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慕中遠,你活夠了?
慕雲傾噙著笑,滿不在意的與白氏對視。
得罪了又如何?不過都是慕中遠咎由自取,讓她看了場好戲罷了。
“老爺。”白氏委屈的轉向慕中遠,“您瞧瞧,雲傾這姿態,哪裏有一絲悔改。”
她麵上帶著惋惜,心裏卻巴不得慕雲傾一倔到底,好讓她得了機會好好懲治懲治慕雲傾。
慕中遠又何嚐看不出來,黑著臉怒道:“聘禮在哪裏?你既不嫁,就把聘禮交出來。”
“還有五萬兩嫁妝。”白氏小聲的提醒一句。
“父親說的是哪裏的笑話?”慕雲傾微勾了唇,“既然給了我,就是我的東西,豈有還給父親的道理?”
“父親不要忘了,慕家能與太尉府結成姻親,是因為頂了我的名,如此,那些東西自然也應該歸我所有了。”
“你……你!”慕中遠氣的渾身顫抖,眸光冷厲瞪著她,怒道:“去落霞苑給我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東西給我挖出來。”
“你這個不孝的逆女,膽敢欺辱為父至此,我慕府絕不會再留你這等汙穢卑鄙的玩意兒。”
他揮揮手,長喜立刻轉身,沒一會就帶著一個滿臉膿包的男人進來。
白氏見狀,也不禁愣住,這男人可是巷子裏作惡最多的人牙子。
難道慕中遠要將慕雲傾發賣了!
腦中生出這個想法,白氏隱隱有些激動,強忍著,才裝作一副狐疑的神情看著慕中遠。
“好端端的,老爺將這趙六兒帶進府裏做什麽。”
“哼,慕府得罪了任太尉,若不給出一個交代,我日後在官場豈能順遂?”他如今不再做著將慕雲傾也送進皇子府的美夢了,隻求這次的事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慕雲傾聽著他的話,眸光繾綣如墨,再不見半分溫度。
“這位小姐細皮嫩肉的,慕老爺就舍得讓她跟小的去吃苦?”趙六兒盯了慕雲傾半晌,麵上極為滿意,嘴上卻依舊推脫的說著。
慕中遠冷哼一聲,隻道:“放下銀子,將她帶走就是了,記得封住你的嘴。”
“是是。”趙六兒連連點頭,從懷裏拿出十兩銀子放到慕中遠手裏。
那銀錠子在月光下閃著好看的光暈,卻寒涼刺骨。
慕雲傾突然低低笑起來,惹得慕中遠蹙緊眉頭,麵上越發不悅。
“逆女,你笑什麽?”
“我笑你,如今怎麽不顧慕府臉麵了?更笑你想的天真,你要當真賣了我,莫說其他,郡寧侯府會放過你麽?”
聞言,慕中遠心裏‘咯噔’一下,微變了臉色。
白氏也緊張的握緊了雙手,好不容易得了這樣的機會,能徹底懲治了慕雲傾這小賤人,若是被攪和了,下次還不知要等到何時。
她眼眸一轉,說道:“老爺,雲傾畢竟是您的女兒,怎好就這麽發賣了,倒不如讓這趙六兒帶走幾日替您管教管教,與郡寧侯府那邊,隻說雲傾在家養病也就遮掩過去了。”
慕中遠將白氏最後一句話聽得清清楚楚,眼眸一亮,“對,將她發賣出去,隻說她病了,過些時日便說醫治不及時草草埋了,韓康武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還能查出什端倪不成?”
他話音剛落,正院兒門口便傳來一聲冷厲的嗬斥。
“真不巧,慕大人的話,本侯聽得清清楚楚。”
韓康武多年習武,身姿挺拔壯碩,他緩步踏入正院兒,身上陰沉的氣勢不禁壓的眾人彎身矮了一節。
韓康武雖然還有傷在身,卻將手裏的長刀握的異常的緊,隨著他的步伐,長刀與地麵接觸,劃出陣陣刺耳的聲音,卻像勾魂的鼓聲,一聲一聲的冷顫人心。
“大……大哥!”慕中遠倏然站起身,卻因雙腿打顫不得不扶著椅子。
韓康武冷眼掃著他,忽然揚起手中的刀迅速落下,斬斷慕雲傾身上的繩子。
第二刀淩空而起,卻是直指慕中遠的麵門。
“饒命,大哥饒命。”慕中遠‘撲通’一聲跪下來,顫抖道:“別殺我,我知道錯了。”
“哼,當初我妹妹要嫁你這無知懦弱的小人本侯便不同意,如今她去了,隻留下雲傾這麽一個孩子,你竟然還敢苛待她?”
下一瞬,刀尖已經頂到了慕中遠的腦門兒上,“慕中遠,你是活夠了?”
慕中遠連連搖頭,“誤會,大哥,一切都是誤會,雲傾是我女兒,我怎會舍得發賣她,不過是她昨日做的太過分了,我才找來人牙子要嚇嚇她。”
“過分?”韓康武聲音微揚,說道:“若你不說,本侯倒是忘了你隨意給雲傾婚配的事了。”
“我母親最喜歡的便是雲傾,你給她許婚時,可曾問過我郡寧侯府半句?”
他的聲音越發陰沉,慕中遠不禁心尖發顫,抖著唇不知該如何回話,仿佛他說什麽都是錯的。
韓康武看著他這副慫樣,惱恨的更深,刀尖一擰,當即在慕中遠的額頭上開了一個口子。
一股鮮血順著他的額頭落下,白氏立刻嚇得驚叫一聲,“啊!殺……殺人了。”
“閉嘴,再出聲本侯先殺了你這賤婦。”
白氏顫抖的捂了唇,哪裏還敢多說半句,顫顫巍巍的跪到慕中遠身側。
慕中遠早就傻眼了,眼前血紅一片,是他的血。
“這次,就當本侯給你一個教訓,若是敢有下次,本侯就殺了你和這賤婦。”
慕中遠連連點頭,直看著韓康武將慕雲傾帶走,也未曾回神。
到了郡寧侯府,慕雲傾已經累了,便沒有去請安,直接睡到她的房中。
她靠在塌上,瞥了眼掩在一起的窗戶,腦中忽然閃過秦蕭寒越窗而入的身影,霎時皺起眉頭。
晨起時他那副冰冷的口吻,她還記憶猶新。
“雲鬢。”她忙喊了一聲,“讓小福子拿了木條過來,把這窗戶給我封死了。”
雲鬢有一瞬錯愕,還是點點頭,轉身去吩咐小福子。
屋內隻留著一盞小油燈,慕雲傾疲憊的合了眼。
夜深時,秦蕭寒在她窗外站了半晌,終究還是決定要進去。
修長的手落到窗子上一推,立刻被一股阻力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