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安胎藥
雁兒嘆了口氣,故作愁狀言道:「袁總管有所不知,長姐今日晨起時身子又有些不好。依我看,我們不如稍微晚些上路。」
聽雁兒說完這話,袁凱有些為難。與傅瓷等人在路上耽誤一日,這危險就更大一些。若是真的出什麼意外,不是袁凱這樣的人可以承擔的,也不是他能解決的。這一點,袁凱心知肚明。
「這……」,袁凱給雁兒行了個禮,說道:「奴才本該聽雁兒姑娘的話,只是……」
袁凱沒再說下去。傅瓷見雁兒是說不通袁凱了,遂而沖著門口喊道:「進來說話。」
聞言,雁兒與袁凱一同進了房間。袁凱給傅瓷行了個禮,拱手說道:「方才聽雁兒姑娘說今日王妃的身子骨不太好,奴才一會兒去給您請個大夫來看看。」
「不必了,十七與雁兒都會醫術,何苦麻煩外人」,傅瓷反駁道。
聽傅瓷這麼說,袁凱只好吐露實情,「方才側妃的丫鬟花枝來報,說她身子不爽,想請個大夫來把把脈。您看——」
傅瓷用勺子攪了攪碗中的湯,臉色也變冷了幾分。
袁凱看見傅瓷的臉色變了,改口說道:「不過,奴才一早去探望過側妃娘娘了,奴才瞧著也沒什麼大事。王妃若是覺得沒有必要,大可不必招這個麻煩……」
不等袁凱說完,傅瓷就打斷了他的話,「去請一個吧!」
袁凱應了一聲,傅瓷沒再給他好臉色,當即下了逐客令:「本宮身子不爽先休息了,至於什麼時候啟程本宮會讓雁兒提前告知紅玉丫頭。袁總管還是先去給蘇側妃請個大夫吧!」
聽傅瓷這話,袁凱心裡有些打鼓,生怕自己再招了傅瓷的厭煩,遂而趕緊行了個禮出了房間。
袁凱走後,傅瓷又多少吃了些飯菜。
「袁總管還真是個圓滑不得罪人的」,雁兒說道。
傅瓷放下了湯勺,說道:「他這個人好就好在忠心,想來也是,現在這個狀況,有幾個不是拜高踩低的。原本,王爺日日去芙蓉苑的時候,袁凱也是牟足了勁兒的討蘇氏歡心。如今,倒是開始主動朝我搖尾巴了。」
傅瓷想了想,接著又沖雁兒說道:「一會兒大夫來給蘇氏看過之後,把他叫到我的房間來也為我診診脈。」
「為何?」雁兒不解的問道。
「蘇氏有病,大可求季十七賞她個藥方,讓人煎了吃了便是。如此大費周折,怕是包藏禍心」,傅瓷解釋道。
雁兒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傅瓷的說法。從進攝政王府的那一刻起,雁兒就已經做好了待人留個心眼兒的準備。但近日種種事情讓她深刻的認識到自己道行尚淺——這兒的每一個人都對你笑臉相迎,但背後卻不知道包藏了多少禍心!
雁兒又在房間里陪了傅瓷一會兒才出去,正看見袁凱帶著一位年老的大夫進了蘇滿霜的房間。雁兒裝作在忙,眼神一直有意無意的看著房間門口。終於,半個時辰后看見了花枝送那位老先生出來。眼看著花枝進了房間之後,雁兒才追上去,對那老先生行了個禮,說道:「先生萬安,我家夫人有請。」
「夫人?」那大夫從頭到腳的打量了雁兒一番,看她的裝扮不像是個婢女,遂而拱手還了個禮,說道:「不知道姑娘口中的夫人是何人?」
雁兒沒說話,示意讓大夫跟著他來。
大夫不明來人好壞,自然不敢跟上去。
見大夫不走,雁兒無可奈何,只能說道:「我家夫人與方才那位夫人是朋友,想了解一下那位夫人的身子到底如何了,還請先生行個方便吧!」
大夫沉思了片刻,最終決定跟著雁兒到了傅瓷的門口。
雁兒敲了敲門,說道:「夫人,大夫來了。」
傅瓷聽見后,沖著門外喊道:「請他進來!」
雁兒推開了房門之後,引著那位大夫進了門。
大夫進門后,打量了傅瓷一番。見這人不卑不亢,雖然精氣神兒稍微差了些,但卻十分有威嚴,遂而趕緊給傅瓷行了個禮,說道:「老朽給夫人請安。」
傅瓷右手托著香腮側躺在軟塌上,溫言道:「大夫客氣了。這兩個月來我總覺得身子不適,前些天有人給我診脈,原是有了身孕。近日,我又覺得周身乏倦,還請這位大夫幫我看看我腹中麟兒可還安好。」
那大夫聞言,不敢推辭,遂而將帕子打在傅瓷的脈搏處,開始為他診脈。大夫的手指碰觸到傅瓷脈搏后,臉色愈發難堪。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傅瓷,卻不知道這口中之話該如何說出來。
「怎麼?是我腹中麟兒欠安?」傅瓷故意問道。
那大夫擦了一把汗,聲音略帶些顫的說道:「夫、夫人,並沒、沒有喜脈的跡象……」
話越說著,聲音越小,傅瓷卻格格的笑出了聲。
「怎麼會?我可是把城中有名的大夫都請來了給我診脈,他們都說我身懷有孕,怎麼唯你說沒有?」傅瓷問道。
聽傅瓷這麼一問,大夫心裡更加慌亂,趕緊解釋道:「並非老朽醫術不佳,這位貴人您就是再找十個大夫來看,您依舊還是沒有喜脈的跡象啊!」
「這些我知道」,傅瓷突然冷了聲音,下了床坐到了書桌前說道,「我腹中沒有麟兒,但方才請大夫您出診的那位夫人身懷有孕,本宮不知大夫您是如何給她診脈的?」
聞言,那大夫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聽到傅瓷說道「本宮」二字之後,額頭上更是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那、那位貴人確實有孕」,大夫交代道。
傅瓷見他不肯多說,手裡把玩著一塊冷冰冰的金子,「此物名為璽,這塊金子您別看他小,打起來人它的分量卻能將人活活打死。並且——」,傅瓷頓了頓,故意看了看那大夫,他的手在打顫,跪在地上的雙腿也有些抖。傅瓷笑了笑,接著說道:「並且,這東西若是想要一個人的性命,只需要在印泥上蹭些顏色,然而往紙上那麼一按!」
傅瓷那個「按」字剛剛脫口,那大夫就綳不住了,一個勁兒的給傅瓷磕頭說道:「貴人想知道什麼儘管問,老朽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到大夫這反應,傅瓷微微揚了揚嘴角,將那塊金疙瘩放在了桌子上之後,沖著雁兒點了點頭,雁兒拿來一個小盒子,在大夫面前打開。
「這裡面是本宮給的賞錢,本宮只問一件事——方才那位夫人請你為她做什麼?」傅瓷冷冰冰的說道。
那大夫揩了揩汗,傅瓷瞥了他一眼,言道:「起來回話。」
大夫給傅瓷行了個禮,雁兒為他搬了個凳子。
「那位夫人,大約是個喪心病狂,竟然向我求葯殺了腹中的嬰孩!」大夫說道最後,語氣裡帶著些哭腔。
「只有這些?」傅瓷問道。
大夫點了點頭,傅瓷沉思片刻之後接著問道:「那——那她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眼下還看不出來是男是女。但是,憑著脈象來看,她腹中的娃娃定是個壯碩健康的!婦人家懷孕不易,能有個壯碩、健康的孩子更是不易,怎麼還能起了謀害自己親生骨肉之心呢?」那大夫感慨道。
傅瓷沉默了片刻。不得不承認,這老頭話說的不錯,做娘的,孩子能健康莫過於最大的福氣!
「你給她葯了嗎?」傅瓷問道。
大夫搖了搖頭,「我是個大夫,這雙手乾的是治病救人的活兒,讓我去害人,我做不下啊!」
他這話傅瓷聽了心裡有些難受,遂而將與其變得柔和了許多,「開一副安胎藥給她,就說裡面有墮胎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