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何靈突變卦
直到今天，楊柳說的兩千萬元借款還沒到位，我就急著要買下榮華建築，全家人會不會反對呢？但是我手上還有楊柳早前轉給我的六百多萬，買下榮華建築是不成問題的，那麼買下后，就得有生意運作起來才行，沒有生意，我為家人買榮華建築幹嗎呢？
黃弈是因為沒有生意才想賣掉他的建築公司的嗎？他有生意的話，還會賣掉嗎？黃弈賣他建築公司的想法，我必須弄清才好。
中午，我在龍潭大廈附近的大排檔請林嘉興吃午飯，林嘉興告訴我，據他所知，黃弈跟市裡的前領導有遠親關係，從老家山水市到高雷開建築公司正是因為前領導不斷升職之故，這個領導是誰？林嘉興讓我自己猜去。
接下來是黃弈的榮華建築的經營狀況，林嘉興說這間公司目前沒有在建項目，最近的一個項目是春節后就結業了的，此前的四、五年裡，黃弈經市裡的前領導拉線、介紹，承接四個建築項目，包括他自己開發的三個房地產項目，所以我看到的榮華建築的業績是很不錯的。黃弈賣他公司原因，極可能是為了追隨前領導，易地經營之故。
「這麼說，我可以接了？」天上再次掉餡餅，我幹嗎不張口接住呢，指不定拿個好價。
「黎老闆，我知而不言了，接不接，你得綜合考慮。」林嘉興對黃弈的評價是，此人看似奸商，無比狡猾，但是接觸起來，他的誠信度比好多人都高，雖然他在高雷的這些年裡只開發了三個房地產項目，而且全是兩、三幢樓的小項目，但是建築項目卻一共做了七個，包括最初的市福利院老乾中心大樓和東風茗苑。
「林主任，你都成企業百事通了？我算是問對人了，不過，這事你得給我保密。」我不得不提醒林嘉興先別對外界說，畢竟此事現在還處在諮詢、商洽階段。
「保密沒問題呀！對了，我剛才弄好那兩塊地皮掛牌的事了，就等領導下午指示了，他們一旦通過，大約四點就掛上，你朋友有意向的，也可以介紹他上去看呀？」
厲以東的兩塊地皮掛牌后，林嘉興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處理楓景新都花園三期的遺留問題了，因為這個項目事涉他姐夫梁啟松，他比厲家的人還焦急，但是厲以東的兩塊地皮如果炒不起來，楓景新都花園三期炒起來的可能性也就微乎其微了。
按市裡的設想和地皮掛牌操作規程，厲鷹集團的所有資產都不再像過去那樣現場叫賣，以免柯老七的人撓場，全部放在網上看價交易，價高者得，每一出價輪次均緩兩天等下一個出價的商家。林嘉興希望地皮掛牌后，商家認購踴躍，那怕就十萬、十萬的往上挪，挪它一、兩個月，最高價會一如預期那樣給挪出來。
但是在我看來，沒有外地企業參與出價助推些次掛牌，僅本地資產良好的幾家企業參與出價，即使推一下月，效果也未必如願的。
午飯後，林嘉興也仍回二十二樓，他今天就是為兩處地皮掛牌的事才到龍潭大廈來上班的。兩人步行回龍潭大廈時，我問他最近是否跟梁玉蓉聯繫，林嘉興說厲以東跳樓后他跟梁玉蓉聯繫過兩次，之後就沒有聯繫了，並說厲以東跳樓也許是很早以前打算走的路了。
我問何以見得？林嘉興說厲以東的債務危機其實自去年初就開始了，厲鷹集團的「搶救」計劃里就包含了陳明的計劃性投資，雖然後來沒談成，但是陳明儘力了，他之所以要出手，其實是因為他兒子陳新身陷其中之故。
回到我辦公室，我坐下想了很久。在我看來，厲以東一定認為是陳明的欲救不救，誤了他的大事了，不然，後來是不會傳出馮雅芝是陳明私生女的事的。緊接著是崔之龍鬧退股和安創公司轉股梁啟松本人，年底之際，厲以東與梁玉蓉離婚了。
由此而看，厲以東和梁玉蓉離婚，兩人怎一個難分難捨了得？一次錯誤的婚姻選擇，兩人都抱憾終身，現在，兩人陰陽相隔了，梁玉蓉在楊宇那裡能得到多少幸福呢？楊宇及楊家，居然用三百萬娶梁玉蓉，這對我這個局外人也是一個謎。
午休過後，周穎進我辦公室，問我是否去海佳花苑參加銷售部下午的會議？我即時撥了化工集團副總楊成的手機，楊成說他明天要出行，到外地度假。我問化工集團派誰參加開盤儀式？楊成說他們的工會主席馬相平和物業服務公司經理林中兩人參加，他就不去了。
掛下電話，我讓周穎安排化工集團的馬相平代表投資方講話，搖號活動由趙述銘主持。
周穎驚問道：「明天讓趙總主持是既定安排，你去都不去一下嗎？」
「我當然要去一下了，中午安排大家在永星食府吃飯，活動要七點前準備，過半個鐘開始文藝表演，關鍵在於八點后的搖號，拿到房號的客戶簽了名和留下資料就可以走人了，沒搖上號的客戶預計有一半之多，這些客戶要承諾遲兩個月後優先登記二期。」
楊柳要我不要再管具體事，我只想去一下現場，畢竟是第一個盤正式開售。
「照我看，中午十二點都很難結束活動，記者要採訪的話，你也說幾句，現場布置方面，新採納公司晚間八點前完成，她們的人明天一早配合接待和文藝表演活動組織。現金收款由化工集團保衛科和銀行的工作人員完成。」
「那就沒事了呀！一會我晚點再過去，於主任呢？他不和你一塊去嗎？」公司這裡明天計劃留楊森、徐英和小煒三個人，其他人都要去現場幫忙的。
「呃，於主任剛才去交易市場那邊檢查工作了，順便通知幾個員工明天去銷售部，一會回來我們一起去，四點正開會，你晚點到的話，要管我們的晚飯嗎？」周穎笑問我原因。
「嘿，你想管就管唄！辛苦大家去永星食府。」我做了一個臨時安排，周五了，明天五一，上午即使去現場，我也不太想呆太久，怕有熟人搖不著號，拿不到房子而找我。
「那就這麼定了，我等一下於主任就過去。」周穎說完出去了。
我撥了何靈的手機，問她下午和晚上是怎麼安排的？她說不用安排，黎紹蘭下午五點去接何昕回家，她一會就帶人去海佳花苑安排現場裝飾，游蓉蓉帶的人是明天一早七點到位的，車管所何所長的裝修協議經修改，已經發出去了，估計過完五一再協商這事。
「我昨天發給你的協議，你還是原來的意見嗎？」楊柳和何靈、林水桃之間是有協議，我的仨方協議會不會是多餘的？我還沒發給楊柳，我得確定此事。
「哪個協議？」何靈想不起來了似的。
「就是咱們仨的，你不是加了一條嗎？」我提醒了一下。
「這個呀！我加了一條？什麼內容？」何靈果然忘了。
「就是，你是這樣加的。」我說了何靈加的內容。
「老爺，不加了，愛你，就這樣。」何靈突然變卦，掛電話了。
我放下手機，打開電腦，再看一遍協議，刪掉何靈加的一條。楊柳那一邊也該上上午班了，給楊柳發了一條信息，楊柳回撥了我的視頻電話，她旁邊是一個英籍女子，替她開車。
楊柳告訴我，她與林水桃、何靈的協議，她一早已經網簽了，遲點再回發給她們列印手簽，我寫的三方協議也要手簽，我說我寫的協議她還沒看呢，楊柳說：「我要馬上就到交易所了，你這個協議，你看著辦，桃姐和靈姐的手簽協議你先替我收著。」
「建築公司的借款怎麼樣了？對方願意賣給我們，價錢還沒談。」我急問此事。
「因為要審核，借款上周從我賬戶里轉了五天，才到賬五百萬，最快還要三周才能辦齊，價錢的事你們先談著，我承諾借款不變，全款到你瑞士賬戶就好辦了，但是超過一千萬會受審核管制的，你注意一下這個事，先這樣。」楊柳說完掛電話了。
個個都這麼忙，我掛下電話，看手機時間，倫敦那邊已快九點了，楊柳的確在趕時間。
我改撥黎紹林的手機，黎紹林沒接，我走到沙發邊沖茶，過了一會，黎紹林回撥了我手機，問我什麼事？我說黃弈的榮華建築公司出了一下評估報告，總資產約六百萬，刨去流動資產一百五十萬，也許三、四百萬就能買下。
「不用這麼多錢吧！我問一下大秘，再給你電話。」黎紹林說完掛電話了。
我等了快一個鍾，黎紹林再撥我手機，我問怎麼樣了？
黎紹林反問我說：「刨去流動資產，還有四百五十萬，是吧？」
「按百分比計算是這樣的，但是固定資產要核對是否值這個價才行。」我還沒想清楚是怎麼回事，黎紹林接著說：「這個交易價不變，固定資產核對實際價值后做為實付價格辦理，茂昌那邊可能沒這麼多錢付款喲，小楊的借款什麼時候到位？」
「她周一就開始辦了，但是從她的倫敦賬戶到我的瑞士賬戶要經銀行審核，才到賬五百萬，她說還要三周才能辦齊。」楊柳原來給我的九百二十六萬是一次到賬的，因為這筆錢是從我的交易賬戶回到我的銀行賬戶的，並不受審核限制，但她沒有告訴我這個原因。
「是嗎？那也不急呀！五月底辦齊也不要緊的。」黎紹林聽后很高興，他說，「你忙的話，買榮華建築公司的事，你交給茂昌和黃老闆談好了，定了實際價格，我們也逐步給付。」黎紹林其實是很了解榮華建築公司的，這間公司正是市裡的前領導扶持過的企業。
「那就這麼辦，我先給他電話。」我掛下黎紹林手機，改撥我大姐夫周茂昌的，周茂昌說他現在榮華建築公司，正在核對該公司的固定資產，看是否值那麼多錢。
我笑了一聲問：「姐夫，你懂看嗎？」
「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呀？我不懂找人和我一起看嗎？塑膠廠開價兩百萬都還沒轉出去，你催小楊多借點錢，這事就准能辦成。」黃弈上午離開我公司后，他又找了周茂昌談合作或轉讓固定資產和無形資產的事，周茂昌請他吃午飯。
午飯過後，周茂昌帶了一個搞建築的朋友去榮華建築看黃弈的固定資產，砍了他的無形資產的三之一價格，雙方初步敲定了八十萬的購買價格。我相信，三百萬就能買下，相當三套小戶型房的價格，既划算，又不划算。
划算的事是我手裡眨眼就能擁有一個二級資質建築企業，可以跨市承接業務，不划算的事是三百萬還是有點貴了，而周茂昌的塑膠廠兩百萬都還沒轉出去，公司一開辦就佔用了流動資金，這是不太好的方面。
周茂昌約我晚上見面，他要一一落實黃弈的固定資產的實價，不然，他無法給他還價。我讓他不懂行情時，就問一下楊森或李青雲。
晚上，我與李青雲、周穎和海佳花苑銷售部員工吃過晚飯後，去沿海酒店和周茂昌商量受讓榮華建築的事。黃弈的榮華建築的固定資產，包括半層三百五十平米的尚有三年租期的辦公室，目前可用資產部分，大約價值兩百萬，公司的外債大約一百萬，由我們分期清償的話，實付黃弈兩百八十萬就能買下。
我問榮華建築資產可用部分包含了哪些，周茂昌挑了主要的說了，他還電話諮詢了楊森。楊森說值，只是挖掘機要維修才能用了，得以舊換新換一台新的。
「那兩百八十萬，你跟黃老闆說定了嗎？」我問周茂昌，我沒想到這事是這麼快。
「說了呀！黃老闆要整數，說無形資產折價低了點。」
「那你就兩百八十萬磨他兩、三天，看他是否還堅持，堅持的話，也不差這兩萬。」我接著問：「他們是幾個人合股的？」我不再入股的話，全算我家人和親戚的，一共四家占股。
「他們是三人占股，法人只百分之五，其餘是黃老闆和他小舅的。黃老闆的股分，我和紹楠兩人分，他小舅的股直接轉給紹蘭，大哥真不佔股的話，法人的百分之五，我看你安排給你女朋友好了，她叫什麼名字來著？」周茂昌問林水桃名字，而非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