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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禍引東宮(2)

  儘管蒼璽從傅騫一開口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知道他要提及此事。但真正從傅騫口中說出來時,蒼璽還是忍不住感嘆傅騫眼線之多。


  他命令蒼洱對外散播消息還不到一個時辰,蒼洱還沒回璽王府,國公傅騫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並且敢拿到明面上來與他講,想必是有多方確認后的。


  如此看見,這位國公人脈甚廣、眼線眾多!

  「不錯」,蒼璽抿了口茶,見傅騫一直盯著自己,遂而解釋道:「諸皇子里,沈氏那一雙兒子與老四都有謀逆之嫌,拘下老四也是在幫太子除去政敵。」


  這番話,傅騫萬萬想不到能從蒼璽嘴裡說出來。他深知蒼璽與周義的關係非同一般,能有此舉,看樣子聲名赫赫的璽王爺能為太子所用了。


  「王爺英明、王爺英明!」傅騫連連說道。


  蒼璽這話是故意說給傅騫聽得。


  傅騫的小心思他豈能不知道?就好比嫁女這回事,他既然選擇了太子做靠山,倘若自己不能為周則所用,在傅騫心裡這永遠是道哏結。傅國公的心狠手辣,他不是沒見過,傅瓷才出虎口又如狼窩,這樁事情還是給傅騫點明白了說好。


  「我與太子同為國公的女婿,自當同心。」


  蒼璽這話說的委婉,卻也意味深長。他不相信,堂堂傅國公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王爺抬愛了」,傅騫客氣道。


  正說著,管家從門口進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說道:「老爺,晚膳已經備好了。」


  傅騫擺擺手,示意管家退下。


  「王爺留在傅府吃頓便飯可好?」傅騫一臉堆笑說道。


  蒼璽拱手說道:「不勞煩岳父大人了,小婿府中還有事情要處理,這頓飯暫且記下。」


  傅騫客氣道:「王爺說笑了,何談勞煩。一頓飯也耽誤不了王爺多少功夫,吃完再走也不吃,更何況有阿瓷作陪。」


  一聽傅騫提起了傅瓷,蒼璽有點邁不開腿了。周信回來的突然,他必須儘早回府給手下力將修書一封,儘快調動軍隊。但一想到傅瓷,蒼璽有點戀戀不捨。考慮了一番,蒼璽最終還是留在了國公府。


  美曰其名:與國公共同討論接下來該如何做。實則卻是為了美人考慮。倘若自己不給傅騫面子,也就說明傅瓷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沒那麼重,既然如此,傅騫若真的按捺不住對傅瓷下了手,他豈不是成了劊子手?


  此番留下,他就是要讓傅騫知道,他蒼璽的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甚於國事、甚於江山!

  儘管留下蒼璽是傅騫的主意,但這頓飯吃的卻讓他心驚膽戰。


  蒼璽動不動的就給傅瓷夾菜、喂菜、擦嘴角。這一個個舉動下來,傅騫生怕自己不待見傅瓷的事情被抖摟出來,惹毛了這位璽王爺。好在,他的這個嫡出女兒天生唯唯諾諾,不是什麼敢告狀跟他撕破臉皮的人,多少也就安心了些。


  晚膳過後,傅騫很識趣的給了蒼璽與傅瓷單獨相處的空間。畢竟,這朝堂是周氏的,但卻是蒼氏率軍打下來的。這位璽王爺,他真不敢得罪。


  若不是蒼景王爺與王妃就留下了這一條血脈,朝堂上的四大家族定有他蒼家一筆。


  蒼璽在國公府里呆到天黑,在傅瓷耳邊嘀咕了兩句后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說來也怪,從前那個步步為營、心狠手辣的傅三小姐,在蒼璽面前竟然溫順的像一隻家養的小貓。


  傅瓷紅著臉回到了北院,桂雨看著自己的主子先前從未有過這樣臉紅的時候,遂而取笑道:「小姐不害臊,還沒出嫁就去會情郎。」


  傅瓷似乎被她戳中了心事,嗔道:「做你的活兒去,修的多嘴。」


  桂雨聽到主子這麼說,趕緊閉了嘴,老老實實的接著綉手裡的鴛鴦荷包。


  傅瓷想到剛才蒼璽的話,又是一陣臉紅。見桂雨盯著自己偷笑,傅瓷拿起了大紅嫁衣的綉樣接著往上繡花。


  蒼璽回到王府時,周義一個人在屋頂上賞月。蒼璽騰地一下也跳上了房頂,從腰間解下白玉酒瓶咂了一口,說道:「明日早朝後,太子定會請你我到東宮小續。如何讓你家中那位信了你是被我軟禁在璽王府的,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周義自然知道,蒼璽所指的那位是沈梓荷。


  沈梓荷是沈貴妃的親侄女。若說兩人一點兒勾結也沒有,蒼璽不信。


  「沈氏女待我很好,我倒覺得她不會告訴沈貴妃」,周義說道。


  蒼璽蹙了蹙眉。這位沈家的二小姐,這麼快就把周義給征服了?

  「她是沈氏一族的人,留個心眼終歸是好的。」蒼璽叮囑道。


  周義點了點頭,沒再搭話。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歡沈梓荷多一些還是喜歡傅綽約多一些。


  一想到沈梓荷的音容笑貌,周義忍不住揚了揚嘴角。轉念間,傅綽約的影子飄蕩在他的腦海中,周義嘴角的弧度頓時平了幾分。他無法完全信任沈梓荷,但現在的傅綽約也讓他覺得陌生的很。


  周義不想再聽蒼璽對沈梓荷的評價,遂而換了個話題,說道:「我們如何讓太子相信我們是真心助他?」


  蒼璽將酒壺遞給周義,周義咕咚咕咚灌了兩口,繼而直勾勾的盯著蒼璽等他開口。


  「太子最需要什麼?」蒼璽問道。


  周義想了想,搖了搖頭。眼下,周則有高宗庇護,有皇后相助,朝堂之上還有許多朝臣為他所用。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還有什麼所求?

  蒼璽沒接話,笑眯眯的看著周義。


  周義沉思了半天,問道:「皇位?」


  蒼璽搖搖頭,「太子不像是能狠下心來弒父殺君繼位的人,眼下他還不太需要這皇位。」


  周義一臉疑惑,蒼璽只笑不說。又過了許久,周義才恍然大悟的突出了兩個字:「兵權。」


  蒼璽飲了口酒,拍了拍周義的肩膀:「還算開竅。」


  聽蒼璽這話,周義咧嘴笑了笑,但接著又嘆了口氣。


  高宗是踩著兵將的屍體登上皇位的,對兵權的看重不亞於命。想要讓高宗把兵權給周則,可能性實在渺茫。


  蒼璽勘破周義心事一般,說道:「讓父君割出新的兵權給太子是沒可能了,但周信手上可是有萬名兵將的,父君也怕老三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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