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雙面法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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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京市刑警隊。
專案組辦公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小小的男孩身上。
男孩抱緊雙腿蜷縮在椅子上,瑟瑟發抖,小臉兒慘白,他還搞不太懂自己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只是看到一幫穿警服的叔叔和阿姨圍著他看,本能的感到害怕。
「你叫什麼名字?」顧宗澤問。
「東東。」
「大名呢?」
「東東。」
「你姓什麼?」
「……」小男孩露出傻傻的表情,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沒有名字嗎?」
「東東。」
面對這麼個似懂非懂的小嫌疑犯,顧宗澤還真有點兒不知從哪兒下手,他耐著性子說:「好吧,那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嗎?」
小男孩畏縮的望著他,搖一搖頭。
「你是不是去銀行里拿了很多錢,那些錢都是別人的。你拿了別人的錢就是犯罪。」
「……」小男孩點點頭,又搖搖頭,顯得更加困惑。
「我問你,你的銀行卡是從哪裡拿到的,你怎麼會知道銀行卡的密碼,是不是有人告訴你的?」
「……」小男孩依舊一言不發的望著顧宗澤,有點兒要哭的樣子。
顧宗澤伸手從桌上拿起柳菲的照片舉到男孩眼前,「你不許哭,好好看照片,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小男孩瞅著照片,猛然放聲大哭,「媽媽,媽媽……哇哇哇……」
那兩個字在場所有人都聽得真切,特案組幾個人更是目瞪口呆。
顧宗澤雙眼發亮,追問道:「是不是你媽媽這些天經常帶你去銀行,讓你拿出很多錢?」
小男孩含著眼淚說:「媽媽說要給我買好多玩具,買好多好吃的……如果不聽話……」
「不聽話怎樣?」
「媽媽就打我……」
顧宗澤望著小男孩驚恐的眼神,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了,對唐英說:「你把上衣tuo了。」
唐英疑惑不解,但還是照做了,小男孩還有些執拗,當唐英把小男孩的背心撩起,不由得驚呼出聲。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男孩身上,心都揪了一下。
在男孩的胸前後背布滿了傷疤,有些傷疤是很久之前留下的,顏色已經變得跟皮膚相近,像一道道鼓起的肉檁子。還有些新傷疤是剛剛留下的,血痂還未脫落。
多麼殘忍的人才能對一個小孩子下這樣的毒手?
沒有人問,所有人都明白了。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小男孩竟然是柳菲的孩子。
顧宗澤問特案組幾個人,「你們難道不知道柳菲有孩子?」
郭蓉蓉說:「我們從來都沒聽說過。她還沒結婚,誰知道會有孩子啊,可是話說回來,柳菲今年好像才27,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孩子?」
「這個小男孩今天8歲。柳菲27的話,19歲生孩子,雖然早了點兒,但完全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不敢告訴任何人,這是一個黑戶的孩子。至於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那就只有她本人知道了。」顧宗澤望著小男孩滿身傷疤,嘴唇上的小鬍子微微上挑,發出一聲冷笑,「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柳菲表面上是一個正派嚴謹的法醫,背地裡卻如此陰險狠毒。她連一個當母親的資格都不配,看看她是如何對待自己孩子的,我現在一點兒都不驚訝她怎麼會變成一個連環殺人犯。」
說到這裡,他故意看了一眼鍾開新和丁潛,「我也希望個別警員放棄對柳菲抱有的幻想,不可否認,她曾經是一名很出色的法醫,為我們藍京公安界做出過很多貢獻。但是,我們必須認識到,她現在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柳法醫了,她已經蛻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狂,不,她扭曲壓抑的性格早就具有反社會傾向,只是到現在才發作罷了。因為她身份特殊,曾經的特案組經歷讓她具備極強的反偵察能力,想抓住她並不容易。不出意外的話,她已經在策劃下一次作案了。我堅決不能容許在藍京的地盤上出現這樣逍遙法外,為所欲為的罪犯,這是對我這身警服的羞辱,也是對你們每一個人的羞辱。我要大家團結一致,精誠合作,儘早將兇手捉拿歸案,才能不辱我們的職責!」
顧宗澤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話讓他手下那些專案組警員們振奮不已,紛紛表態,發誓要將柳菲繩之以法。
特案組幾個人卻顯得異常沉默。而柳菲的私生子東東卻憨憨傻傻的東張西望,還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興奮。
……
……
顧宗澤的辦案手段直接乾脆,他把突破口集中在小男孩身上,經過仔細盤問,獲得了一條極有價值的線索——他找到了柳菲的藏身之地。
小男孩雖然說不出來地址,但是記得地方。顧宗澤立刻帶上專案組人馬,讓小男孩帶路。經過反覆的查找,確認,最後終於找到了柳菲的臨時藏身處。
顧宗澤站在小區樓群中的一棟高層樓房前,沉著臉問:「你和你媽媽這個月就住在這裡?」
「嗯。」小男孩點點頭。
「你們是不是住在7樓?」
「嗯。」
不等顧宗澤做反應,一個火氣大的男警官一把揪住小男孩衣服,差一點兒把他提起來。「你這小屁孩是真傻還是假傻。這裡不就是你媽一直租的公寓嗎?你媽她早就逃走了,這裡根本沒有人。我們親自來這裡檢查過呢……她都把你虐//待成這個樣子,你還包庇她?」
小男孩嚇得哇哇大哭。
顧宗澤揮手制止,「羅剛,放開他,怎麼還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顧隊,這小孩也太氣人了,找了一大氣把咱們帶到了這裡,這不是誠心耍咱們呢嗎……」
「他說的倒也未必是假話,咱們上去看看。」
顧宗澤說著走進樓門,其他警員跟著,一行人乘電梯來到7樓。
柳菲在這裡租了一間公寓,已經住了將近兩年。這次準備作案之前,她就搬走了。可是她的私生子東東卻說,他們一直住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