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踩死在腳下
陳閣老板著一張臉,“那一百萬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短時間,怕是很那湊到。”
慕雲傾:“嗯,然後呢?”
“不若,傾兒姑娘先給絮兒診治,待到金子湊夠了,我再讓人給你送過來?”陳閣老小聲試探。
在他看來,慕雲傾不過就是個有點野心的小姑娘罷了,隻要他稍微耍點小心機,那金子就可以少給一大部分。
當然,他最滿意的結果,還是一毛不拔。
“一百萬兩。”慕雲傾低低呢喃,似乎很是讚同陳閣老的說法,“確實不太好湊。”
“對。”陳閣老連忙附和。
慕雲傾又豈是那麽好糊弄的?
她怔了一下,手指間夾著的筷子靈活的轉動,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茶杯。
就在陳閣老期盼著她能應允時,慕雲傾似乎是想通了,一臉的恍然。
說道:“那我便多等幾日吧。”
她抬眸,望著陳閣老錯愕的眼神,低聲解釋,“總歸我現在還不缺銀子,晚一點給我就晚一點再用,蠻好。”
說完,隻字不提要為耿絮兒診治的事。
陳閣老的臉色先紅後白,強行壓製著,才沒有讓那股怒意泛出來。
“那絮兒的臉。”
“晚兩日再看了。”慕雲傾一臉的理所當然,“她那個臉看似嚴重,實則已經沒有繼續惡化的餘地了,這兩日讓她注意著別抓撓,再等七日都沒問題。”
“陳閣老,七日的話,可夠你籌金子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一片琉璃色中炫彩飛揚,仔細看去,倒是寫滿了天真和虔誠。
陳閣老看在眼裏,隻覺得胸口好像憋了兩口血,吐不上來也咽不下去。
“夠了,足夠了,我這就回去籌銀子。”
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陳閣老狠狠的瞪了慕雲傾一眼,帶著馬管家頭也不回的走了。
馬管家身上可還紮著銀針呢,他想提醒陳閣老,但是看著陳閣老那副眼神,他又不敢開口,隻得忍著疼,心裏叫苦連天的跟上去。
院子裏徹底清淨了,蕭溟才好奇的湊到慕雲傾身邊。
“王妃,耿絮兒的臉,是怎麽回事?”
他和蕭嵾昨日都沒出去過,自然不知道寒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慕雲傾神秘一笑,“你猜猜?”
“屬下,屬下還是不猜了。”那個眼神,那個笑容,就足夠讓他遍體生寒了,他哪裏還敢多想什麽。
“屬下還有事,就先下去了。”
耿絮兒的臉關他什麽事,有好戲他就等著看就好了。
似乎是看透慕雲傾的心思了,陳閣老不敢再拖遝,當天夜裏就湊足了金子給慕雲傾送過來。
望著慕雲傾在他麵前,把金子一箱一箱的打開,把銀票一張一張的審查,心疼的都快滴血了。
這麽多金子,是他攢了十幾年的心血,一夜之間,就成了別人的了。
“陳閣老還真是愛女心切,這麽快就將診金湊足了。”
慕雲傾眉眼染笑,在眾目睽睽之下,從箱子裏拿了一兩金子遞還給陳閣老。
“當初寒閣老說情,少了一兩,我向來不喜歡占人便宜,陳閣老還是拿回去吧。”
陳閣老氣的臉頰抽搐。
隨他一起來的小廝,聽聞她的這說法,也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慕雲傾。
還不占便宜?解個毒要一百萬兩黃金,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高的診金。
“診金也送到了,傾兒姑娘還是去看看絮兒吧。”陳閣老不想再和慕雲傾多說一句話。
“今日我就不過去了。”慕雲傾道。
“你!”陳閣老氣惱的眼睛微瞪。
不等他發作什麽,慕雲傾拿了一張藥方出來,“昨日耿堂主的毒我已經了解過了,這是藥方,先派人去抓藥喝上兩日。”
“這兩日,我會配一些藥膏送過去,用來外敷,免得耿堂主麵上留下傷疤。”
慕雲傾命人將金子和銀票都收好,見陳閣老還沒走,低問:“如何?還有事?”
見他眼睛直直的盯著那些金子,慕雲傾直接戳穿,“陳閣老莫不是舍不得這些金子了?”
“我說過不喜歡占人家便宜,這金子雖多,但是用來給耿堂主配藥,就能去一大半了。”
這樣解釋的話,現在灌入陳閣老的耳朵裏,就像是火藥一樣,讓他時刻焦灼著。
什麽不占便宜,什麽用來配藥,就算直接敷金子在臉上,也不用花費這麽多金子。
他恨恨的掃了慕雲傾一眼,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蕭嵾和蕭溟躲在遠處,相互推搡了一下,滿眸都是興奮的光。
“我就說那些人縱使再厲害,也鬥不過王妃吧?”
蕭溟頗有些自豪,“這幾年,王爺一直知道陳閣老克扣寒家的銀子據為己有,不過因事繁忙,始終沒動手讓他吐出來。”
“換做王爺,怕是要使用暴力了。”蕭嵾猜測。
望著那些被搬到一處的金子,他又忍不住滿眼崇拜,“還是王妃的辦法好,不僅讓陳閣老乖乖吐出來,還讓他有苦難言,想想就痛快。”
慕雲傾似乎注意到兩人,回頭看了一眼,“你們兩個,還在磨蹭什麽?還不過來幫忙?”
兩人立刻點頭,無比情願的去充當苦力搬金子,甚至還小小的商量了一下,晚上輪流值夜,把金子守住了。
陳閣老回去後就命人給耿絮兒煎了藥,這會兒看著耿絮兒喝藥的樣子,就像是看到她把金子一口一口的喝下去了。
“該死的,這藥怎麽這麽苦?”
耿絮兒喝完最後一口,憤惱的丟了藥碗,“那個賤人是不是故意的?”
就算她不懂得醫術,也能嚐出這碗藥裏過量的黃連味。
她是中毒了,是臉壞了,哪裏需要吃這麽多敗火的黃連?
“她若不是故意的,何須跟為父要那麽多金子?”
陳閣老歎了口氣,“你殺了那個冒牌的寒時,終究還是在她心裏種下禍根了。”
“絮兒,她手裏有家主令,日後對你我……”
“父親。”耿絮兒打斷陳閣老的話,“你以為,家主令,是她一個人能夠守得住的?”
“若不是女兒忽然中毒,她早就被我踩到腳下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