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原來，活著那麼痛苦
「楚墨哥哥。」松果寶貝心情也極度的不好受。
沉默的坐在楚墨的身側陪著他。
過了很久，北冥隨風才上來，將松果寶貝帶走去睡覺。
「你就準備這麼頹廢下去了？」北冥隨風伸腳，踹了兩下癱坐在地上的楚墨。
楚墨沒有說話，隨手拿過身側的酒瓶，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北冥隨風冷著臉，看著地上的楚墨，這樣子頹廢的楚墨哪還有SK老大的風範。
「楚墨，你以為，季念，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北冥隨風蹲下身子，抓著楚墨的衣領，目光直射楚墨的目光。
如果不是因為楚墨當初在第一監獄裡邊救過他，他現在也不會在這裡和楚墨說那麼多的話。
北冥隨風的話還沒有說完，景色一把推開了房間門的門。
「嘭！」的一聲惹來北冥隨風的注目，楚墨卻是依舊低垂著腦袋，沒有任何的反應。
當景色看到屋子裡邊的情景時，臉上也是一片錯愕。
滿屋子啤酒瓶和季念的照片，再加上楚墨的頹廢氣息。
景色心中一股怒火涌了上來，氣不打一處來，楚墨這一年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
「楚墨，你現在做出這個樣子給誰看？」景色抬腳踹上楚墨。
北冥隨風咳嗽兩聲，也不上前阻攔，沒準景色能將楚墨給打醒。
楚墨手指動了兩下，他沒有打算做給誰看，只是，他不知道除了用這種方式來自我懲罰之外，他還能做些什麼。
「你以為你這樣子，念念在地下，就會原諒你嗎？」景色冷笑著。
楚墨握成拳頭，不會，他知道，不管他怎麼樣，季念都不會原諒他，永遠不會原諒。
如果不是他，季念就不會死了，都是因為他，季念才會死的。
「楚墨，你要是真的想讓季念原諒你，就好好的活著。」景色軟了語氣。
景色看著楚墨也有內疚感在，畢竟，季念是為了救她才死的。
雖然說，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楚惜，但是，最直接的原因還是因為她太弱了。
楚墨笑的有些苦澀，「好好活著，念念就能夠原諒我嗎？她原不原諒我，都不重要，只要她能夠好好的活著。」
楚墨將手放到胸前，緊緊的抓著胸前的衣服，感受著窒息般的疼痛。
就好像有一個刀片，在他的心口處割了千萬個傷口。
他寧願季念恨死他，也希望季念能夠好好的活著，就算是這輩子都見不到季念，他也願意。
季念好好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可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都實現不了了。
楚墨嘴裡一片苦澀，眼睛酸澀的厲害，為什麼死的不是他，而是季念。
季念做錯了什麼，錯的一直都是他，為什麼，死的人，卻不是他。
「楚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這樣自我懲罰有什麼意思？」景色鼻子一酸。
她能夠理解楚墨，她對季念的情誼並不比楚墨的少，從小一起長大，毫不誇張的說，如果能用自己的生命換來季念的重生，她會毫不猶豫的這般做。
可是，沒有這種如果。
「除了這樣，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楚墨站起身，顫巍巍的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
今晚很奇怪，天上沒有一顆繁星。
自從季念離開之後，他的人生，再也沒有了光明，他的眼裡再也沒有了色彩。
此情不知何處去，入骨相思誰知曉。
再也沒有誰，能夠牽動他的心，吸引他的目光。
「楚墨，好好的生活下去，季念希望看到的是這樣，而不是你現在，這麼的頹廢。」景色深吸一口氣，微微仰起下顎，不讓眼淚從眼眶流出來。
她也好想季念，真的好想，景色咬著下唇。
季念離開她的時間越久，她就越想，她閉上眼，滿腦子都是火花席捲季念的場景。
血染的火花，漫天的火焰。
「原來，活著那麼痛苦。」楚墨扯動了一下嘴角，伸手融進黑夜裡邊。
無數次，生死關頭，他都想著的是拚命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生命太過漫長。
「再痛苦也要活著。」景色說。
她能夠理解楚墨，一年前，她也想過，為什麼活著那麼痛苦。
現在，她不想死，她想要的就是好好的活著，因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就好像，她活下來了，才能看到後邊的幸運。
楚墨側目看了一眼同樣悲傷的景色。
景色只知道他後邊對季念做過什麼，如果，讓她知道他在國外的時候，對季念做過什麼，他想，景色會恨不得一槍崩了他，而不是在這裡，勸他好好的活下去。
楚墨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曾經，就是這雙手，狠狠的傷害了季念，讓季念失去了他們的孩子，終身不能再有孩子。
一滴眼淚，從眼眶中落下，落到掌心。
當初也是這樣，季念的眼淚，落在他的掌心。
楚墨頓時覺得呼吸不上來。
「嘭。」楚墨一巴掌拍上不遠處的玻璃窗，玻璃窗很快碎了一個很大的口子。
北冥隨風腳步一轉，以極快的速度抱過景色，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景色。
玻璃碎了一地。
楚墨的手上鮮血淋漓，慢慢落到了地面上。
「楚墨。」北冥隨風目光一暗，楚墨做什麼他都不會管。
但是，絕對不能以傷害景色為代價。
楚墨轉身，猛地跑出房間，很快整個人融入夜色裡邊。
「色色，你沒事吧。」北冥隨風緊張的看向景色。
景色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太大的問題，然後擔憂的看著楚墨消失的方向。
「瘋子，楚墨不會做出什麼傻事情來吧。」
她不希望楚墨再發生什麼樣的意外。
「不會，讓他自己冷靜的想想清楚。」北冥隨風並不擔心楚墨。
除非楚墨自己傷害自己，不然，沒有人能夠傷害楚墨，明日就是季念的忌日，楚墨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傷害自己。「瘋子，我好想念念。」景色看著染血的玻璃，鼻子一酸，撲進北冥隨風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