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自證清白
慕雲傾微微掀起眼瞼,笑道:“畫師長須子最喜烘雲托月的手法襯托美景,可若這畫作雲月不分,就沒什麽意思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蕭貴妃,引得上座的皇上和皇後臉色登時一變。
這正殿之上,又有朝臣在側,蕭貴妃公然發難,又將皇上和皇後置於何地。
蕭貴妃臉色發白,也知道自己逾越了。
她咬牙狠狠的瞪了慕雲傾一眼,可是在皇上冰冷的眸光下,隻得閉上嘴。
“慕雲傾,你入宮看診時,德妃素來待你不薄,還曾與朕言說要將你賜婚給任維洐,你為何生了這樣的歹意要害死德妃?”
皇上沉著臉,因著那張藥方,完全相信這事兒就是慕雲傾做的。
慕雲傾懵懂的看了皇上一眼,“臣女不懂皇上在說什麽,臣女雖不能保證一定能醫好德妃娘娘,可給德妃娘娘開出的藥方,卻是有益無害。”
皇上便知道她不會承認,當即冷哼一聲,揮手便叫高德順將那張藥方拿過來,“莫要以為隻你懂得醫術,就可以將朕糊弄了去。”
“趙太醫,你說說,這張藥方怎麽回事?”
趙太醫忙上前,“回皇上,這張藥方內的沉莎草是鄂血症後期醫治的大忌,若用久了,病人之前吃過的藥可就白費了,重者,還可傷了性命。”
說完,他有些為難的看著慕雲傾。
沉莎草不可用的道理但凡懂點醫術的人皆知曉,慕二小姐醫術這般高,又怎麽會犯這種錯?
這就算是害人,也不該用這般低劣的手段才是。
皇上轉而又將視線凝在慕雲傾臉上,見她仍舊泰然自若,不禁皺起眉頭。
“在朕麵前還敢如此不知悔改,你就不怕朕殺了你?”
“臣女未曾犯錯,皇上為何要殺臣女?”
慕雲傾挑眉,“皇上方才不是也聽見了,那沉莎草用久了才會傷及性命,若臣女沒記錯,德妃娘娘隻用了臣女一副藥,便出事了。”
皇上麵上略帶一絲遲疑,蕭貴妃急的忙插嘴,說道:“你為德妃診治也有近兩個月的時間了,誰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做了手腳了?”
皇上不悅的看了她一眼,旁側的皇後亦是麵色冰冷,隻斜了蕭貴妃一眼。
“本宮聽著,倒像是蕭貴妃急著將這罪過扣在雲傾身上一般。”她聽出了這其中的端倪,自然要幫著慕雲傾整治蕭貴妃,轉頭便勸慰起皇上。
“皇上,這德妃去的匆忙,臣妾心裏也難受的緊,可臣妾以為,唯有尋到了真凶,才得以慰藉德妃在天之靈。”
她看了看慕雲傾,又道:“雲傾這孩子,臣妾也接觸過幾次,倒不似蕭貴妃說的那般惡毒,皇上還需查的仔細些,莫要枉顧了朝臣的心。”
這朝臣,自然指的郡寧侯府。
慕雲傾感激的望著她,“臣女謝皇後娘娘抬愛。”
“那藥方是臣女親手所出,自是記得清清楚楚,絕沒有寫上沉莎草這味藥,還請皇上將那方子給臣女看看,臣女定然可以自證清白。”
皇上略一遲疑,又瞥了皇後一點,才點點頭,命高德順將藥方送過去。
沉莎草果真被寫在了藥方的末尾,若仔細去看,那筆跡竟與慕雲傾所寫一模一樣。
慕雲傾眸光略暗,上首的蕭貴妃卻得意的勾了唇。
她尋到的人,可是仿了十年的字跡,任她慕雲傾有天大的本事,也絕不可能找出端倪。
蕭貴妃越發覺得胸有成竹,卻見慕雲傾忽然忽然輕笑出聲。
“這若是別的字仿了臣女的筆記,臣女倒是沒辦法自證了。”
她將藥方反過來,指了指上麵的莎字,說道:“皇上,臣女寫這個少字時候,有一習慣,便是這最後一筆的撇中必然回勾,無一例外。
臣女多年來一直都有抄錄藥方和醫書,皇上可命人去慕府取了來,兩相比較,自然就清楚了。”
“那倒是巧了。”皇上顯然不信,不過還是揮手,讓高德順去了慕府。
蕭貴妃在一旁有些坐立不安,她絞著自己的指甲,心裏的氣怒越發的重了。
沒想到慕雲傾這小賤人竟還有這個習慣,這次倒是便宜她了。
高德順辦緊差,直接打馬去的,來回不到半個時辰便將慕雲傾屋內的隨筆都拿了回來。
不止是藥方和醫書,就連摘錄的一些詩句都拿了回來。
兩相一對比,果真如慕雲傾所言,慕雲傾手底下的少字,與德妃藥方上大不相同。
皇上眉頭緊了又緊,麵色反倒比之前更難看了。
如果不是慕雲傾做的手腳,那就極有可能是他的後宮出了差錯,且那是他更不願看到的。
“眾位愛卿以為如何?”皇上將藥方和隨筆都分發了下去。
所在官員有蕭貴妃的人,都聲稱這不過是慕雲傾為了逃避罪責故意寫下的。
慕雲傾看在眼裏,神色越發的恬淡。
如他們所說,這些東西都是她聯合秦蕭寒在天牢內用兩天時間補的,可那又如何?
這裏除了蕭貴妃的人,更多的都是秦蕭寒安排好的,誰又能爭得過誰呢?
慕雲傾略有些輕鬆,甚至忽略了她自己方才竟完全將秦蕭寒當做了依托。
蕭貴妃手底下的朝臣敗下陣來,慕雲傾自然得了清白。
蕭貴妃見狀不好,忙笑道:“未曾想竟是冤枉雲傾了,怪本宮,因著與德妃感情頗深,一時情急,錯怪你了。”
“皇上,雲傾受了這般多的委屈,還是早些放她回去吧!”她掩著麵,淚卻好巧不巧的在指縫流出。
皇上略有些心疼,微歎了口氣,剛要擺手,卻聽慕雲傾清脆的聲音在大殿響起。
“皇上,德妃娘娘心性良善,對臣女更是嗬護有加,如今她平白離世,臣女心中鈍痛,願請命,找出害死德妃娘娘的真凶。”
她餘光輕蔑的掃了蕭貴妃一眼,心中嘲諷萬分。
害了她,還想全身而退?
她看了看日影,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眼神卻越發堅定了。
皇上看的動容,點頭要應時,慕中遠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
“皇上,容臣鬥膽,代小女收回這話,小女年紀尚且還小,想來在天牢內關了幾日人便不清醒了,她一個小女子,如何能有尋到真凶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