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監國
「到如今朕也只有兩個心愿,你二弟已經沒了,朕就希望你們兄弟倆都平平安安的,再一個就是將朕的這個位子傳下去。你三弟什麼樣你也知道,你年長些,往後就多讓著點他。」
老皇帝這話說的夠明白了,就差提溜著耶律賀的耳朵告訴他要傳位給他了。
耶律賀聞言,儘力的壓住了眉梢的欣喜,讓自己盡量顯得寵辱不驚。
「兒臣遵旨。」
老皇帝將耶律賀的神情都盡收眼底,嘆了口氣,還是差些火候啊,若是老天再多給他幾年活頭,這個位子他是一定要留給老三的。
他現在倒是也能傳位給老三,也有信心老三能很好的解決,可是老三沒有這個心啊。
「你回去吧,叫那些大臣也都回去,明天記得來上早朝,然後將你母后叫進來。」
耶律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這才稱了聲是,退出去了,他想著,或許明日父皇就會在早朝上宣布立他為太子了吧。
他面帶喜色的出來,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個大概來,更何況,在場的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傻子。
這些人裡頭,赫然就有洛音的父親。
洛音的父親洛御史,已然從洛音那兒知道了安平王死亡的真相。
他打小就疼愛這個嫡女,他們洛家到了洛音這一輩兒就洛音一個女眷,整個家族都將她捧在手心裡疼著,當初給她挑選夫婿的時候,千挑萬選才挑了安平王這麼個人,也就相當於是在押寶了。
按照他對皇上的想法,和對三個皇子的脾性的了解,最後登上那個位子的極有可能是文武雙全的安平王。
雖然他們家也不用走外戚的路,可洛丫頭喜歡,洛家也就隨她去了。
如今耶律賀殺了洛丫頭的夫君,又斷了他們洛家的希望,還想登上皇位?哼,不可能!
他洛家是人微言輕,不過管著小半個朝堂而已,可他們有靠山啊!他洛家跟如今的丞相家是世交啊,他們謝家的姑娘可大部分都嫁到洛家來了。
他這想法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都得拿吐沫星子淹死他,管著小半個朝堂還人微言輕?那你還想怎麼著啊?
「謝丞相,您覺著這大皇子適合坐上那個位子嗎?」
「洛御史這話怎麼講?」
謝丞相果然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洛御史忙做出請的手勢:「我們不妨去八品樓細說?」
「也好。」
旁人一瞧,嚯,這倆老狐狸怎麼湊到一塊去了?八成是又有人要倒霉咯。
第二日早朝。
皇帝有一次詔了全體朝臣上朝,包括一直扮著紈絝子弟的耶律瑾,甚至是稱病在家的大臣都抬到了朝堂上,這顯然就是要宣布希么大事情啊。
「前些日子朕痛失愛子,身子也愈發不濟了,這偌大的晉國朕治理起來也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說到這他頓了頓,咳嗽了兩聲,復又繼續說道。
「從前你們總是催著朕立儲,可朕總是想著,朕還年輕,還能再當個幾十年的皇帝,可是人得服老啊,如今這皇儲也是時候該立了。」
老皇帝話音落下,就像招呼一旁侍奉的喜公公宣旨。
這時候在殿下首位站著的謝丞相忽然上前一步,「啟奏皇上,老臣認為,此時不應立儲。」
老皇帝聞言手一揮,揮退了喜公公。
「此話怎講啊?」
「前些日子我朝受到匈奴襲擊,安平王奉旨前往邊關戍守,幾次將匈奴打得節節敗退,建立了戰功累累。三個皇子中當屬安平王最有資格做皇儲,可他卻在還朝當日便被刺殺。」
「如今皇上您只剩兩位皇子,若立儲后再被人刺殺該當如何?而且一旦立儲就必須為您分擔政事,可這兩位皇子都沒有處理政事的經歷,貿然處理起來,怕是不妥。」
謝丞相這番話說的是抑揚頓挫,聲淚俱下,令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就連老皇帝都被打動了。
「那依愛卿之見,該如何呢?」
這老皇帝果然還是捨不得放權啊,那他就抓著老皇帝的痛處下一劑猛葯就是了。
「依老臣之見,不如您屬意那位殿下,就先封個監國,這樣既有權利處理朝政,又不擔心某些亂臣賊子專盯著皇儲下手。」
話音剛落,朝中便有不少的議論聲,不過片刻,就以洛御史為先,中書令為後,烏泱泱的站出來一片人。
「謝丞相言之有理,臣附議。」
「臣也附議。」
「臣等也附議。」
大殿另一側身著朱紅朝服的耶律賀見此情景,臉都要氣綠了,可還是得保持微笑,不叫旁人瞧出來他真的對那個位置有意。
謝丞相的這番話可謂是說到老皇帝的心坎兒里了,他終於鬆開了緊鎖著的眉頭。
捋著花白的鬍子:「既然眾位愛卿都極力反對立儲,那立儲這個事就先擱置了吧。不過這個監國是必需得封的,依眾位愛卿之見,應當封誰呢。」
老皇帝先前是準備立耶律賀為儲來著,可這話既然問出來了,就是要放棄先前的決定的意思了。
洛御史瞧了瞧頭前兒站著的兩個皇子,不遺餘力的將耶律瑾拉下水,依女兒告訴他的那些話,這三位皇子是個隱藏的真龍啊!
當即便上前一步:「啟奏皇上,臣以為應當將兩位皇子都封為監國,這樣既能混淆賊人的視聽,又達到了歷練兩位殿下的目的,這是兩全其美的事啊皇上。」
耶律瑾旁邊聽著,就想將手裡的玉板一下子砸到洛御史的腦袋上,哪來的賊人,那賊人就是他好不好!你敢說皇長子是賊人?
「洛愛卿言之有理,那其他愛卿可有什麼意見?」
老皇帝坐在金座上,暗道一聲洛御史這個老狐狸,說的還真是對他的胃口。
下邊的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有一人率先出列:「臣以為洛大人此法甚好啊!」
耶律賀瞧瞧的瞟了一眼那人,好傢夥,又是洛家的人,這洛家人是跟他杠上了是怎麼著,他可從來沒的罪過洛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