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孩子保不住了
“小姐。”雲鬢驚呼一聲,指著惠姨娘裙角滲出來的血跡,“流血了,惠姨娘流血了。”
“別慌,先幫忙。”慕雲傾俯身,扶住惠姨娘的手臂搭在她脖頸上。
雲鬢這才反應過來,幫著慕雲傾將惠姨娘拉起來。
惠姨娘身邊的丫鬟也尋了過來,一見眼下的情況,忙引路,將慕雲傾帶回惠姨娘的院子。
待到將惠姨娘扶到床榻上,她麵容已然毫無血色,虛弱的皺著眉。
“雲鬢,燒些熱水來。”慕雲傾吩咐,伸手搭上惠姨娘的脈門。
手指下的脈搏越來越微弱,慕雲傾眼底的光也暗淡下來。
“你為什麽要推我?”惠姨娘疼的厲害,忽然就醒了。
她死死的拉住慕雲傾的手臂,尖銳的指甲順著慕雲傾的手臂深深嵌入。
一股溫熱的血立刻順著纖細的手臂落到床榻上,慕雲傾微蹙著眉梢,卻是絲毫未動。
她看著惠姨娘滿含恨意的眸子,半晌,才道:“你若仔細想想,便能記起,我的手還未碰到你。”
慕雲傾推開惠姨娘,隨即將她腰上的香囊拿下來。
“拿剪刀來。”慕雲傾低聲吩咐一句,惠姨娘也回了神。
香囊的針線很細,慕雲傾隻挑開兩處便將裏麵的東西露了出來。
她撚著一些粉末聞了聞,又拿出一塊灰褐色的東西遞給惠姨娘,“這粉末你不認得,這個東西,你也不認得麽?”
“麝香!”惠姨娘驚呼一聲,眼中的淚瞬間滴落,“這香囊,是老爺親手給我的。”
“老爺他,不想要這個孩子?”
慕雲傾搖頭,慕卓睿出了那樣的事兒,在慕中遠心裏已經不算是慕家的一份子。
他還沒有兒子繼承家業,如何能阻著府裏的姨娘生子呢。
“東西是父親給你的,卻未必是父親尋來的。”
慕雲傾垂眸提醒一句,“父親一個男子,如何會對女兒家的東西上心。”
腹中一陣絞痛傳來,惠姨娘瞬間疼的一身冷汗,咬牙道:“是正院兒的那位。”
她眸光含著滔天恨意,掙紮著起身跪在慕雲傾麵前,“二小姐,妾身聽聞您醫術高明,求求您,一定要幫妾身保住這個孩子。”
“這香囊戴了多久,你比我更清楚。”慕雲傾微歎了口氣,“胎兒,已經死在腹中了。”
四個月,已經是個成型的胎兒了。
“死……死了!”惠姨娘一雙眸子瞬間變得黯淡無光,默默的流著淚。
慕雲傾知道她心中難受,也不勸,隻遞了帕子過去。
直到惠姨娘的淚落得緩了,她才開口,“這孩子雖保不住了,但是我可以幫你將這胎兒留在腹中半月的時間。”
半個月的時間,足夠安排許多事兒了。
“二小姐,多謝您幫妾身。”惠姨娘咬牙,她的孩子就算是死,也要拖著仇人一起。
慕雲傾扶著她躺下,從發絲內拿了銀針出來,一一落在惠姨娘的小腹處。
此時,慕中遠和白氏也趕了過來。
“昨日還好好的,怎麽會出了這檔子事兒。”慕中遠急的在屋內來回踱步。
白氏不禁上前,輕拍了拍他的胸口,“老爺莫要急,惠姨娘身子向來很好,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般說著,白氏一雙眼睛卻落在那一盆盆的血水上,心裏越發的雀躍。
原本她正愁著該如何解釋惠姨娘流產的事兒,想不到慕雲傾那賤蹄子竟自己撞上來了。
定是老天保佑,讓她的仇人都得不到好。
“嘖。”白氏歎息一聲,“這雲傾平素也是穩穩當當的,今日也不知怎麽了,偏偏就將人撞了。”
“撞!”慕中遠冷哼一聲,“小廝親眼瞧見了,是那逆女親手推的。”
“這,這怎麽可能!”白氏驚呼一聲,還來不及說什麽,慕雲傾緩步從內室走出來。
“父親。”慕雲傾福身,輕道:“惠姨娘醒了,想見您。”
慕中遠掃了她一眼,“為父出來再同你算賬。”
他抬腿便要進去,白氏立刻一臉擔憂的攔住他:“老爺,這女子的月子屋,可最是晦氣,男人若進去,官運財運都要受影響的。”
“這小月子也是月子,老爺還是等些日子再去看惠姨娘吧。”
慕中遠腳步一頓,著實猶豫了,他才剛剛升了三品禦史大夫,若是被一個月子屋影響了,那就……
他正欲退回來,卻聽慕雲傾輕笑一聲。
“母親問都未問便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會惹到神明的。”她抬眸,又道:“父親,惠姨娘母子平安。”
“當真?”慕中遠麵色一喜,也不等慕雲傾回話就進了內室。
站在屋內的白氏卻傻眼了,流了那麽多的血,孩子如何能保住。
“賤人,你在誆騙老爺。”白氏有些氣急敗壞,“她戴了那麽久的麝香,孩子早就該死了。”
“母親說的這麽大聲,就不怕父親聽見了?”慕雲傾眸中略過一抹嘲諷,“母親能將麝香放在香囊內,難道我與惠姨娘就不會拿出來麽?”
“你,你這賤人,一早就和惠姨娘勾搭上了?”白氏指著她,手指卻忍不住輕顫著。
她盼了這麽久,竟然又讓慕雲傾這賤人給毀了。
慕雲傾微挑著眉,沒有回答她的話,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
白氏大腦飛速轉著。
修傑很快就會過繼到慕府,隻要府裏的小妾不生養,那慕府的財產最後還會落在她手上。
她悶了半晌,才湊到慕雲傾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雲傾,你哥哥這輩子怕是難回慕府了。”
“如果府裏沒有男丁,你就是唯一的嫡女,那慕府的家產豈不是你一個人的了?”
白氏壓低了聲音,又道:“若惠姨娘生個兒子,雖是庶子,怕是也要繼承家產的。”
“嗯,母親說的倒是有些道理。”慕雲傾點點頭。
白氏當即一喜,還未等繼續開口,就聽慕雲傾話鋒一轉。
“這女兒家繼承家業,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她輕笑,“若是將惠姨娘母子攥在手裏,我悄悄拿了家產,也是無人知道的。”
“對了,我方才診過脈了,惠姨娘懷的,當真是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