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擊垮
二十五分鐘以後,副所長李大慶仍不見回來,魏一鳴心裡有點不淡定為了,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按說這麼長時間,他早就該過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費雪祥看到魏一鳴的表現后,臉上的笑意閃現出了幾分隱晦的笑意,他是覺得李副所長沒能將韓總請來,這才遲遲沒有露臉,這意味著姓魏的等人就要滾蛋了。
費雪祥已打定主意了,他並不希望魏一鳴的道歉,但他在離開之前必須幫其正一下名,承認之前的那番話是胡說八道,如此一來,這些圍觀的傢伙便不會再對他指指戳戳了。都說吐沫星子能淹死人,費雪祥今日算是真正領會到這句話的含義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魏一鳴將右手探到了褲兜里緊攥著手機,準備給李大慶打電話。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他當即便意識到這電話不用打了。
不出魏一鳴所料,眨眼之後,東城派出副所長李大慶便氣喘吁吁的從門外跑了進來。儘管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但他還是在站定身體的那一刻不動聲色的沖著魏一鳴輕點了一下頭。
魏一鳴見狀,徹底放心了,這說明他交給李大慶去辦的事兒妥了,如此一來,他便能好好收拾一下費雪祥了。
費雪祥初見李大慶過來時,心裡很是吃驚,當見到他只是獨自一人過來,一顆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昨晚,除韓總以外,還有一男一女,費雪祥擔心李大慶將他們中的一人忽悠來和他對質,那可就麻煩了。
擔心的是並未發生,費雪祥再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沖著魏一鳴發問道:「魏秘書,你這是想讓李所長和我對質呀,你的意思是他給了我封口費?」
費雪祥說這話時,一臉戲謔的表情,其中的用意不言自明。
魏一鳴瞥了一眼,沉聲說道:「想笑便笑出來,這麼憋著,你不覺得難受嗎,再不抓住機會,一會你可就笑不出來了。」
費雪祥看到李大慶獨自一人過來時,確實想大笑兩聲,但妻子就躺在距離他十來步遠的冷凍棺材里,這會出聲發笑的話,顯然是不合時宜的。
「行,我等著你讓我笑不出來!」費雪祥在說話的時候,有意將大腿放到了二腿上,臉上布滿是得意之情。
魏一鳴見狀,不再和費雪祥廢話了,沖著李大慶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將搞到的情況當眾說出來。
李大慶鄙夷的瞥了費雪祥一眼,上前兩步,沉聲說道:「費雪祥,你在農行、信用社各辦了一張借記卡,信用社那張是你的工資卡,農行卡是怎麼回事,你能否向大家解釋一下。」
聽到李大慶的話后,費雪祥臉上的笑意陡然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嗖的一下站起身來,伸手指著李大慶質問道:「你……你憑什麼調查我,我犯……犯什麼罪了?」
「我可沒調查你,剛才在路上遇到個銀行里的朋友恰巧說起這事,一時好奇,特來向你請教一下,怎麼,這個卡見不得人呀?」宋大慶一臉壞笑道。
費雪祥的這張卡是今天早晨剛辦的,銀行系統有延誤,李大慶費了半天氣力才查詢到,這便是他過了這麼長時間才過來的原因所在。
聽到李大慶的話后,費雪祥才回過神來,魏一鳴壓根沒讓他去找韓武能,而是去銀行查他的存款了。這招真是陰險至極,費雪祥一臉怨毒的瞪了魏一鳴一眼。
魏一鳴看到費雪祥的表情后,開口說道:「我之前便說過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以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實則呢?當著大傢伙的面,你是否該解釋一下,這銀行卡的問題。我說你的心真夠大的,老婆死了不管,竟讓幫著去銀行開卡,真是奇葩。」
「我辦銀行卡礙著誰的事了,國家又有哪條法律規定辦喪事時不能辦銀行卡了?」費雪祥回擊道。
李大慶見此狀況后,搶在魏一鳴的前面說道:「你去辦銀行卡和任何人都沒關係,國家法律也管不著,但你能告訴大家你這卡里的二十萬是怎麼來的?」
李大慶這話一出,現場當即便響起一陣驚呼聲。費雪祥和劉桂花是磷肥廠宿舍區里的困難戶,現在一下子竟然冒出二十萬存款來,這怎麼不讓人覺得詫異呢?
李大慶並未罷休,等眾人的議論聲小下來之後,接著說道:「你可別說這錢是你們夫妻倆省吃儉用攢下來的,你妻子無業,而且身體一直不好,這是你的工資單,一個月也就一千一百三十二塊錢,二十萬,你怎麼攢?」
李大慶這番話如炮彈一般不停的攻擊著費雪祥脆弱的心理防線,最終將他給徹底擊垮了。費雪祥一臉木然的癱坐在椅子上,小聲嘀咕道:「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也沒……沒辦法呀!」
說到這兒時,費雪祥的目光落在了妻子的冷凍棺材上情緒頓時變的激動了起來,在伸手用力扇自己耳光的同時,大聲哭嚎道:「桂花,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你……你把我一起帶走吧!」
看見費雪祥呼天搶地的樣兒,魏一鳴的頭腦中浮現出一句老話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李大慶見狀,走到魏一鳴跟前探頭和其小聲耳語了兩句。
魏一鳴輕點了一下頭,走到正呆立在劉桂花屍體前的費偉身前,沉聲說道:「小夥子,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吧?這錢可是不辦的,錢也是你存的。」
事已至此,費偉意識到再隱瞞已毫無意義了,隨即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根據費偉的描述,昨天半夜他接到了費雪祥的電話,對方讓其明天一早必須過來一下。第二天早晨,他過去之後,費雪祥便將身份證和貳拾萬塊錢給了他,讓其去農行辦一張卡,然後將錢存進去,還說這是給他買房子娶媳婦的錢。
「我問我爸這錢是怎麼來的,他卻怎麼也不說,只說既不是偷的,也不搶的,等我繼母的喪事辦完,他便和我一起去買房。」費偉說到這兒后,悄悄將眼睛轉到一邊,不敢看他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