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憎惡
想明白了這一層,周則不冷不淡的與傅綽約交談。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周則開始下逐客令。傅綽約假意聽不懂周則的意思,一直賴在太子府邸不走。
礙於傅綽約是皇後派來
的,周則也不敢過分怠慢。
交談過後,見傅綽約沒有要走的意思,遂而將她留在了太子府,周秉順著周則的意思將寄好公主安排到了傅青滿的海棠樓。
儘管傅綽約對太子府的路並不陌生,但還是執意讓周秉帶路。一路上,傅綽約沒少纏著周秉講述傅青滿這段時間的情況。
周秉是個明眼人且只聽命周則,自然是能說的說,不能說的不說。這之間,周秉還有意無意的將傅青滿的嬌縱、跋扈、蠻橫透露給傅綽約。
周秉看得出來,傅綽約面上和顏悅色,實則已經窩火。
目的達到了,周秉微微揚了揚嘴角,趕忙假意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奴才跟公主說這些幹嘛,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不礙事」,傅綽約笑了笑。
來到了海棠樓大門前,周秉停下了腳步,沖著傅綽約拱手一揖賠禮說道:「奴才就將公主送到這兒了」,周秉說著,偷眼打量了傅綽約一眼,接著說道:「良媛娘娘自打懷孕以來,脾氣不大好,還請公主殿下可憐可憐奴才。」
傅綽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喚了一聲身後的貼身婢女青茗,青茗明白傅綽約的意思,急忙遞上了錢袋。
傅綽約接過錢袋掂了一下,打都沒打開的直接遞給了周秉,「傅良媛年輕不懂事,還勞煩周總管多多照顧著。」
周秉沒推辭,此刻不收便是不給她寄好公主面子,這樣得不償失的事情,周秉看的明白。
「那就多謝公主了」,周秉接過錢袋,裡面分量不輕,就是不曉得是銀子還是金子。
當然,周秉跟著太子的這些年一點兒都不缺錢,這些小錢,周秉是看不上的。但礙於給賞賜的人是公主,周秉又做了一個恰到好處的高興神情。
「多謝公主的賞,奴才先退下了」,周秉說完,見傅綽約點了頭,一溜煙的就跑的沒影了。
傅綽約由青茗陪著朝著傅青滿卧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青茗看出了自家主子神情上有些不對,趕緊在一旁安慰道:「主子別聽那個什麼總管瞎說,您是三小姐的親姐姐,她性格如何,您還不知道嗎?」
傅綽約應了一聲,說道:「本宮就怕青滿不得太子的寵愛,在這太子府受了欺負。」
兩人一路聊著,來到了傅青滿的卧室的門口。
門前沒有人守著,隔著一扇門就聽到裡面有瓷器摔在地上的聲音,還傳來罵聲。
傅綽約的臉色難看到極致,看樣子周秉所言句句屬實了。
青茗很識趣的打開了門,一個青瓷花瓶正摔在傅綽約腳下。
「大膽」,青茗呵斥了一聲,傅青滿與一屋子的婢女朝門口看來。
傅青滿一看是傅綽約趕緊低頭,說道:「方才青滿魯莽,還望公主恕罪」,隨身伺候傅青滿的丫鬟看見自己主子沖著傅綽約行禮也紛紛跪了下來,瑟瑟發抖的說道:「參見公主殿下。」
傅綽約沒讓這些人起來,自己走到了尊位上坐了下來,隨後看著傅青滿隆起的小腹也讓傅青滿坐了下來。
傅青滿坐在傅綽約的下首處,有點不敢正視傅綽約。
傅綽約喝了一口璧鳶遞上來的清茶才對著跪了一地的奴才說道:「璧鳶留下伺候,其餘人都出去,本宮與你們主子有話要說。」
一聽這話,跪在地上的一眾人趕緊磕了個頭退了出去,彷彿這不是傅青滿的寢殿而是閻王殿一般。
見眾人都走了,傅綽約才開口問道:「為何發這麼大的脾氣?」
傅青滿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一看到傅綽約傅青滿又倍感親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見傅青滿不說,傅綽約沖著璧鳶吩咐道:「你來說,你家主子為何發這麼大脾氣?」
璧鳶怯生生的看了傅青滿一眼,繼而向傅綽約行了個禮,說道:「良媛娘娘在氣昨夜殿下宿在了司徒良娣哪兒。」
「糊塗!」
被傅綽約這麼一呵斥,璧鳶嚇得趕緊跪在了地上。傅綽約平復了一下情緒,又做回了往日端莊大氣的公主做派,溫言細語的傅青滿說道:「你是傅氏的女兒、皇后的侄女,何苦跟司徒氏一般見識?」
傅青滿彷彿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心中委屈的人一般,說道:「司徒妙境位居良娣,還懷有殿下的孩子,一朝生產,孰能保證我就是太子妃,我的兒子就是未來的皇太子!」
傅青滿說的激動,一時忘了分寸,知道看見傅綽約鐵青的臉才閉了嘴。
「妹妹一時失禮,還望公主見諒」,傅青滿說道。
傅綽約嘆了口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印象里,在傅府的時候,傅青滿是個溫柔可人的小丫頭,怎麼嫁到了太子府就變得這麼張揚跋扈了?
「你該知道,太子不可能只寵一個人」,沉默良久后,傅綽約說道。
傅青滿沒再作聲,姐妹兩人就這麼僵持著。最後,傅綽約打破了沉默,說道:「姑母念叨你了,你隨我進宮養胎吧。」
「長姐不會不明白,皇後娘娘關心的不是傅氏女,而是皇孫」,傅青滿冷冰冰的說道,語氣比門外飄落的雪花還冷。
「你——」,傅綽約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說自己的這位幺妹。
傅綽約自小在姑母身邊,那個坐在鳳位上的女人於她而言不是一國之母。被傅青滿這麼一說,傅綽約強壓住怒火才沒給她遞上巴掌。
「姑母何曾虧待過你我?」傅綽約憋了良久才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何曾虧待?」傅青滿反問道,「你我同是庶出,為何你能歸為公主,而我只能是傅府里的庶出小姐?姑母這不是偏心是什麼?」
傅綽約被傅青滿的這一連串的疑問問懵了。
原來,這些年自己以為沒有虧待過的幼妹,竟然對自己憎惡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