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舊城未必改

  我關上電視，讓服務員加了熱茶水，第一個前來的人卻是市發改委主任杜升。


  杜升九年前就是市發改委主任了，後來，也許因為高雷市與三江市合作的桐江引水工程的某些原因，他給調離了兩年多，所有人都認為杜升就這麼完了，不曾想，陳喬林調離高雷市前不久，他跟市工商局局長苟安一樣，又回到了原崗位。


  我請杜升上坐，給他敬煙，他接過煙，卻沒有抽，他說，「呃，有點餓了，先喝點茶水，其他人呢？林大主任請了嗎？」杜升似乎知道我們要談什麼似的。


  「林大主任昨天才出差，沒那麼快回來吧？我只知道今中午還有章區長和楊局長。」我給杜升點火。杜升哦了一聲，接了火，抽了一口說，「你的新項目申請報告還沒到我那裡，但是只要林大主任簽了意見，我那邊也就會簽而己。」


  「謝謝、謝謝。」今中午「請」了章卉過來，是誰出的面？一定因了這個緣故，杜升剛才才這麼表示了，也是，章卉都到場參加這個飯局了，杜升肯定會支持我的新項目的。


  「謝什麼？這段時間，林大主任的確有些忙，再說了，市裡還有幾個大項目，得統籌一下才好，項目肯定能通過的，只是時間沒那麼快而己，一會你要聽准了章書記的指示。」杜升知道章卉也參加這個飯局，楊過跟他一說，立馬推了自己的飯局。


  「那當然了。」我的新項目就在我的農貿市場附近，是屬於海新新區的項目，財稅將來也歸海新新區管的，章卉作為海新新區二把手，她自然也要過問一下項目投資和收益。


  我們正聊著，楊過來了，也是一個人，進門先與杜升握手，然後接過我遞上的煙，接了火，抽了一口，問杜升說民生路的舊城改造項目，蘇洪起是不是有什麼新意見？


  「蘇副市的新意見，你應當比我清楚呀！」杜升反過來說楊過比他還清楚，按理，這事的先後順序是杜升先有相關領導的意見和項目立項方案，才到楊過的規劃局的，問題是人在官場，一些項目的立項，並非非得在管事的部門才能先知道的。


  「我比你清楚？嗨，上月開會時，蘇副市的意見不是有點曖昧不明嗎？我就知道這些，但是孫書記的意思是將民生路和民主路整個給改了。這個項目要是能按孫書記的想法給改了，陳書記在時他就改了，不會等到現在的。」楊過雖身為規劃局長，可是還沒有經過立項的項目是到不了他那裡的，只是立項工作肯定又離不開他。


  「你是說蘇副市的意見很重要，如果他明確支持這麼改，龔市就得從了孫書記的的主張，是這個意思嗎？」杜升往楊過的一邊傾過身體，將聲音放小了，彷彿怕我聽到似的。


  蘇洪起現在是市委常委、主抓全市經濟的常務副市長兼海新新區區委書記，他昨天和林勁松去了省城參加會議，所以，市計委主任林勁松也還沒回來，才沒有參加這個飯局。


  「呵，我可沒這麼說，那是你的理解。」楊過是接寧大秘的班當上市規劃局局長的，早在華陽市工作時就是陳喬林和市長龔新明的屬僚了，肯定不會接受市委書記孫映將整個民生路都改了的，但是現在是孫映當家，只要市裡的幾個主要領導沒有異見，民生路的舊城改造項目將會再成熱點項目。看來，厲以東上周得到的信息並非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