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楊瑛財氣粗
「項目都還沒完成銷售，哪來投資分成？一句話，我爸也是沒辦法。」梁玉宏告訴我，陳新的公司也給「鼓動」進去了，目的與鼎銘集團鼓動安創投資公司投標一樣，但是樂山村村委會只准鼎銘集團與一家公司聯標，故而陳新的公司給淘汰掉了。
我想問一問安創投資公司欠了鼎銘集團多少錢？很快的，我就想到了兩家過去的關係。難道鼎銘集團因為缺錢而追梁啟松欠的債？我想決不會是這樣。鼎銘集團的資產一向良好，很容易就貸到款的，不至於為此而追一、兩千萬欠款。但是我與梁家的關係未經楊柳同意，我一時不方便說出梁家其實也是我的外家，與梁玉宏做進一步溝通。
梁玉宏掛電話后，我回撥了周瓊的電話，將梁玉宏剛剛捅出的「內幕」跟周瓊說了。周瓊得知兩家公司聯標的內幕是這個緣故，他大罵楊銘欺負人。
「還有陳新和他的公司呢，估計也是因為欠了鼎銘集團的錢，但樂山村將陳新給卡下來了，他公司有人去現場了嗎？」我想陳新的公司會派人去的。
「怪不得呢，我看到陳新的馬仔也在現場了，以為他們是看熱鬧呢，原來他們是給淘汰了？哎喲！真是丟人現眼。」周瓊沒拿下地皮，話中充滿了某種酸意，他說：「自從楊宇半生不死後，鼎銘集團更不善於打關係了，他們居然非得拿下這塊皮？楊銘也是瘋了。」
所有參加競標的企業老闆都看好這塊地皮無疑，不然誰都不會參與，過去的經驗證明，凡是超過十家、八家公司競標的地皮或項目，都會競出本地天價，樂山村這塊地皮也不例外。樂山村的投資公司也沒轍了，眼巴巴地看著鼎銘集團將地皮拿走。
「呃，現場是誰替鼎銘集團舉牌出價的？」我一時沒有想到會是楊瑛在替鼎銘集團競價。好久沒有這麼競價了，好像是地皮拍賣似的，也只有樂山村村委會才還這麼出讓地塊了。
「是一個青年仔，坐在前面，沒注意是二公子，還是三公子，或是他們公司的什麼人。」周瓊說的二公子是指楊旭，三公子現在則是楊瑛，而非楊銳了。
我想鼎銘集團是不會派楊銳去參加競標會的，難道又是楊瑛悄悄回來了？
周瓊哼哼唧唧的掛電話后，我撥了好友馬莉的電話，問她是否知道樂山村那塊地皮讓哪一家公司拿走了？馬莉笑道：「高雷也就這麼一點大，地皮競標有我不知道的事兒嗎？是鼎銘集團拿走了，最後一次出價是楊瑛電話催加的，不然，這塊地皮就還是樂山村的投資公司的，估計樂山村投資公司上下沒少怨鼎銘集團突然加了進來。」
「他們突然加了進來？是四海公司的人跟你說的嗎？」我和周瓊遞交投標書時，沒聽說鼎銘集團要參與的，難道他們真是最後時刻才遞交標書的？競標結束后我打了三個電話，過了十幾分鐘了。這個結果一出來，想知道結果的人都會向相關公司詢問這事的。
「才不是呢？鼎銘集團早就知道樂山村這塊地皮要招標和競價出讓了，卻不計劃參加，只鼓動安創投資公司參與拿地，並表示如果安創司能中標，他們願意與安創公司合作這個項目，開發資金不用擔心。」馬莉再次對我大放新聞。
「梁啟松都沒多少錢，他居然給誆進去參與？沒那麼簡單吧？」安創投資公司明明沒錢投資開發這塊地皮，梁啟松居然也有膽參與，必定是給誰陪標的，結果讓楊銘知道了，當初無意參加的鼎銘集團改變主意，連夜加班做標書，突然加進來了。
「嗯，這事並不複雜，楊瑛說他們知道安創投資公司參與，還有陳新的公司也要參加后才突然加了進來，是最後時刻遞交的標書和應標款，楊銘親自操刀。」馬莉說的事其實就發生在周三下午我和周瓊離開樂山村委會去現場調查之時。
楊銘親自送了標書，現場參與競價的人是楊家四公子楊銳，楊瑛最後的兩百五十萬元加碼，是加自己的錢的。因為鼎銘集團和楊瑛的突然介入，地皮沒有花落樂山村投資公司。
馬莉繼續說：「其實，楊瑛本人不應當參與這次競標的，這回鼎銘集團怕是得罪樂山村投資公司的頭頭們了。他們的麻煩在後頭，要麼強拆，要麼花錢消災。」馬莉說的「花錢消災」是居於她對楊銘與楊瑛父子的了解。他們之所以這麼做，是用以追梁、陳兩家的欠款的。
「不見得吧？」我說，「臨建補償費換誰都要付出的，只是多與少的問題。」
「問題就出在這裡，誰不知道要付出臨建補償費？樂山村的投資公司要是得標，這個問題好辦，馬上可以拆除地上物，現在鼎銘集團得手了，五千八百萬的價是含稅的不是？那麼這麼一大筆錢，樂山村委不要納稅了？這錢是進公戶的，鼎銘集團決不會跟樂山村委來別的套路，樂山村委就只能想別的辦法了，這個別的辦法你懂的，所以臨建拆除是個大問題。」馬莉說的是楊銘是操正步走的，也是為了自身安全。
「拆除臨建問題不大呀！只是時間問題，大不了拖到臨建期滿再拆除。」在我看來，只有阿成雞湯店是兩年期，別的都只差一年了。臨建拆除不了，正好拖上一、兩年再開發也並非壞事。我的這個想法，其實跟楊瑛的想法是一樣的。
「呵，你這麼說，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不說了，要下班了，先這樣。」馬莉掛下電話。
不久，我準備下班回水岸花園時，參加競標活動的於達和丁經理回來了，兩人進我辦公室彙報開標現場的情況。於達說鼎銘集團和安創投資公司聯標的事，看似是臨時起意，實際上是鼎銘集團早就想好的事，要是陳新的公司的資產負債也符合招投標要求，鼎銘集團還想拉上他們聯標，但是樂山村委不同意，所以也就兩家聯標了。
我對他們說鼎銘集團和安創投資公司聯標的事因，我知道是為什麼了，如果不是鼎銘集團也突然參與招投標，那麼這趟標的標的最後不是皇家投資公司的，就是樂山村的投資公司的，現在鼎銘集團拿去了，就看樂山村委將來如何配合了。
於達說樂山村委會叫價時好像很配合這事的，將來不會不配合的。我問於達還觀察到了什麼？於達說鼎銘集團還價五千五百萬時就很猶豫了，結果樂山村又加五十萬，很明顯，他們不希望這塊地皮落入別人之手，鼎銘集團這個時候不是停下，反而是更瘋狂地加價，一口氣加了兩百五十萬，他們簡直就是瘋了，好像錢都不是錢，是剛才唯一的一次加碼兩百五十萬，氣呆了樂山村的投資公司。
「嗯，鼎銘集團財大氣粗，兩套小戶型而己。」我說其實這些事不關我們的事，讓他們兩人繼續留意地皮出讓信息，公司今年不拿地，明年這個時候是要拿地，才會有新項目的。
於達和丁經理回他們辦公室后，我下班回水岸花園，剛到樓下開上車子，楊瑛從會昌撥了我的手機，問我對樂山村投資公司的了解情況如何？我說談不上了解，我公司參加竟價，其實是給皇家投資公司陪標的，我只按自己的思路出價，問她怎麼了？
「沒怎麼呀？你的合作商不知道高雷有這事嗎？好久沒出地王了。」楊瑛無不得意，她的意思是我怎麼不將這事告訴倫敦里楊投資公司？讓楊柳也參與進來？
其實，楊瑛對倫敦里楊投資公司的了解也就他上次跟我說的那麼多。她這次以自己的錢給鼎銘集團追標得手，其實際是害了鼎銘集團，而不是藉此追回梁、陳兩家的欠債。儘管陳新是那麼菜，但是他老爸陳明不傻，楊瑛想藉此追債，沒那麼容易的。
「嗯，這事我老婆不知道，再說了，樂山村是急於出讓這塊地的，做得有些隱蔽，要不是皇家投資公司拉我陪標，我都不知道。」我猜想楊瑛接下來要跟我說什麼。
「是這樣嗎？我聽說你早就交了標書了呀！哎呀！我還以為你公司真缺錢不想拿地了呢。」楊瑛對我公司幾次與「外商」合作充滿酸意。
「我也是最後一天下午才遞交標書呀！陪太子讀書而己，讓你見笑了。」楊瑛變性之後，楊柳讓我少與楊瑛接觸，我避談我公司的資金問題是必須的。
「哎喲！你都大老闆了，我哪敢笑你喲！笑誰也不能笑你不是？對了，我家的親家梁總是不是總包了你的全部土方工程？」楊瑛變相向我了解安創投資公司的運營情況。
「沒有呀！也就桐江花園一、二期分包工程，別的我不了解。」事實上，梁玉宏不僅因為他與我的關係，還因為我與榮華建築、鐵路集團的關係，他拿到了我公司開發的好幾個項目的土方分包工程，但他的業務並沒有跟我公司發生直接關係，而是與一級承建商發生關係。
「才這麼一點？是這樣嗎？」楊瑛不相信我剛才所說，她說：「安創投資公司這次也參與投標競價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呀！我還聽說陳新也想參與，結果讓樂山村委給淘汰了。」
「別提那個沒用的東西，欠我家才一千萬都還不起，樂山村委會豈會放他進來？」楊瑛似乎來氣了。陳新去年的工商年報是資產不良，沒能達到應標要求。
「不是幾百萬嗎？就豪格酒店那點生意，不至於欠這麼多錢嘛！」我對陳新與楊家的生意往來也就知道這麼多，不相信陳新還另欠楊家什麼錢。
「那幾百萬是我大哥讓陳新給騙進去的，你不也知道，我大哥現在就是想起訴他也沒有民事能力了，只能由我們代為追討。對了，市裡不再處理豪格酒店了嗎？它也是厲鷹集團的資產呀！都幾個月沒動靜了，太不公平了嘛！」楊瑛感慨了一聲。
「這個我就更不清楚了。」厲鷹集團資產管理公司法人代表厲以蓓就希望豪格酒店不再做處理，這樣一來，她干不幹活都工資照拿。如果豪格酒店給處理掉了，她就得另謀高就了。
「要是樂山那塊地皮的價格就到四千八百萬，你會真的要它嗎？」楊瑛假設問。我想她這是問我公司一下接了「外商」的兩個大項目后，是否還有資金開發。
「嘿，這塊地皮不是拍了五千八百萬了嗎？我說過，我公司是陪太子讀書的，這個價要是讓我公司拿下，我砸鍋賣鐵也要借錢開發的。只是你們公司拿走了，你這個假設沒有意義，你乾脆問我有沒有資金開發好了。」我呵呵一笑。
「嗯，價格是高了點，但是我們可以分銷呀？你沒聽說我們和梁家聯標嗎？」楊瑛問。
「我聽說了，你們如何分銷呢，開發上的事，總得有個公司統起來嘛？不可能兩頭並進的不是？」楊銘和厲以東一樣的性格，哪裡會讓梁家的安創公司主事？
「那當然了，只是地皮剛剛拿下，分銷的事還沒商最，往後你會知道的。」楊瑛說到這裡，有意賣了個關子。在我看來，鼎銘集團會帶兩個小跟幫，一是安創投資公司，二是陳新，三人組成一個項目公司，專門開發這個項目，兩個小跟幫只有幹活的份，沒有分獲收益的份。
「嘿，這不關我的事呀！我只是好奇你們如何分銷而己。」厲以東過去不也將資金籌措上的事「分銷」給陳新、柯老七和魏煥新他們？可結果呢，操作起來，搞得一團槽。
「我的分銷模式將是全新的，工程分包商也可以成為合伙人，參加這次競標的公司要是不怕麻煩，也可以成為我們的分銷對像的。」楊瑛變相向我發出邀請，也不看看項目有多大的潛能，我公司豈會參與聯合開發？財大氣粗的楊瑛似乎忘記了林水桃有「外商」背景。
「嗯，希望你找到這樣的合作分銷對像，楊總，咱們先這樣好嗎？」我提出掛電話。
「好吧！今天先這樣。」楊瑛意猶未盡地掛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