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王爺不想見你
慕雲傾滿心驚惶,連鞋子都未來得及穿,便從屋內衝了出去。
她逃跑的動作過大,牽扯了傷口,在屋內留下稍重的血腥味。
秦蕭寒心疼的皺眉,欲下床去追慕雲傾,雙腿卻再無力支撐身體,他陡然一滑跌落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王爺。”蕭溟聽到動靜跑進來,瞧見秦蕭寒這副樣子,不禁蹙眉,對慕雲傾生出一絲不滿。
見秦蕭寒還在用力起身,蕭溟將他扶上床榻,“王爺,您強行運功與人打鬥,又為慕小姐解了毒,如今該好好休息才是。”
“慕小姐那裏。”蕭溟遲疑了一下,“屬下過去。”
秦蕭寒微頓,沒有言語,見蕭溟走出去,才捂住發疼的胸口,閉緊了雙眼。
終究還是嚇到她了。
慕雲傾渾渾噩噩的回了慕府,她的傷口在滲血,很疼,可是她無心去思考,一回到閨房,便將自己捂在被子裏。
晌午時秦蕭寒剛剛蓋過,此時還殘留著淡淡的藥香味。
這味道縈繞在她鼻尖久久不去,終究是刺激的她眼眶發酸,一滴滴淚順著眼角滑落,沒入枕帕上消失不見。
慕雲傾捂著胸口,將那一絲酸意壓回去。
今日的情景,像是將她上輩子的恐懼莫名的拉了回來,她對秦蕭寒的感覺也讓她驚慌不已。
慕雲傾很清楚,這一世不再想過這種時刻都擔憂性命的生活。
她還有許多仇人未曾手刃,不該讓秦蕭寒影響自己。
日後,她與秦蕭寒,盡量不見才是。
慕雲傾思慮了許久,才重新整理了思緒。
她累了,緩緩的閉上眼睛,可是直到天色漆黑,她才生了一絲睡意。
慕雲傾剛要入睡,窗口卻傳來一陣響動,她警惕的看向窗外。
屋內還燃著昏暗的燭火,她瞥向窗子上映襯的倒影,認出那人不是秦蕭寒,眼瞼微微垂下,一時間竟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蕭溟?”慕雲傾試探性開口。
門外的人動了一下,略顯欣喜,“慕小姐,王爺的腿疼的厲害,可否請您跟我走一趟?”
“嚴重麽?”她下意識開口,急切的從床榻上坐起來。
她動作稍快,扯到了傷口,這一絲鈍痛,也再次讓她勾起了白日的回憶。
慕雲傾冷靜下來,又道:“若是疼的厲害,用以往的藥浴,泡上兩刻鍾的時間,也就好了。”
外麵遲疑了一下,“王爺今日,與以往不大一樣。”
秦蕭寒為慕雲傾解毒時染了一些毒,如今毒發影響了雙腿,可解毒的事,蕭溟卻不能說。
慕雲傾聽他如此言語,心中擔憂的厲害,可她才剛剛下定決心,隻得硬起心腸。
“若是其他問題,還請王爺去尋禦醫吧。”
她說完這句話,緊咬雙唇,方能控製唇齒間的顫抖,心髒處那一絲酸澀的感覺牽扯的她眼角發酸。
慕雲傾隻得仰起頭,將那些瑩潤的水氣逼回眼眶。
窗外的蕭溟攥緊了雙拳,他眼眸深沉的瞥了眼慕雲傾發聲的方向,終是下定決心,一個閃身躍出慕府。
外麵的響動不複存在,慕雲傾的心卻再也無法平靜,不知在床榻上輾轉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她做夢了。
她夢見秦蕭寒的雙腿受了很嚴重的傷,自此再也無法站起來,他性格變得暴戾嗜血,甚至……甚至連她都要殺。
秦蕭寒又變成了如上一世一般,如惡鬼一般恐怖。
慕雲傾在夢裏瞧著那些被秦蕭寒殺光,死狀淒慘的人,終究受不住心裏的衝擊醒了過來。
她捂著胸口,額頭上汗珠密布,此時應是子時剛過,慕雲傾歎了口氣,認命的起身整理衣衫。
這次還清了,日後她當真不再欠秦蕭寒了。
慕雲傾沒有去吵雲霜,而是獨自一人出了府。
今夜天色寒涼,高空無星無月,明顯有雨來臨,慕雲傾剛上了馬,天空便劃過一道閃電,轟隆隆的雷鳴聲也隨即響起。
她瞥了眼有些滲血的傷口,咬咬牙,夾緊馬腹飛馳而去。
有了鬼槐之後,慕雲傾忽而想起一個丹方,興許可以一次醫好秦蕭寒的腿,隻不過她如今缺少一味藥材。
慕雲傾快馬去了萬物閣,敲了半晌的門,才有一小廝懶懶散散的開門。
“萬物閣今日閉閣,要什麽,改日再來。”
小廝瞥了慕雲傾一眼,伸手就要關門。
慕雲傾見勢不好,忙將手伸過去擋住門,小廝未來得及收手,一個碾壓,慕雲傾白嫩的手指瞬間一片血紅。
“小哥,我當真需要藥救命,還請你通傳一下。”
小廝將她的手扯出來,像是看傻子一般看過去,“你且等著吧。”
萬物閣的門‘砰’的一聲關上,小廝遲疑了一下,不想去廖掌事麵前找罵,又慢悠悠的回屋睡覺。
慕雲傾等在門外,一陣雷鳴過後,暴雨傾盆而下。
萬物閣的門口沒有躲雨的地方,這些冰冷的雨水毫無遺漏的落在慕雲傾身上,她凍得縮成一團。
傷口沾了水,此時抽抽的疼,惹得她身體陣陣痙攣。
慕雲傾站在雨中,意識越來越模糊,不知不覺就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小廝發現慕雲傾,擔心攤上人命官司才去尋了廖掌事。
慕雲傾今日雖是女裝,廖掌事卻認出她是那日順走鬼槐的少年,他忙喊人將慕雲傾帶進去。
一個時辰後,慕雲傾醒過來,第一時間便是借了萬物閣的藥,烤製成丹藥之後才匆匆趕去幽院。
她欲直接進去,守衛卻將她攔在門外。
慕雲傾心顫了一下,微微有些發涼,以往幽院鮮少有守衛,就算是有,她進去也從不會被攔在外麵。
秦蕭寒也做了同她一樣的決定,不再相見了麽?
若是如此,她該高興才是,為何她覺得心髒像是被千萬個人扯著一般,疼痛難忍。
“我要見王爺。”慕雲傾調整一番低聲開口。
內裏卻傳來蕭溟冰冷的聲音,“王爺現在不想見你。”
“慕小姐請回吧。”他緩步走到幽院門口,比之以往恭敬的眼神,此時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