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昏迷
傅瓷決定了要跑,便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她想起了上回耶律瑾將她扔在屋頂的事情,那時她是怎麼下來的來著?
哦,是用藤蔓系了繩子滑下去的,可這如今這房裡也沒有藤蔓。
傅瓷苦哈哈的四處瞄,終於,瞅見衣櫃里大把大把的披帛時眼睛一亮。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傅瓷拿著那披帛左綁右綁,順著窗戶就跑了出去。
好在晉國如今民風開放商業發達,哪哪都有夜市,早就取消了宵禁。
否則,傅瓷只怕腳還沒著地就被巡邏的士兵叉了起來。
傅瓷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哪裡砰砰的跳,跳得她心慌。
「總算是跑出來了。」
她小心翼翼的小小呼了口氣,照著記憶去尋洛音那出別院。
只是越找她便越悲傷,胸口空洞洞的像是被人挖去了心。
傅瓷找了一個晚上,找的心力交瘁,終於找到了記憶中那座像是江南水鄉一樣的別院。
傅瓷有些奇怪,腦子裡冒出來的江南水鄉她從沒聽過,想必又是失憶前知道的吧。
她甩甩頭,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抬手扣了扣那朱紅的大門上的銅環。
半晌,也不見裡面有人來開門,傅瓷抬手又扣了扣,她心裏面升起了不好的想法。
「這裡面怕是沒人。」
傅瓷終於體會到了心急的滋味,她這回也不扣那銅環了,直將自己的手握成拳,哐哐的砸門,邊砸邊喊。
可是裡面一直沒有人出來,連一絲動靜都沒有。
傅瓷想,耶律瑾可是在府中?
於是傅瓷又哼哧哼哧的找到了二皇子府,她知道耶律瑾將她送回花滿樓的用意,所以也不去叫門,只遠遠的看著。
卻發現這二皇子府跟她上次來時有很大區別,那府門緊閉著,門口連個守門的都沒有,里裡外外透著一股死寂的味道。
這回傅瓷徹底慌了,眼淚唰唰的就往下掉,沾濕了衣襟,抹濕了袖口。
她又回到了別院,一邊哭一邊敲門,口裡喊著阿瑾,一直到眼淚哭幹了,手敲腫了,嗓子也喊啞了,才頹廢的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膝蓋,將整張臉都埋進去。
胸口的洞越來越大,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吞沒了一般。
傅瓷暈倒之前還想著,「又有人對她食了言。」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頭有個人,對她很好,百般呵護。
那個人很愛她,卻更愛蒼生,但是許給她的承諾從來都兌現了。
她愛慘了那個人,傅瓷想著,這個人應當是她的丈夫吧。
一切都很好,他們共患難,同富貴,可是有一回那個人卻對她食言了。
那個人有事要離開幾日,對她說「等我回來。」
可是卻再也沒回來,她去找他,找遍了他去的地方,卻始終都找不到他。
傅瓷在夢裡悲傷,眼淚如決了堤的江水,洶湧的流出來。
花滿樓的媽媽早上便得知傅瓷又跑了的消息,想起那位爺的囑託,急得冷汗津津,派了樓里所有的人手出去找。
最後終於在一處偏僻的別院門口,找到了昏倒的傅瓷。
正巧耶律瑾這日晚上也趕了回來,風塵僕僕的,他跑死了好幾匹馬,進了花滿樓便去尋傅瓷。
「阿瓷,我來晚了,你莫生氣。」
他人還沒走進屋子,話就先說了出來,一推門看見的卻不是想象中傅瓷氣鼓鼓的臉,而是一室的大夫。
他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大步流星的走到傅瓷的床邊,迎面撞見的就是傅瓷蒼白的小臉。
「這是怎麼回事。」
他語氣不善,面色也陰沉的可怕。
花滿樓的媽媽被他陰鷙的眼神盯得發毛,本來還想隱瞞些什麼,這時候都一股腦的和盤托出了。
「您那日走的時候,這姑娘還好好的,第二日便總追著問我您什麼時候來,這第三日您還沒有來,這姑娘卻不問了,我正納悶,沒想到昨兒夜裡就自己纏了繩索逃跑了。」
花滿樓的媽媽說著的時候看了看傅瓷那張花容月貌的臉,想著這姑娘倒是聰明。
「等到奴家的人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這樣了。」
耶律瑾聽了媽媽的說辭,臉色倒是好了許多,不再像剛才那般嚇人。
「你請了這麼些大夫,可查清楚她因為什麼昏迷了?」
那花滿樓的媽媽,聞言一怔,隨後便咯咯的笑了起來。
「殿下不必憂心,大夫說這姑娘憂思過重,又累著了,這才睡得這樣沉。」
耶律瑾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順勢坐到傅瓷的床邊。
「原來是這樣啊,辛苦媽媽了,既然如此,就叫他們都出去吧。」
說罷又從懷裡掏了一錠銀子扔到那花滿樓媽媽的懷裡,後者掂了掂分量,喜笑顏開的招呼人走了。
「那奴家就不打擾殿下,先告退了~」
「嗯。」
待人都走乾淨了,耶律瑾這才好好的看躺在床上的傅瓷。
那平日睜開來像是裝著星辰大海的眼睛此時腫的老高,耶律瑾修長的手指撫上傅瓷的眼皮。
他心道:這丫頭怕是嚇壞了吧。
正想著,手指下的眼皮顫了顫,纖長的睫毛滑過他的指尖,帶的他心尖都痒痒。
身上一僵,忙收回了手。
「醒了?」
他的聲線今日有些怪怪的,沙啞裡頭帶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傅瓷剛醒便瞧見了耶律瑾,燭火昏暗的只能大約瞧見個影子,像極了夢裡的那個人。
想起那個夢,傅瓷就又想起了自己在別院叫門是的情形。
眼淚撲朔朔的又開始不要錢的往外流,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更加看不清床邊的人。
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耶律瑾的衣角,聲音嘶啞又委屈。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耶律瑾聞言呼吸一滯,方才被壓下去的那股燥熱又涌了上來,他在心底暗罵自己不是東西,都這時候了還能想起那些旖旎的念頭。
他不舒服的挪了挪屁股,還得安撫傅瓷。
「不會的,我不會不要阿瓷的。」
他溫聲細語的,傅瓷已累極了,能醒來完全是靠著意志,這回很快就踏實的睡下了。
直留耶律瑾一人愁眉苦臉,他八成是得去沖個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