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同樣備受煎熬
冤家路窄，這句話真的不假。
她站直，透過鏡子，看著我笑，我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笑容，帶著些許的諷刺，但又有一些得意。
看來，是要逼我先開口了。
我隨手抽了一張紙巾，一邊擦乾手上的水一邊轉身，擠出了一個標準得體的笑容。
「白小姐，祝你生日快樂，今天能來參加你的生日會，是我的榮幸。」
她淡淡地笑了笑，可我還是看清楚了她眼睛里的不屑。
「真巧，我正要找你，有事情和你說，誰知道就在這裡碰到你了。」
我看著她，眼神掃過她的胸前，那條耀眼的項鏈，閃耀的光芒刺的我眼睛痛，我低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又抬起頭，沖著她笑了笑。
「不知道顧太太找我有什麼事？」
我故意強調「顧太太」這幾個字，可喉嚨發緊，很是難受。
「你跟我來。」
這幾個字用的是命令的口氣，我看著她轉身，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
不知為何，我竟然真的跟著她走，出了衛生間，我跟在她的身後，轉身進了一旁的一個房間。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風格和外面完全不同，古色古香，似乎是一個小的茶話間。
瑪麗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就感覺到她臉上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我看著她朝我走了兩步，很蔑視地上下打量著我，然後眼神頓在我的脖頸處，不再移動。
「哼，為了搶走子軒，你還真是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啊！」
她語氣輕蔑，但是說的話卻讓我一頭霧水。
「不好意思顧太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說什麼？你真的不明白嗎？為了把子軒留住，你還和自己的閨蜜上演什麼謀殺鬧劇，還真是可笑！」
我立刻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原來是前幾天顧子軒在醫院陪我，她得知風聲又來在這裡諷刺我。
「你不要臉，沒想到你閨蜜也不要臉。」
她看著我，眼神里的鋒芒刺的我難受。
「麻煩你說話注意一點顧太太。」
我可以容許她這樣說我，但是又何必殃及毋瓊？
「呵，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些？你不過就是子軒隨手玩弄一下的女人，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他是怎麼一回事嗎？」
說著，她轉身，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幾張紙，一下子甩在了我的臉上。
紙張被用力甩過來，我閉上眼睛，感覺到臉被劃地生疼。
「你不過就是一個賤人，子軒和你在一起也不過是為了報復你，折磨你，你還真把自己當做女主人了？！」
我隨手接住一張紙，展開，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名字，簽在最後一欄。
這……這竟然是我之前簽下的那份合同！那份答應做顧子軒低下情人的合同！
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怒火一下子竄了上來，不知為何，總想發火。
「為什麼在你手裡？」
我揚起手裡的那張紙，帶著質問的意味，直直地盯著瑪麗。
「呵！我是顧子軒的合法妻子，有什麼東西是需要瞞著我的？」
她宛如一個勝者，蔑視地睥睨著我，彷彿已經將我看穿看透。
我握緊了手裡的那張紙，把它團做一團，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顧子軒會把這樣的合同給瑪麗看。
看來，一直以來，都是我對他期望過高了。
「我警告你，夏淺歌，離子軒遠一點，這樣對你對我，包括對子軒都好。」
莫名而來的怒氣讓我忍不住把手中的紙團丟在地上，我抬頭，對上瑪麗的目光，一字一句，句句鏗鏘。
「你真的以為我想留在他身邊嗎？！留在顧子軒身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你是他的仇人，你該受到懲罰？」
瑪麗開頭，語氣同樣強硬。
「仇人？呵，白瑪麗我告訴你，仇人永遠是相互的，他也是我的仇人，我在他身邊，不瞞你說，我時時都在恨他！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他！」
我彷彿失了控，沖著瑪麗歇斯底里地喊著，眼淚已經涌了出來。
不知為何，瑪麗聽到我這樣說，表情突然變得猙獰，是那種得意的猙獰，彷彿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一般。
她看著我，突然笑了，然後沉默著，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我看著她走到門口，推門而出，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我恍如被掏空了身體，渾身無力，蹲下身來。
我是恨顧子軒，我是覺得留在他身邊是一種煎熬，但同時，我更愛他，也更捨不得他，所以，我寧願備受煎熬，也願意留在他身邊。
終於，我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擦乾眼淚，又從手包里拿出粉餅和口紅補了妝之後，才出了房門。
外面依然是熱鬧的場景，每個人都很開心，沒有人意識到我的短暫消失，我做了深呼吸，然後直接混入人群。
走到角落，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四周交談甚歡的人們，越發覺得孤寂。
「你是忘了自己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嗎？」
耳邊突然響起了清晰的熟悉的聲音，我感覺身體一震，猛的扭頭，看到站在我所坐的沙發的後面的顧子軒，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個高腳杯，俯視著我，舉止優雅。
看著他，我莫名的感覺心中難受，也沒有立刻開口回復他。
「嗯？這件衣服……果然適合你。」
他似乎心情很好，竟然還在語氣輕鬆地調侃我，我低下頭，握緊了手裡的包，然後又猛的站起身。
「我現在就去會會興然的人。」
我低下頭，不願再多看他一眼，立刻慌張的如同逃離一般離開那裡。
我還是不能接受，他把合同給瑪麗看的這件事，當初簽下合同是我自願，但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別人參與了，窺視了，事情的性質就都變了。
可能，瑪麗是他真正在意的人，所以他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
想到這裡，我心中更是難受。
我在人群中穿梭，可是思緒已經飛到了千里之外，突然，我感覺肩膀一頓，被人撞得生疼。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