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那些秘密(1)
聞言,傅瓷詫異。這話,蒼璽從來沒給她提及過。
見傅瓷吃驚的吃驚的樣子,季十七也就猜出來這話蒼璽並沒有與傅瓷講過了,遂而接著說道:「我師父,因為給當今太后治病,卷進了沈貴妃與皇后的紛爭而死。但蒼璽救過我的性命,所以我從來不給除了蒼璽以外的人王公貴族治病。」
聽到季十七說這話,傅瓷眼睛瞪得老大。她有點兒不敢確信,遂而問道:「當今太后?我、我的姑母?」
季十七點了點頭。傅瓷看著他的樣子不像是說謊,頓時臉就變了色。雁兒不解這之間有什麼關係,但是看到傅瓷臉色變得異常難堪,季十七也變得比平時更沉重。雁兒是個懂事兒的丫頭,看到這一幕也知道自己該迴避。
「我先出去」,雁兒沖著說道,又沖著季十七微微頷首。
雁兒推開馬車門時把紅玉嚇了一跳,紅玉勒了勒韁繩,雁兒坐在了她的身旁,紅玉問道:「發生什麼了?」
「長姐與季公子有話說,我不便打擾」,雁兒說著,也拽起了韁繩的一段。
「你也會趕馬?」紅玉問道。
雁兒點了點頭,「小時候,家裡一有閑錢爹爹就趕著牛車進城去買藥材。我感覺,趕牛車與趕馬車應該是差不多的。」
聽雁兒這麼一說,紅玉倒吸了一口涼氣,把韁繩抓的愈發緊了些。
車廂內,季十七與傅瓷相對無言。傅瓷萬沒想到,季十七的師父竟然因為宮廷紛爭而死。
「那你為何會救周信?」傅瓷打破沉默,問道。
她沒問季十七為何會救自己,因為傅瓷心裡清楚答案。
「當時,王爺帶了個什麼郡主來到了我的竹林」,季十七說道。
傅瓷略加思索后,問道:「錦繡郡主?」
季十七點了點頭,「是她。」傅瓷應了一聲后,示意季十七接著說下去。
「當時,我本想拒絕的。但是,那位貴人是王爺帶來的,我欠王爺的恩情」,季十七說道。
「所以,你是為了報恩?」傅瓷問道。
季十七搖了搖頭,「我是被錦繡郡主那份兒情給說動了。當時,我對她提出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她如果敢親我嘴唇,我就去給三殿下治病。你猜怎麼著?」
「依照錦繡的性子來說,她本是不會的」,傅瓷說道,看著季十七在發笑后,傅瓷接著說道:「但是,那個時候錦繡確實已經走投無路了。莫說你要她女兒家的名聲,怕是你要她清白,錦繡也不會搖頭吧?」
「不錯,她一點兒都沒猶豫」,季十七說道,傅瓷略有震驚,但想想也釋然。
「你不會真的佔了錦繡的便宜了吧?」傅瓷問道。
季十七啞然失笑,「我季十七雖不比柳下惠正直,但好歹也能坐懷不亂。」
傅瓷被他的話揚了揚嘴角,季十七看著傅瓷的側顏,說道:「你笑了。」
「很奇怪嗎?」傅瓷問道。
「我原本以為,你只會對著蒼璽才有發自內心的笑容」,季十七回答道。
「我……」,不等傅瓷說話,季十七打斷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傅瓷被季十七這突如其來的話題問的一懵,季十七從懷裡掏出兩個小藥包放在了傅瓷的手裡,主動交代道,「這是迷魂藥,我原本想下到那些人的飲食中的」,季十七說這話的時候,低下了頭,有點像做錯事後意識到自己錯誤的孩子。
傅瓷盯著這藥包看了片刻,繼而看向季十七,「現在不想了?」
季十七輕輕應了一句,聲音像是蚊子哼聲那般笑。見傅瓷不語,季十七抬起頭來,目光熾熱的看著傅瓷的雙眼,說道:「你會不會怪我?」
傅瓷笑了笑,「倘若怪你,你我還能像此刻這樣同乘一車?」
季十七沒說話,但心裡多少覺得安穩了幾分。
「方便告訴我為什麼不給他們下藥了嗎?」傅瓷問道。
季十七點了點頭,雙手搓在了一起,頭再次低了下去,有些吞吐的說道:「我、我想問問你的意思」,說完,目光又對上傅瓷的眉眼。
「你、你願意跟我走嗎?」季十七問道。聞言,傅瓷微怔,季十七也知道自己唐突了,遂而趕緊說道:「我知道,我突然這麼說你可能接受不了。我也知道,我這樣趁人之危對蒼璽也很不公平。但、但是,我想給自己爭取一下。」
季十七說這話的時候,兩隻手一直在搓,手心裡也全是汗。
隨著馬車內寂靜的時間越久,季十七就愈發緊張。見傅瓷還沒有反應,季十七輕咳了一聲,隨後說道:「你、你若是不願,可以直接拒絕我。這兩包藥粉,就當我沒準備過。今日的話,也只有你我知道。」
傅瓷回了回神,微微闔了闔眼,對季十七說道:「對不起,十七。」
聽到這話,季十七像是舒了一口氣一樣。這個結果,季十七一早就已經想到了,但還是想聽傅瓷親口說給他聽。
季十七沖著傅瓷扯了個微笑,雙手仍像方才一樣搓在一起,「我、我能聽一聽原因嗎?」
傅瓷點了點頭,「我與王爺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活。他想為四殿下報仇,我想查出我母親的死因,也想給杏散丫頭和香羅姑姑報仇。」
聽到傅瓷這麼說,季十七彷彿看到了機會,趕緊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兩個人綁在一起開心嗎?」
傅瓷苦笑了一聲,「原本是開心的,現在……現在,似乎沒有以前那麼開心了。」
「跟我走,我雖然不敢保證你往後的每一天都開心,但我會盡全力逗你開心。關於你的事情,我會竭盡全力,而非儘力而為」,季十七說道。
傅瓷笑了笑,「有你這話我很開心。十七,你有沒有想過,你身邊不止我一個姑娘,喜歡你的人很多。沒必要為了我一個做到這份兒上。」
「你知道我師父為什麼會進宮為皇後娘娘醫病嗎?」季十七突然問道。
傅瓷搖了搖頭,等著季十七說下去。
「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師父就把我撿回了竹林的茅屋。那小院子是師父與師娘親手建的,師父給人看病,師娘會綉工十分精緻,經常接些小活兒。有一回,師娘接了個活兒給一位當官人家的嫡小姐綉嫁衣。師娘去拿花樣的時候,正遇著皇宮招宮女,那家人的妾不忍心自己的女兒進宮為婢,遂而渾水摸魚的把我師娘送了上去。我師娘沒讀過多少書,心思也單純,人家說做什麼她就去做什麼。到最後,進了宮門口,師娘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後來呢?」傅瓷問道。
「後來……後來,天黑后師父不見師娘回來急壞了。他找了師娘一宿就是找不到人,那段時間,師父都要急瘋了」,季十七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有些痛苦。
「再後來,偶然一次機會,師父打聽到師娘進宮為婢,便擠破了腦袋想著怎樣才能入宮。那個時候,師父就差凈身入宮了。」
季十七頓了頓,傅瓷接著說道:「那年,皇後娘娘大病了一場,皇上帖榜尋醫,你師父看到之後,就揭了皇榜。可是這樣?」
季十七點了點頭,「師父進宮後半個月就讓皇後娘娘的身子痊癒,也見到了師娘。皇後娘娘病癒,皇上大喜。師父原本想求皇上一個恩典,准他父親們團聚,卻沒想到禍從天降。」
季十七越說,神情也凝重。傅瓷也不催促,等著季十七的情緒稍微穩定些之後,才問道:「什麼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