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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 暴風驟雨

  高原說:“徐科長,你醉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我沒醉。”徐科長生氣地說,“我現在清醒地很。”


  操你祖宗!高原不由得在心裏暗罵一聲,剛才在飯桌上雙方談好了條件,最後就是簽字的時候你喝醉了,以致單子沒簽成,你現在又清醒了,你清醒地還真是時候啊?!

  高原打蛇隨棍上,說:“徐科長,既然你清醒了,咱們就把合同簽了吧,之前在飯店都已經談好條件了。


  徐科長不耐煩地擺擺手說:“現在我們不談工作。”


  高原覺得他之前的判斷全都錯了,這個女人不僅不嫩,比他的師姐滅絕師太更老奸巨滑,高原磨了好久,她也沒簽字,高原實在撐不住了,隻好拿起合同走人。


  回到家裏躺在床上他想,完了,等著明天挨批吧,明天,張浩天一定會把他罵得狗血噴頭的。


  早知如此,當初選擇專業的時候,他就該聽他爸爸的話,選擇學醫,如果他學了醫,就不會遇到象今天這樣的狀況了吧?

  看他爸爸就知道,每天高高在上,病人對他點頭哈腰,領導幹部也對他車接車送,還可以吃個回扣,拿個紅包什麽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高原剛進公司,就被張浩天請進了他的辦公室。張浩天自已點了一支煙,也給他上了一支煙,問:“你進公司兩年了吧?”


  高原一看,領導給他上煙,這決不是對他表示尊重的意思,這是暴風雨就要來臨的意思。他點點頭。


  “那也算是一名老員工了,我沒想到,一個老員工也會有這樣的失誤,煮熟的鴨子,也能讓它飛了。”張浩天拍著桌子咆哮!


  “我真的很努力了……”高原辯解。


  “不要,不要。”張浩天搖搖頭說,“我不要經過,隻要結果。這是她的電話。”他拿出一張字條,“我聽說明天她就和別的公司簽約了,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次機會。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哪怕你拿槍指著她的頭,也要讓她在我們的合同上簽字。否則的話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張浩天說完擺了擺手,吐出了兩個字“出去!”


  高原拿著那張紙條走了出來。


  晚上他給徐科長打了電話,她說她在秀水清煙的708號房。


  走到房間門口他停了下來,想起她昨天在酒桌上的醜態,他一陣惡心,這麽晚了她讓他去她的房間那意思不是很明顯了嗎?


  他扭頭走了回去。


  出來之後高原很是迷惘,他再一次後悔當初報考專業的時候沒有聽爸爸的話學醫,現在的他說得好聽一點是外企白領,說得難聽一些就是一個搞推銷的小販。


  他在路邊的小攤上獨自喝著悶酒,喝完之後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蘇玉家門口。


  蘇玉已經吃過了晚飯,躺在床上休息。聽見敲門聲她打開門,高原醉醺醺闖了進來,趄趄趔趔地爬上樓一頭栽倒在她的床上, “你怎麽了?喝酒了?”蘇玉問。


  高原不回答,卻一下子又從屋裏衝了出來,出來後就走到菜園旁邊吐,吐過了之後嘴裏喃喃的叫著:“水……水……”蘇玉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高原端過來,咕嚕咕嚕一下子喝完了。


  把杯子遞給她,“再來一杯。”蘇玉又去給他倒了一杯水,隻幾口,又喝完了,又遞給她。“還要?”蘇玉問。


  高原點了點頭。蘇玉又倒了一杯。


  連喝了三杯水後他漸漸平靜下來。趴在她的床上,純棉的藍方格被單幹淨整潔,白的確良布的繡花枕頭上有一股幽香,這是什麽味道呢?是沙宣還是海飛絲?他搖了搖頭,現在的化妝品琳琅滿目,他根本分不清是哪種洗發水的味道。


  他隻知道這種味道很清新,很幹淨。


  “你怎麽喝那麽多?在哪兒喝的?”蘇玉又問。


  高原搖搖頭,“我沒有。沒喝多。”過了一會兒,他又說,“我沒事,我走了, 你把門插好。”


  蘇玉覺得莫明其妙,自從他們兩個人在西湖的玉米地裏分手之後,高原就再也沒有聯係過她,她以為他再也不會聯係她了,沒想到今天晚上他又到了她這裏,到這裏隻喝了三杯水什麽話都沒說又走了,真不知道他這是唱的哪一出。


  高原來到蘇玉的家裏找她,是因為身不由已,喝了三杯水,他的人清醒了不少,想到那天在西湖的玉米地裏蘇玉的絕情,高原又覺得自已太沒自尊了。


  所以他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陳若蘭從容之奇的辦公室出來之後一路上激動地不知怎麽辦才好,坐在公交車上她掏出手機給高原打電話要了蘇玉的電話號碼。接著她就給蘇玉打了電話。


  “喂?”


  “蘇玉,你現在在哪裏?”陳若蘭問。


  “我在家,怎麽了?”蘇玉說。


  “好,那你在家裏別動,等著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什麽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電話裏說不清楚,我掛了。”


  蘇玉剛放下電話,陳若蘭又打來了,“蘇玉,你家在哪裏啊?”她到現在竟然不知道她住在哪裏。


  “我住在大橋路華泰小區16號。”蘇玉說:“下了大橋第二個巷子第一家。”


  “哦,我知道了。”陳若蘭掛斷了電話。


  蘇玉接到若蘭的電話之前,正要去自已的蘊秀閣,但是陳若蘭說現在就來找她,她隻好在家等著她。


  陳若蘭下了出租車,找到蘇玉的家敲了敲門,蘇玉下樓給她開了門。


  陳若蘭上了樓,胃裏一陣反胃,蹲在花園的旁邊吐了起來, “你怎麽了?”蘇玉問,“你們這些人也真是的,一到我這裏來就吐。”


  “還有誰到你這也吐了?”陳若蘭問。


  “就是高原啊,昨天晚上他喝醉了,吐得一塌糊塗,怎麽你也到我家裏就吐呢?你也喝醉了嗎?”


  “我是暈車啊。”陳若蘭說:“這幾天一直都坐車,下了火車坐汽車,胃裏很不舒服。”陳若蘭為了找到陳曉,連續幾天坐車顛簸,胃裏很不舒服。


  蘇玉不吱聲了,而且她也意識到自已說錯話了,不該在她麵前提起高原到她這兒來的事,她一定不好受。


  而且現在她和高原已經沒有關係了。


  一時之間,她有些尷尬。


  若蘭吐了一會兒,也沒吐出什麽,隻吐出幾口清水,蘇玉給她倒了一杯水,見她漱完口兩個人就進了屋。


  坐下後陳若蘭說:“蘇玉,我找到那個小男孩了。”


  “哪個小男孩?”蘇玉一下子沒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他,你的哥哥,五歲的時候被丟在藍湖火車站的那個陳曉。”陳若蘭一臉激動地告訴她。


  “真的?”蘇玉重新給她倒了一杯水,也給自已倒了一杯,剛喝了一口聽了她的話吃驚的差點噴了出來。“是怎麽找到的?”她急忙咽下去問。


  陳若蘭說:“我爸告訴我,當年他打聽到陳曉被一個人販子領走了,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那個人販子,順著這條線索,我找到他,當年的陳曉。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我還沒有確定,他跟我爸長得一點都不象。”


  陳若蘭想著容之奇的樣子搖了搖頭。


  蘇玉說:“陳曉失蹤快三十年了,他在五歲的時候被你爺爺丟在藍湖火車站,從那以後就沒有下落。你有沒有和他對對口供什麽的?比如他是否記得自已的父母姓什麽叫什麽,小時候在哪裏生活過?又是在哪裏丟失的?”


  陳若蘭說:“一個五歲的孩子能記事嗎?如果他什麽都記不得怎麽辦?況且我是到他單位去找他的,當時候他辦公室裏人來人往,又忙,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和他說什麽話。我想重新找個機會跟他詳細談談。”


  蘇玉想了想,說:“嗯,那種情況根本不適合談家事。”


  陳若蘭說:“蘇玉,我來找你的意思是,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見他,你看怎麽樣?”


  蘇玉說:“當然好了。我也很迫切地希望能早一天見到他。”


  “那就這樣說定了。”陳若蘭說完就告辭了,從屋裏出來,陳若蘭見蘇玉門口的菜園結了很多綠瑩寶的小黃瓜,說:“這黃瓜長得可真好。”


  蘇玉說:“這都是我種的,你等著,我給你摘一些回去,還有豆角。”


  陳若蘭說:“不用,不用。”她感覺很不好意思,她是看這些黃瓜真的長得好,那誇獎的話就順口說了,沒想到讓別人聽了好象她有所圖似的。


  蘇玉笑了笑說:“這些都是我種的,沒有農藥純天然綠色食品,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說完她到屋裏找了一個方便袋,給陳若蘭摘了幾條黃瓜,一把豆角。陳若蘭再三道了謝就走了。


  陳若希晚上下班回到家,飯桌上便擺著一盤豆角燉肉、一盤黃瓜拌涼粉皮,見妹妹回來了,陳若蘭說:“回來了?趕快洗手,過來幫我端飯。”


  自從陳若希來到藍湖上班後,陳若蘭也搬到了湖濱小區陳子堅買的這套房子,兩姐妹住在一起又安全還可以互相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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