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信口開河
挨了魏一鳴的懟之後,陳瀟隆的頭腦迅速冷靜了下來,既然無法從根本上否決這場人事變動,他只需保住他的人便可以的。至於其他的,魏一鳴想怎麼折騰便怎麼折騰,他才懶得去管呢!幹部調整涉及到的人員越多,對魏一鳴越不利,這點陳瀟隆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打定主意后,陳瀟隆擺出一副認真看戲的架勢,眉宇之間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魏一鳴見陳瀟隆偃旗息鼓不開口了,悄悄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眼,當即便意識到他打的什麼主意了,愈發堅定了讓他如意算盤落空的打算。
等了約五分鐘之後,魏一鳴沉聲說道:「之前組織科便將本次幹部調整的情況發下去了,讓大家認真思考,下面就來談一談吧!」
說到這兒,魏一鳴略作停頓,接著問道:「宋科長,你看從哪個開始?」
魏一鳴看似在詢問宋珏,實則他早就交代過對方了,這會不過是借宋珏的口說出來。
聽到問話后,宋珏不敢怠慢,當即便開口說道:「書記,先從闞河、張橋和三岔河三村的支書開始吧,這三個職位可是村裡的一把手,就放在前面吧!」
「行!」魏一鳴佯作思考之後,沉聲說道。
陳瀟隆聽說一開始便要討論闞河的村支書,當即便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在這之前,闞河的王大強一連到他這兒彙報了三次工作,大有唯命是從之意,這是陳瀟隆鐵了心要保下的人。
除此以外,這還是第一場交鋒,俗話說,好的開始便是成功的一半,這番較量只能勝,不能敗。
「宋科長,你先詳細介紹了一下闞河、張橋和三岔河三位村支書的情況,然後再聽聽大家的意見。」魏一鳴神完這話后,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
宋珏輕點了一下頭之後,當即開口說道:「闞河、張橋和三岔河三村的支書有一個共性的東西,那便是三人的年齡都偏大了,尤其是闞河的王大強,不但年齡大,思想也保守,一直在阻撓該村的人蔘種植,和鎮上的要求背道而馳,我們根據之前幹部考核的結果對他們三人做出了調整的決定。」
陳瀟隆想要幹什麼,魏一鳴知道的一清二楚,為此也採取了有針對性的應對,不但將闞河、張橋和三岔河三個村的支書放在一起討論,而且還讓宋珏特意將王大強點出來,避免有人想渾水摸魚。
王大強在村支書的職位上混了有多年了,感覺到新任的鎮委書記魏一鳴對其不待見,他才在第一時間轉到的陳瀟隆這兒來的。至於阻撓闞河的人蔘種植,那是陳瀟隆無意之間說起的,他自然要照辦了。
陳瀟隆沒想到宋珏的火力這麼猛,直接將王大強架在了最前面,愈發感覺到了其間的嚴重性,心裡暗想道,姓魏的,不管你這麼搞都別想將王大強拿掉,我是絕不會讓你逞心如意的,哼!
陳瀟隆想到這兒后,不再遲疑了,當即沖著張明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立即開口說話。之前,宣傳科長李玉河已開過口了,這會輪到張鎮長了。
在這之前,張明亮和李玉河都知道陳瀟隆已將其他黨委委員的工作做到位了,他們手中掌握的票數完全能壓制住魏一鳴等人,如此一來,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看到陳瀟隆的臉色之後,張明亮開口說道:「宋科長,我對你的說法有不同意見,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三位村支書也就才五十上下,沒到廉頗老矣的地步。目前,我們鎮的情況比較特殊,各村有他們這些老人穩著,才不會出事。」
張明亮說完這話后,抬起頭來,有意無意的往陳瀟隆那兒掃了一眼。當見到鎮長臉色陰沉,眉頭緊鎖,張明亮心裡咯噔一下,略作思考之後,接著說道:「就拿闞河村來說,你們擬讓村主任宦有志接替王大強的職位,據我所知,這個宦主任好像在魏書記剛到雙橋時,還帶人到鎮上來鬧過事吧,這樣的人也能當村支書?」
陳瀟隆聽到這話后,臉色才緩和下來,沖著張明亮輕點了兩下頭。
既然無法全盤否定魏一鳴的幹部調整,陳瀟隆索性便只管他的人,至於其他的,巴不得對方去動。魏一鳴得罪的人越多,對他越有利,陳瀟隆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到位。
陳瀟隆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太久,張明亮的話音剛落,當黨委副書記何紹寬便開口說道:「張鎮長,當初那事宦有志是受了馬繼的蠱惑,再加上鎮上確實沒對人蔘種植戶有所交代,宦主任的做法情有可原。」
張明亮是常務副鎮長,雖說級別不低,但何紹寬可是正兒八經的三把手,兩人之間還是有點差距的。
一直以來,張明亮都看不上何紹寬這個副書記,他曾不止一次的想過,若非魏一鳴空降到雙橋,何紹寬能保住原先的職位就不錯了,更別說陞官了。如今對方卻沖著他指手劃腳,這讓他如何能服氣呢?
「何書記,你的意思宦有志情有可原便可升任村支書嗎?」張明亮冷聲問道。
何紹寬任常務副鎮長時,張明亮便自持和原副書記馬繼的關係好,根本不把其放在眼裡了。如今,何紹寬雖是鎮黨委副書記,習慣使然,他卻依然不將其放在眼裡。
「張鎮長,你這是在斷章取義,我可沒說過這樣的話。」何紹寬冷聲說道,「根據組織科的考察,宦有志的得分遠高於王大強,我覺得做出調整並無問題。」
會議剛一開始,黨委副書記和常務副鎮長便較上勁了,這在以往可並不多見,眾人看到何紹寬和張明亮之間劍拔弩張的姿態,心裡都充滿了期待,想要看一場好戲。
張明亮沒想到何紹寬如此強勢,心裡頓時有種熱血上涌之意,當即便怒聲說道:「何書記,你確定組織科的考核沒有任何問題,誰知道他們所謂的得分是怎麼來的,哼!」
張明亮這話若在私下裡說的話,一點問題也沒有,但這兒可是黨委會的會場,信口開河可是要承擔責任的。張明亮意識到這點時,已經遲了,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來,那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