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給彼此的體麵
“沒兩日便是年關了，我們王妃不回府，難道還要在宮裏過麽？”雲鬢不滿的嘟囔一句。
要知道出宮這麽麻煩，她們還不如早兩日就回去了。
慕雲傾倒是不驕不躁的。
她低聲問侍衛，“不讓走的理由？”
“太後娘娘喝了您給開的藥，如今吐血不止，皇上還沒查明緣由，所以您不能離開。”
“這怎麽可能？”
雲鬢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剛準備反駁兩句，就見高德順急匆匆的過來了。
“你們這是做什麽？這是九王妃，還懷著身子呢，若是不小心傷到了，你們哪個能賠得起？”
高德順黑著臉，轉身便將慕雲傾護在身後。
慕雲傾心裏一暖，勾起唇角。
高德順一連侍奉了三任皇帝，在宮裏的地位早就不亞於主子了。
那些侍衛不禁麵麵相覷。
到底還是有些害怕的，有人上前開口，“高公公，並非我等自作主張，實則是皇後娘娘下了命令。”
“那是懿旨，我等不得不從啊。”
更為膽小的，連忙湊過來，“高公公，我們未曾碰著九王妃分毫，不會出事吧？”
“那咱家可就不敢說了。”
高德順挑著眉，“你們這群混賬東西，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不記得了？”
“這宮裏什麽時候姓許了？什麽時候不是皇上說了算了？皇上還沒下旨，你們急什麽？”
“呦，公公此話就言重了。”
一眾侍衛連忙跪下來。
高德順明明在指責他們不認正主，這罪名要是應下，可是連家裏都要受到牽連的。
“知道就好，還不都滾回去。”
眾人都退了，高德順才走到慕雲傾身側。
慕雲傾直接問道：“皇上讓你來叫我過去對峙？”
“皇上也是想給您留個體麵。”
高德順笑的有些尷尬，“九王妃，隨咱家走吧。”
慕雲傾不為難高德順，第二次去了太後宮裏。
剛巧，許嘉蔭也到了。
隻不過秦景溯黑著臉，隻瞥了許嘉蔭一眼，便又垂下了。
“皇上。”許嘉蔭麵上的神情有些掛不住。
“臣妾並非要忤逆您的旨意，實則是因為母後病了，臣妾心裏擔憂，這才不顧禁足的命令跑了出來。”
她撒嬌般的扯了下秦景溯的衣袖，“皇上，馬上便是年關了，您總不好一直生臣妾的氣吧？”
“若是父親和母親入宮，瞧見臣妾這副模樣，怕是又要心疼了。”
“許嘉蔭。”
秦景溯忽然怒斥出聲，“你拿忠義候壓朕？”
“朕為君，他為臣，縱使他是你的父親，也永遠都是朕的臣子。”
“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難道就因為他一個臣子心疼，朕就不追究你的過錯了？”
“皇上。”許嘉蔭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了。
她入宮這些時日，幹什麽不是順風順水的，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
這麽多宮女太監在，秦景溯竟然半分臉麵都不留給她。
還不等她說什麽，秦景溯的臉已經更加黑沉了。
“收起你那些小動作，朕不與你撕破臉，不過是留著最後一層顏麵給彼此。”
許嘉蔭望著他那副洞察一切的模樣，瞬間心虛起來。
她心裏仿佛堵了一團火，剛巧慕雲傾過來，便有了發泄之處。
“將母後害成這副模樣，九王妃是過來謝罪的？”
慕雲傾冷笑著，“皇後娘娘禁足多日，消息倒是靈通。”
這無疑是踩到了許嘉蔭的痛楚。
“與世隔絕久了，收到的消息總會有些偏差。”慕雲傾又道：“皇後娘娘還是打探仔細了，再說話。”
“這是不想承認了？”
許嘉蔭嗤笑，“若不是你圖謀不軌，為何偏偏離宮這日要來看母後？”
“還好心的開了什麽藥方，害的母後如今吐血不止、命在旦夕。”
“皇後娘娘。”雲鬢上前一步，“是太後娘娘宮裏的小太監來請，我們王妃才過來的。”
“哦？”
許嘉蔭掃了太後身側的宮女一眼，“可有此事？”
那宮女連忙搖頭，“太後娘娘今早隻醒了一次，不到一刻鍾便又睡了，什麽都沒說過。”
“奴婢去給太後娘娘端藥的空檔，九王妃便到了，還當著奴婢的麵給太後娘娘診脈，開了藥方。”
她把那張藥方拿出來。
秦景溯也詫異的瞥了慕雲傾一眼，轉而又看向太醫。
藥方自然是沒什麽問題的，經過幾個太醫的手，皆無人能挑出問題。
這方麵，許嘉蔭確實沒做什麽手腳。
她要的，便是證明慕雲傾蓄意來過太後宮裏，且太後身體抱恙，就夠了。
“藥方雖沒什麽問題，但九王妃終究還是碰過母後的。”
“如果不是九王妃，難道是這個宮女不成？”許嘉蔭假意猜測。
“不是奴婢。”那小宮女急了，連忙搖頭，“奴婢怎麽敢謀害太後娘娘。”
“九王妃既然說，是宮裏的小太監請她來的，倒不如讓九王妃將那小太監找出來，問一問真假。”
為了清淨，這宮裏的太監隻有那麽三五個，慕雲傾掃了一眼，自然沒找出來。
“如何？九王妃還有何話說？”許嘉蔭微挑眉。
這下，連秦景溯都不由的眸光沉暗，多看了慕雲傾一眼。
如果解釋不清，這罪名注定洗不脫了。
慕雲傾不以為意，“如果不是太後娘娘的命令，便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我。”
“倒也簡單，那小太監既然不是這宮裏的，就去別的宮裏找出來。”
“找？說的輕鬆，宮裏的小太監這麽多，去哪裏找？”許嘉蔭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
慕雲傾看向高德順，“高公公，你隻管去問給太監看診的禦醫。”
“今日可有一個滿身紅疹，又奇癢無比的小太監去過？找到了，帶過來就是了。”
聞言，許嘉蔭身後的嬤嬤明顯顫了一下。
人是她安排的，她自然知道那小太監回來後的反應。
若她知道那是慕雲傾下的記號，她定會著人將那小太監解決了。
“皇後娘娘。”嬤嬤在她耳邊低語一句，便要出去。
慕雲傾又給雲鬢使了個眼色。
“真相未查清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嬤嬤還是不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