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才子佳人
四十 才子佳人
我這是幹什麽?容之奇自責,她和李東湖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想到這裏,他反問老槍道: “對了,那天那個甜甜是怎麽回事?之前那個莉莉呢?”
“唉,莉莉早已是過去式了好不好?甜甜呢?是我的眾多仰慕者中的其中一個,你看……”
老槍拿出了一張報紙,指著其中的一首詩道:“就是這首詩,讓我獲得了無數個仰慕者,而其中,以這個甜甜的長相最深得我心,於是,我們就開始交往了。”
容之奇接過他手中的報紙,紙上印的是一首現代詩:
時光
倘若時光倒流
流回年少時的溪水清清
隻是一季花開的絢爛
誰的情思為你的笑臉牽動
倘若大廈已傾
當年的繁華不再呈現
隻是一生無邊的風月
誰的笑臉在黃昏的暮靄裏朦朧
夜漫漫
夢難醒
風過秋水寒
雨過煙雨濃
曉星淡月
疏雨梧桐
是誰在霜天跨馬遠行
又是誰倚亭而望
那漸漸遠去的背影
情 是深是淺
愛 是苦還是痛
繁花落盡的季節
荼蘼架隔破了月玲瓏
在曾經灑滿笑語的山坡上
鋪滿了
一地的月色溶溶。
“就是這首詩啊?沒什麽新意啊?隻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現在的文學女青年就這麽浮淺嗎?”容之奇道。
“你?怎麽能這樣說呢?”老槍說:“我老槍可是報社有名的才子,居然被你說的一文不值。”
“什麽才子?我看你就是一流氓,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你就是一個有點文化的流氓。”容之奇想到那天蘇玉和李東湖在操場旁邊吃早點的情形,心裏便有一股無名的火噌噌地往外冒,不由自主地便把火發在老槍身上。
老槍和他是多年的哥們,兩個人互相傷害也習以為常,從來都不計較這些。此刻老槍被他這一翻話說得無可辯駁,笑道:“你怎麽了?吃槍藥了?還是……失戀了?”
容之奇看到他探究的眼神,不耐煩道:“走了,我們上哪吃去?”說完站了起來,此時排練已經結束。
“怎麽?這就走了?”老槍看著舞台上的人紛紛收拾自已的東西準備離開,問道。
“不走你管飯啊?”容之奇雖然跟老槍說著話,但是眼睛仍然看著舞台。舞台上小青呼朋引伴,說她請大家吃火鍋,然後,小寶,黃佳麗、徐征、小美、表妹等人就都走了。
舞台上瞬間隻剩下李東湖、蘇玉。容之奇以為李東湖會帶著蘇玉離開,但是卻沒有,李東湖一個人走了,跟蘇玉連個招呼都沒打。容之奇看著很是不解。
這些年輕人,今天好明天惱,不知他們在做什麽。
“就我們兩個人?”老槍又問。
“你說呢?”容之奇看著他說。
“兩個大男人一起去吃什麽飯?你等著。”老槍說完穿過通道,走到舞台邊迎上正走下台階的蘇玉:“蘇玉,還認得我嗎?”他露出一副非常親切的笑容問道。
蘇玉看了看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他是誰。
“這也難怪,那天你喝醉了嘛!”老槍說,“你記不記得有一天你喝醉了,在容老師家裏,是誰幫你換衣服的?”
“容老師說是他朋友的女朋友。”蘇玉說。
“哎,對了,我就是他的那個朋友。”
“哦,是嗎?”蘇玉看了看站在遠處的容之奇道:“謝謝你哦,也謝謝你女朋友。”
“就……就這樣?”老槍雙手一攤問。
“還要怎樣?”蘇玉睜著兩隻大眼睛問。
“買禮物呢?有點太誇張了,這樣吧,你就請我和我女朋友吃個飯吧。”老槍厚著臉皮說。
“你女朋友……在哪兒呢?”蘇玉四下望了望問道。
“我等會兒去接她就可以了,怎麽樣?你和之奇先過去,我開車去接我女朋友。”
“哦,好吧。”蘇玉心想自已既然欠人家的情,請吃一頓飯也是應該的。
“好嘞!”老槍轉過身背對著蘇玉衝容之奇做了一個成功的手勢,走過去抓起鑰匙走出了小禮堂。
“去哪兒等你啊?”容之奇衝著他的背影問。
“老地方,紅梅閣。”老槍頭也不回地答道。
見老槍走了,容之奇走了過來,“我這個朋友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他看著她問道,目光探尋地看著她,不知李東湖和她是怎麽了,但他也沒有從她臉上看出究竟。
“沒有,這是我應該的。”蘇玉躲閃著他的目光,低下頭小聲說,“我的確應該謝謝他和你……對了,他叫什麽?老槍?”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蘇玉心裏其實很怨念,城裏人臉皮真厚,就幫了這麽芝麻粒大的一點小忙,居然還讓她請客吃飯。
“老槍是他的外號,他真實的名字叫樊磊,樊梨花的樊,三個石頭的磊。”容之奇說。
“哦。”蘇玉點點頭,有些沒精打采。
兩個人出了工會大樓,外麵寒風刺骨,容之奇豎起了衣領,問:“要不要把你的男朋友也帶去?”
他到底忍不住了,決定試探一下。
“我男朋友?”蘇玉扭過頭奇怪地看了看他。
“李東湖啊,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嗎?”容之奇問道。
“不是。”蘇玉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心想,難道他也跟小青一樣,看到了她和李東湖在操場邊吃飯,就誤會他們了?
“哦,那天我看到你們兩人坐在操場邊吃早點。我還以為你們和小美跟徐征一樣呢。”容之奇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不是。”蘇玉又道。此刻,她正為自已的愚蠢懊悔呢。她以為她可以接近李東湖,然後慢慢地撮合他和林小青,沒想到卻引來了林小青的誤會。
小青剛才呼朋引伴去吃飯,就是不叫她,讓她好尷尬。
而李東湖呢,卻又因為容之奇的紙袋而把她當成了一個濫交的女孩,更為悲哀的是,這一切,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又向誰解釋。
林小青喜歡李東湖幹我什麽事,我為什麽要撮合她們?李東湖再不合群,再孤僻,與她又有什麽關係?她為什麽要濫充好人?
現在弄得兩頭不是人,李東湖也把她當成一個濫交的女孩。而容之奇呢?那天他也看到他們在一起吃早點了?這麽說,他和林小青也是一樣的想法了?
那麽,他們之前相處的融洽也沒有了?
兩個人走出了工會大門。“我們去哪兒?”蘇玉看著街上的人流問。
“紅梅閣啊。”容之奇說,“離這兒還不近呢,我騎著自行車帶著你吧。”
“那我的自行車呢?”蘇玉因為坐公交不方便,也買了一輛捷安特女士輕便自行車。
“那好吧,我們就一塊騎著自行車過去。”容之奇開了車子道。
“容老師,你怎麽也騎自行車啊?”蘇玉一邊騎著車跟他並排行在人行道上一邊問,“你不是工程師嗎?又是新項目的全程監造師。”
“那又怎麽樣?還不是跟普通人一樣,都騎著自行車去上班。”
“也是。”
紅梅閣是一棟隻有三層的獨棟小樓,來到門口,老槍已經等在那裏了,“快快快,三樓的茉莉廳。”容之奇邊紮車子邊跟蘇玉說:“到底他們開車快。”
容之奇和蘇玉踩著狹窄的樓梯來到三樓,兩邊房間的門楣上寫牡丹廳、玫瑰廳等各種不同的花名,老槍推開茉莉廳房門,甜甜已經等在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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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還認識她不?”老槍把容之奇和蘇玉讓進屋裏指著坐在裏麵的甜甜問道。
蘇玉看了看她,斜劉海,一條馬尾巴,黃色短款羽絨襖黑色緊身褲,長得確實怪甜的。可是她卻不認得。
甜甜見蘇玉迷茫的樣子,一把拉過她坐了下來,說道:“那天晚上她喝醉了,上哪能認得我?坐吧。”
老槍也嗬嗬笑著坐了下來。服務員上來菜單,老槍接過來說,“今天蘇小妹請客,我可就不客氣了。”
“你點啊。”蘇玉說。
老槍看樣子對這兒很熟,一會兒便點了一桌子菜。
“來。”老槍給甜甜和蘇玉一人倒了一杯紅葡萄酒,自已和容之奇開了一瓶瀘州老窖,“為我們四個人的相聚……幹一杯!”
見大家都喝完放下杯子,老槍拿起筷子指著一盤菜道:“作為一個老牌吃貨,我向你們推薦一下這盤‘鬆子雞卷’,這可是紅梅閣的招牌菜,來紅梅閣吃飯的人,幾乎是必點的。”
蘇玉吃了一塊,點了點頭:“嗯,真好吃,有鬆子,還有蝦仁。”
“那當然。”老槍得意地說:“美人我所愛矣,美食亦我所愛矣。”說完伸手攬了攬坐在他旁邊的甜甜,甜甜也不生氣,隻看著他笑了笑。
“嗯,那個,樊大哥,你別叫我蘇小妹好嗎?蘇小妹是古代的才女,你這樣稱呼我,總有點欺世盜名的感覺。”蘇玉道。
“哈哈哈。”老槍聽了蘇玉的話不由得大笑:“那我叫你什麽?”
“你就叫我蘇玉好了。”
“蘇玉?嗯,你確實象一塊璞玉。”
蘇玉皺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