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千年守候（7）

  夜，三更時分，客棧房間里。


  鳳清淺倚在閣樓的窗邊，望著那明亮暖黃的圓月久久出神，無法入睡。


  「公主，早些歇息吧。」


  身邊的陪嫁小丫鬟低聲開口，鳳清淺瞥她一眼，搖了搖頭：「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小丫鬟見她如此，欲言又止，張了張口，終是沒在說什麼，搖頭嘆息的離開了。


  一夜，風平浪靜。


  坐至黎明時分，望著天邊的那第一抹陽光……鳳清淺有些出神。


  「公主，奴婢可以進來嗎？」


  那些從阿達西皇宮派出的侍女們早就站在門外，等待著，為她梳妝打扮。


  她微微闔上眼眸，收回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喊了侍女進屋開始裝扮。


  她靜靜的坐在梳妝台前，任由身側的丫鬟碧香為她梳發……戴上鳳冠，穿上那早已準備好的嫁衣。


  毫無知覺，像個任人拉扯的提線木偶。


  突然，貼身侍女碧香跟那些阿達西的侍女們爭吵了起來，她回過神看去時，就看見碧香被那些五大三粗的雄壯侍女們推到地上，跌的狼狽不堪。


  「怎麼回事！？」


  她有些惱了，那雙盈盈秋水的美眸死死的盯著那些阿達西侍女。


  領頭的侍女見她微怒，不由解釋道：「公主，別怪奴婢們，確實是您這南唐嫁衣不符合我阿達西祖制……」


  話落，鳳清淺瞥了一眼那侍女手中托盤的嫁衣，那是一件粉紅色的綉有雙色鴛鴦圖的嫁衣，而母妃為她親手綉制的那件嫁衣乃是正紅色的鳳袍……金絲銀線，每一針都是蘊含了母妃的心血。


  她微微抿唇，自然明白那些侍女的意思。


  她嫁過來，是作妾，而那件正紅色的鳳袍只有正妻皇后可穿。


  她一步步向幾人走去，輕扶起碧香，柔聲安慰，「可有摔疼？」


  碧香微微搖頭，眸中霧氣瀰漫，強忍著，「奴婢無事，多謝公主。」


  她放開碧香，柔嫩白皙的手輕輕撫了撫那正紅色的鳳冠霞帔……有些戀戀不捨。


  脫掉這身嫁衣，便代表著她再也不是那個尊貴的南唐公主，而是阿達西皇帝，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一個小小的妃子，妾室。


  良久，眾人面面相覷時，她緩緩開口，平靜無波。


  「既是不合祖制，便收起來吧。」


  ——「公主！」


  碧香不可思議的望著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鳳清淺一個眼神止了口，她轉身望向那些觀望的阿達西侍女們清甜開口：「既然嫁入了阿達西，自然要入鄉隨俗……就穿這套粉色的吧。」


  那些侍女們敢如此放肆，想必是接到了主子的示意吧。


  鳳清淺心中明白，可她根本無意爭寵，弄這一出所謂的下馬威，不過是白費心思罷了。


  阿達西侍女們見她如此通情達理，落落大方，倒是頗有些意外，笑了笑繼續開口道：「公主別介意，這場大婚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的儀式，重要的還是你以後在宮裡如何……」


  鳳清淺睨了那說話的侍女一眼，未表示任何態度，張開手臂任由那些侍女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