾之間徘徊,他分辨不出,也隻能點點頭,沉聲吩咐。
“搜院子,任何地方都不準放過。”
為了公平,慕中遠用的全都是自己身邊的小廝。
約麽一刻鍾的時間過去了,才見一個小廝匆匆跑回來。
他手裏捧著一個藥包,“老爺,小的在二小姐的落霞苑尋到了這個。”
“拿去給李大夫瞧瞧。”慕中遠一早就尋了與他關係不錯的大夫,此時就站在他身側。
李大夫將藥包放在鼻下聞了聞,瞬間皺起眉頭,“這包藥確實是使人迷幻動情的藥,與府上四小姐所中的藥是同一種。”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皆是變了臉色。
慕雲歌垂著眸子,眼底一抹得意霎時劃過。
她掀起眼瞼,眼中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姐姐,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是你害了妹妹麽?”
“老爺。”白氏吸了吸鼻子,“你可一定要替雲歌做主啊。”
她傾身過去,將細軟的手搭在慕中遠的胸口處,立刻激起慕中遠的保護欲。
“慕雲傾,誰教你的,竟然用這種醃臢手段對付自己妹妹?”
沒有疑問,而是直接給慕雲傾定了罪,慕雲傾眸光霎時冷了幾分。
“父親。”她抬起頭,“此事並非女兒所為。”
“雲傾,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狡辯到什麽時候?”白氏對慕雲傾心存氣惱,此時言語也不帶半分客氣。
“你平日任性,不敬你父親與我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鬧出這樣大的事,你當真是太過分了。”白氏微歎氣,“今日就算你父親打死了你,我也不會再為你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