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陰謀詭計
縣委書記寧清河在千楓別墅的區有一套房產,不過房產證上寫是他三姑家女兒的名字。當初,他以幫著辦農轉非戶口為借口,拿到了對方身份證和戶口本,然後去辦了房產證。他那老實巴交種了一輩子地的表弟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下竟有一幢一百多萬的別墅。
這別墅是盛康葯業的老總劉繼華在三年前轉賣給寧書記,至於價格到底是多少,連乾女兒雲媚都不知道,更別說其他人了。
現在這別墅一直空在這兒,寧清河有興緻時會給雲媚打電話,約其一起來過夜。雲媚曾不止一次動過這別墅的念頭,但寧清河卻說這別墅不在他名下,他也沒辦法。雲媚雖有幾分不忿,但也無可奈何。
此時,寧清河正和劉繼華坐在乳白色的義大利實木餐桌旁,桌上放著五、六樣精品菜肴和一瓶五糧液。酒是劉繼華從辦公室裡帶來的,菜則是雲媚親自去北陵人家訂好用車帶過來。
雲媚幫兩人斟滿酒,然後夾了一塊油炸大蝦放在寧清河的碗碟里,然後如小鳥依人般靜靜的坐在乾爹的身邊。
「來,書記,我先敬您一杯,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我們盛康葯業的關心!」劉繼華試探著說道。
四年前,在縣委書記寧清河的幫助下,劉繼華利用改制的機會順利拿下了盛康葯業。他投桃報李,將這套別墅幾乎送給了寧書記。從此以後,盛康葯業的生意便一天比一天紅火,短短數年,他便成了和千凌水泥的向進軍相提並論的富豪。
除此以外,劉繼華也將雲媚由質檢員提升為了公司副總,什麼事不用干,一個月便有一萬塊的薪水,年終還有分紅。這在2003年的北陵,絕對是高薪,放眼全縣,單論打工者,只怕無出其右者。
寧清河別說和劉繼華乾杯,手連碰都沒碰一下酒杯,兩眼直視著對方,一臉陰沉的說道:「上次你不是告訴我說,你們公司買了一套環保設備嗎,怎麼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
這話寧清河一直憋在心裡,這會在第一時間將其問了出來。
打鐵還需自身硬!
若不是盛康葯業自身不過硬,又怎麼會給環保局可乘之機呢,自然也就沒有後面的這些破事了。
聽到寧清河的問話后,劉繼華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訕訕之色,將手從酒杯縮了回來,開口解釋道:「書記,您有所不知,那套環保設備花了我們公司幾十萬,確實買回來了,不過卻沒法使用。」
「哦,怎麼會沒法用呢,有質量問題?那你們可以找生產廠家呀!」寧清河一臉不解的說道。
劉繼華聽到這話后,連忙開口說道:「書記,您誤會了,設備沒有任何質量問題,只是使用的成本太高,正常運轉二十四小時的話,便要一萬塊,只多不少,這還不包括折舊費。」
劉繼華這話並非聳人聽聞,而是實際情況。在購買這套環保設備之前,他便知道這註定將是一個擺設。一天一萬,一個月便三十萬,這在無形當中增加了一筆巨大的生產成本,他是絕不會這麼去做的。
至於說為什麼要買這套設備,完全是為了應付上面的檢查。有了這套設備,別說縣環保局,就算國家環保總局下來檢查,盛康葯業也能從容應對。
之前由於那記者過來是暗訪的,劉繼華防不勝防才著了他們的道。現在縣環保局直接以此為借口,責令盛康葯業停產整頓。劉繼華心中鬱悶的不行,頗有幾分搬石頭砸天的想法。
寧清河聽到這話后,微微一愣,他並不知道這當中還有這由頭。在銷售、利潤不變的情況下,陡然增加這麼大數字的生產成本,誰也吃不消呀!
劉繼華的話音剛落,雲媚便湊過身子緊貼著寧清河,嬌聲說道:「乾爹,劉總說的都是實話,一天一萬塊這哪兒是環保,簡直是在燒錢呀!」
雲媚一年從盛康葯業拿了近二十萬,這會自然不遺餘力的幫著劉繼華說話。
寧清河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下來,不動聲色的將手臂從雲媚的玉手之中抽出來,沉聲將常委會前後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劉繼華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難以置信的表情,不可思議的說道:「書記,您是說您和縣長聯手竟然都壓制不住姓魏的,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縣委書記和縣長是北陵縣當之無愧的一、二把手,兩人兩手竟然沒贏得了常務副縣長,這也太聳人聽聞了。
寧清河聽到劉繼華的話后,心裡很是不爽,沉聲說道:「你知道什麼,他將省台《今日訪談》的記者請了過來,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紀委的黃怕擔責任,當即便將人撤回來了。」
劉繼華聽到這話,如喪考妣,哭喪著臉說道:「書記,現在該怎麼辦呢?縣裡既沒有撤銷掉環保局的行政命令,又沒拿下姓卓的,這不是坐等沉船了嗎?」
儘管環保局對盛康葯業下了停產整頓的行政命令,但劉繼華並未放在心上。寧清河是北陵縣的一把手,之前數次的實踐證明,只要他不出問題,誰也別想動盛康。
聽到寧清河的話后,劉繼華的心裡沒底了,不由自主的說出了上面的這番喪氣話。
劉繼華說話的語氣讓縣委書記寧清河很不舒服,不過在這節骨眼上,他也顧不上這些細枝末節了,當即便沉著臉說道:「現在要想解決這事有兩個辦法,你看著辦!」
劉繼華心中一喜,忙不迭的說道:「書記,哪兩個辦法,您快點說!」
「第一,老老實實的按照環保局的要求,將環保設備用起來,雖說一天多了一萬塊錢的開支,但你也不至於虧本。」寧清河沉聲說道。
對於這一提議,劉繼華很不以為然,若真那麼做的話,他何必還有請寧清河幫忙呢,直接按照環保局提出的要求去辦就行了。
「第二呢,書記!」劉繼華一臉巴結的說道。
寧清河輕啜了一口五糧液,臉色一沉,開口說道:「至於第二嘛,既然有人想不讓你吃飯,你不妨搞掉他的烏紗帽,你只需如此這般的去做就行了。」
「書記,這未免太那什麼了吧,萬一要是出點什麼事的話,後果可不堪設想呀!」劉繼華脫口而出道。
「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至於具體怎麼做,你看著辦!」寧清河雲淡風輕地說道。
「行,我干!」一番思索之後,劉繼華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