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寒手裏的帕子已經擰幹第七次了,擦完後,慕雲傾的眉頭總算漸漸舒展開。
“你倒是舒服了。”
秦蕭寒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
慕雲傾似是有所察覺,皺著眉頭躲開,眉宇間的嫌棄不言而喻。
秦蕭寒看在眼裏,有些失笑。
這世上敢這麽明目張膽嫌棄他的人,怕是隻有眼前這一個了。
慕雲傾動了動,似是要睜開眼睛,卻又難受的皺著鼻尖。
秦蕭寒忙道:“再睡會兒,本王守著你。”
他等在旁側,待到慕雲傾又睡得稍沉了些,秦蕭寒才起身出去,想讓小廚房準備了易消化的膳食,給慕雲傾備著。
剛出房門,就聽院外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響。
“翻,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賊給我翻出來。”
柯青韶站在院子門口下令,立刻有人往院子裏衝。
可惜,這院子早就被蕭溟帶來的暗衛團團圍住,待到這些人一進來,立刻便會有一把刀橫在他們脖頸上。
秦蕭寒緩步走過去,漠視著柯青韶,“在我的地方撒野?”
“誰給你的膽子,嗯?”
他一個眼神過去,蕭溟手上的刀便偏了三分,動作利落的割斷了那人的喉嚨。
柯青韶心中一驚。
“寒家主。”她連忙走過去,“我無意冒犯,實則是因為天道鏢局遭了賊,這才帶人四處走走,欲將那賊人捉出來。”
“賊?”
秦蕭寒知道她在說謊,便轉向蕭溟,“是麽?”
蕭溟沒有直言對錯,隻道:“屬下一直守在高處,方才瞧見了,柯小姐並未去旁處。”
“直接過來的?你如何就肯定那賊人在我院子裏?”
秦蕭寒眸光明顯一黯,猛地抽出腰間的軟劍,直指柯青韶的喉管。
“你敢派人監視我?”
柯青韶一抬頭,便被秦蕭寒眼底的神色震懾住。
那樣妖冶的,血腥的,明晃晃的沉暗和殺意,無一不讓柯青韶覺得心底發顫。
她似乎,觸及到眼前這人的底線了。
“寒時,我……我不是故意的。”柯青韶言語有些磕巴,臉色也嚇得鐵青。
秦蕭寒的劍立刻在她脖頸上留下一道傷口,“寒時也是你能叫的?”
柯青韶吞了吞口水,知道秦蕭寒說的不是假的,便收斂了幾分心思。
她打量著院內的情況,知道不可能進去的,便猜測著秦蕭寒的心思。
莫不是他擔憂那個不知檢點的女人發現影響自己?
思慮半晌,柯青韶隻能想到這一個緣由,大腦也飛速運轉起來。
“寒,寒家主,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
“是裏麵那個賤女人不檢點,並不是你的錯,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柯青韶仔細觀望著秦蕭寒神色的變化,又道:“你把那個女人交給我,我幫你解決她。”
“絕不會留半點痕跡,保證讓寒家主的英明不被沾染。”
“然後呢?”秦蕭寒輕蔑一笑,“你不僅解決了麻煩,還有了本家主的把柄?”
他眼底的清明仿佛看透了一切,柯青韶卻再次嚇得渾身發抖。
她確實有這個打算,甚至想過,日後可以利用這個把柄成為寒家的女主人。
柯青韶尷尬的笑笑,“我隻是想幫你,沒有惡意。”
再聽她說下去,秦蕭寒怕被髒瞎了眼睛,劍鋒微微向上,在柯青韶一側的臉上開了一個口子。
“我的家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插手。”
“還有,裏麵那位,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兒。”
他媳婦兒最好,容不得別人亂說。
秦蕭寒的劍再次落下,柯青韶臉上的傷口儼然湊成了一個十字。
“我,我的臉。”
柯青韶震驚的望著手上的血,如何也不相信秦蕭寒竟然真的對她動手。
“再敢侮辱我夫人,就不會這麽容易的活著了。”
秦蕭寒冷著臉轉身,隻丟下淡漠的幾個字,“丟出去。”
於是,柯青韶一行人被當做麻袋一般盡數被丟了出去。
寒時的身份本就備受關注,如今鬧出這麽大動靜,早就圍過來許多人,自然也看到了柯青韶的狼狽。
眾人都說柯青韶投懷送抱不成,反被嫌棄了,無論她怎麽解釋,沒有一個人信她。
對於外麵的動向,秦蕭寒絲毫不在意,隻是鑽進廚房,瞧瞧裏麵還有什麽食材。
原是要讓廚娘動手的,不過想著慕雲傾可能還要一段時間再醒來,秦蕭寒就抓了一條魚開始收拾。
從選材,到烹煮,完全都是秦蕭寒一個人完成。
他長的好看,做菜的動作又認真專注,散著一股迷人的魅力。
有膽子大人還守在小院兒門口觀望,也不禁被這一幕驚呆了。
柯青韶走了之後,天道鏢局內也有許多零碎的消息傳來。
許多人都說寒家主帶了一個女人回院兒,且喜歡的不得了,如今見他這般精心的下廚,眾人便更加肯定這個猜測。
有些女子聽聞之後,亦是對那個未知的女子豔羨不已。
幾乎半個天道鏢局的人都在猜測‘寒時身邊那個女人是誰’時,慕雲傾已經醒了。
她睡得沉,絲毫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一係列的變化。
秦蕭寒正在給她挑著魚刺,仔仔細細,一根不剩之後,才將香甜的魚肉送到慕雲傾嘴邊。
慕雲傾吃了幾口之後便搖搖頭,“不吃了。”
她本就沒什麽胃口。
近來的忙碌已經讓她瘦了許多,秦蕭寒哪裏肯依,強迫著她又吃了半碗飯才罷休。
夜已經漸漸深了,慕雲傾掙紮著起身,“明日要比賽,我得回去睡。”
若是被人發現她在這兒,臉就丟大了。
秦蕭寒霸道的將她攬在懷裏,動作輕柔的將她的發絲捋順,“不準回去。”
“可是……”
“沒有可是,現在全天道鏢局的人都知道我院裏藏了一個女人,你若是出去了,就等於昭告全世界了。”
“你說什麽?”慕雲傾驚得瞪圓了眼睛。
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正思慮著該如何解決眼下的困境時,蕭溟忽然來敲門。
“王爺,第三輪的考題,臨時改了。”
屋內的兩人同時安靜下了,仔細聽著蕭溟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