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梁裕來刁難
「現在查出來了也不算晚，小楊今天正好有個聚會，她會跟她師姐溝通這事的，只要對方承認了，那項目的出讓價就不會跟原來一樣了。這筆錢必須在原價中減掉的。」我元旦后在倫敦和楊柳見她導師愛特時，愛特就說過楊柳與季子的合作商洽談合作時要慎重，可見愛特對季子的合作商是有所了解的，或者說他對中國的某些商人有所了解。
午餐后，我讓林水桃將她得到的項目報告、市調資料全部發給楊柳，楊柳一會就要參加聚會活動，明確告訴楊柳，有意轉讓項目的出讓方尚欠供應商近兩千萬元的債務，這筆錢季子應當心中有數，怕就怕季子本人也讓這個出讓方給騙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楊柳下午五點撥了我電話，說莫曉明的調查是及時的，她向季子提出出讓方的誠信問題了，季子果然不知道有這筆債務，當場就通過電話聯絡了出讓方，出讓方同意自行解決這兩千多萬債務，整個項目會幹乾淨凈的轉讓到楊柳的手裡。
我自倫敦帶回來的兩大工作都有了階段性進展，剩下的事，就是等楊柳回來再討論戰略問題了。周穎的意思是將影視投資事業放在省城或深圳，北京不做為她的首選。我讓她年初一上午再來市內，一會她就可以放假了。
周穎說她明天上午再放假，哪能跟公司其他管理人員不一樣？下午，林水桃留在了翡翠嘉年華，我將我車子留給了她，並給何靈撥了電話，讓她在桐江花園備我們仨的晚餐，我坐周穎的車子回龍潭大廈。
年終獎金早在上周就發放了，財務部今晚卻仍有一個重頭戲，是請銀行領導去碧桂農莊野味，約好是兩個行長，我和周穎回到龍潭大廈時，徐英說信貸部兩個經理也去，希望我也去，不然得另外加人，徐英最怕喝酒，說她就是帶上楊爾清也不夠。
「我酒量也不行呀！」我呵呵一笑，「你給趙總開車嘛！」
「要不，請周總也去？」徐英建議周穎也去。
「呃，你叫一下於經理。」我讓徐英叫於達進來。
「於經理剛才出去了，只有丁副經理在。」開發部原來叫公關部，就是專門陪酒的，招待風被剎，公司不叫公關部，改叫開發部了，兩個經理，一個文員，人少時還要拉上辦公室。
「我打打他電話。」我撥了於達電話，跟他說了晚上請客的事。年前工作忙，其實大部分都忙在這事上。於達承認他上午改過協議后，下午沒事出去辦私事了，我讓他一會回來，帶上丁副經理和朱經理，與趙述銘、徐英、楊爾清五人去碧桂農莊請客，紅包由徐英辦。
於達答應了，讓徐英通知朱冬和丁副經理在辦公室等他，他們三人開一部車。
「你們六人了，還辦不了老梁和老黃兩人？信貸部最多一個經理喝酒，過了年，一個月內先辦首筆一個億貸款，還是隨用隨貸模式。」碧桂農莊不似豐江酒店有代駕，銀行只去四人，趙述銘和於達、楊爾清、朱冬四人全力以赴的話，梁裕他們喝不過趙述銘他們的。
「好，我跟兩個經理說一聲。」徐英說完出去了，明天就放假了，今晚還要工作，他們既然將我公司的飯局推到了最後，這梁裕就是想拿點好處。要是去年，他肯定認為我吹牛有外資支援的，今年他不敢說我吹牛了。
下午五點，於達回來后，他們五人先下班去碧桂農莊了，周穎稍後交代辦公室事情后，送我回桐江花園何靈這邊，林水桃還沒過來，周穎代我給林水桃發了微信。我抱曉庚玩兒，何靈給曉東餵奶，何昕跟林姨在廚房，我看到何昕學做家務，我讓她不要做，說林水桃還有一會才過來，不用急的。
林姨也讓何昕不要做，何昕說是何靈交代的任務，堅持將泡過的木耳一隻只挑了出來才回客廳。周穎沒事，她去收拾了一下餐廳，何靈問要不要叫一下二嫂呂瑞華和曉春過來？
我撥了呂瑞華的電話。呂瑞華還沒下班，我說明天就放假了，做不完的事留明年再做了，要她來一下海濤灣，吃了飯再回家。
等了半個鐘，還是呂瑞華先到，她說今天才臘月二十九，街上似乎都沒什麼人出門了，我說人都跑超市去了，進城務工的人一放假，還不得往自己家趕？正聊著，楊柳給我發了信息，說她一會就去參加愛特的聚會，大約國內明天凌晨七點上機。
我擔心楊柳回到省城適逢年初一上午沒有大巴回家，撥了楊柳電話，楊柳說她諮詢過了，年初一有回市內班機，要不是參加一會的金融前輩聚會，和季子見面聊事，她這一趟回國是能趕上吃年夜飯的。
「好，回到省城給我電話。」我掛下電話等林水桃。
林水桃沒等回來，卻等到銀行行長梁裕的電話，他剛到碧桂農莊，看到我公司來了六人陪喝卻沒有我，他很不高興，撥了我電話，說我怎麼可以不到場？我只好推說林水桃這邊有事，我走不開，梁裕說：「你不來，今晚我們不開台，你快催一下你老婆。」
「嗯，你先喝喝茶，我看她回到哪裡了。」我撥了林水桃手機，林水桃沒接。
一會，林水桃上樓來了，帶了她從上海帶回的禮物過來，我說梁裕要我今晚非去應酬不可，問她去不去？林水桃說：「去的話，我不喝酒。」
「行，曉庚，跟爸爸拜拜。」抱在呂瑞華懷裡的曉庚對我做了一個手勢。
兩人下樓，我開車，直奔碧桂農莊，原來，梁裕將計委主任、龍潤廣場的監督負責人李良給招來了，我一下車，他就將我叫到一邊，問我這麼焦急貸款的事，是不是沒錢了？
我瞪了李良一眼說：「李主任，你一定好久沒去龍潤廣場了，你不知道桐江花園賣了六、七個億嗎？我會沒錢嗎？貸款是有備無患，保證你的重點項目快馬加鞭。」
「是你的重點項目，六、七個億？桐灣都會不用花錢呀！別以為只有你會算賬？」李良請我就坐，我站著不動，林水桃坐到於達身邊去了。
「林總今晚也來了，老粱要是敢不貸我錢，那我們往後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你是代表市政府的，你得闡明項目的重要性，哪能隨他起舞？他是見風就是雨。」我對李良做了一個手勢，請他上座，然後狠瞪梁裕，說他損我。
「李主任不到場，我會非請你過來嗎？是不是，李主任？」粱裕呵呵而笑。
「是了，你的洪經理呢？怎麼不帶上她？」我問梁裕不是帶兩個手下嗎？怎麼只來了一個？害得我招了大隊人馬，又跑郊外來吃飯？
「洪經理不是有事嗎？老李，今晚咱們三人要攻守同盟喲！你司機呢？」梁裕問李良。
「起菜、起菜。」李良隨即叫了他司機一聲，一共十一人，坐了一大桌。
林水桃和徐英、丁副經理不喝酒，我們五人對李良、粱裕他們三人，海喝梁裕自帶的兩瓶洋酒，席間，你來我往地喝酒，梁裕問我公司是否有新項目、不公開？
我讓他問李良，是李良批的香江花園和龍潤大廈的立項報告。梁裕說規劃局那邊沒有相關信息，李良看了看我，介紹說：「有兩個，一大一小，大的是合作項目，小的自己開發。」
「自有資金情況怎麼樣？」粱裕又問。
「這麼小的項目，你還問我們自有資金問題，就算占也占不了龍潤廣場的銀行貸款。」
「我決定貸款之前，我得了解清楚呀！是不是李主任？」梁裕是化工集團副總楊成的舅，都是因了這層關係，我公司才一直找他合作的。
「兩個小項目決不挪用龍潤廣場的貸款，趙總、徐總有報告，你有信貸部監控，還有李主任他們，你有什麼不放心？新年後我們的重心仍是龍潤廣場，桐灣都會還有投資商，更不用擔心我們的資金，林總她老闆要是在這裡，說你小家子氣，你可別不服氣。」梁裕就以為能卡住我，無非是好處問題，卻不能明說。
「林總她老闆是做那一行的？我看過匯兌記錄，回款似乎不暢呀？」梁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說，讓林水桃都覺得他太不地道，非得要好處，但是在這個問題上，我和楊柳是一致的想法，決不給公司的未來蒙污，按住了林水桃想插話的衝動。
「嗯，的確是不暢，我公司財務人員為這事天天忙，但是這是林總她公司的商業秘密，請恕我不能公開，錢不敢說比粱行你多，但是錢多並不代表就可以隨時流動呀？再說了，她們公司還有其他投資，不能跟龍潤廣場混為一談，我給粱行你兩個月，貸與不貸都隨你的。」我對梁裕發出警告，不貸我找別的銀行去。
「說什麼呢？喝酒、喝酒。」李良給我和梁裕打圓場。
「嘿，林總，剛才衝到你老闆了，我自罰一杯。」梁裕一仰脖子喝了。
「梁行不用客氣，剛才黎總說的是事實，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老闆是專門做投資的，跟你們同行，錢真不少，但是出入渠道被政策管控，你知道的，要是一、兩千萬，隨借隨到，我們合作是方便我們的項目有足夠的現金流，你們又能保證利潤，厲鷹廣場是很老的老黃曆了，希望你早點將它翻過去，它跟龍潤廣場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林水桃做了附加說明。
「嗯，我多少知道一點，你老闆不排除很有錢，但是渠道真是不夠，濕地公園那塊地，你老闆還沒付齊出讓金，如果僅僅是渠道原因，我不用擔心呀！」梁裕說了他對倫敦里楊投資公司的擔心，無非懷疑倫敦里楊投資公司只是一間不大不小的投資公司，才會被政策管控。
「過了年，我們會全力解決這個問題，再說了，這才過了一個多月，還有好幾個月付款期呢，未來選誰合作，也在考慮當中。」林水桃預告了一下春節后的招投標方向。
「對了，上次你老闆她助理不是說了，二月會招投標呢。」梁裕提醒在坐的人說。
「是呀！要是又花落黎總他公司，你會不會更加擔心他沒錢呀？到時幾個大項目擠一塊的。」林水桃以茶代酒敬梁裕時，趙述銘陪了一杯。
「那也是明年的事了，我就盯著龍潤廣場這兩、三個月施工進展，這幾個月對你們很重要，要是過了，你的吊塔還忙個不停，那我就放心了，往後呀！什麼都別說，真的，李主任也在這裡，他的心情跟我一樣。」梁裕回到貸款承諾上，他就是想吊著我公司這兩、三個月，逼我買他的賬，承諾給他好處。
「梁行長，你不是天天盯著我們的吊塔吧？來，我敬你。」於達端杯敬梁裕。
梁裕說：「你剛才沒喝黃行敬的酒，你喝了我再干。」
於達先喝了再敬梁裕，一會，趙述銘端杯敬李良說：「李主任，你不會也天天盯著我們的吊塔吧？辛苦你，我敬你。」
李良喝了酒說：「我可不像梁行呀！他天天從龍潤廣場經過，吊塔動不動，他一清二楚。」
「是呀！我就天天從那裡經過，哪能不瞄一瞄吊塔？吊塔動，說明你們資產運營良好。我不用問黎總，也不用問徐總。你們的報告我都省了看，多好這事。」梁裕打哈哈。
我對於達使了個眼色，喝趴梁裕他們，於達和朱冬、楊爾清他們輪番喝了梁裕，黃行長也有點醉了，換其他行領導，我可不敢這樣「」輪干「」領導，梁裕說：「我屈服了你們了，在我許可權之下，一個億不成問題，但是再多，我可不敢保證。」
才一個億？梁裕等於放屁，真不是個東西，錢又不是他的，一會徐英給他紅包，他肯定不屑收受的，但是光是送春節紅包，按規定，我和梁裕都違規了，這傢伙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李良去洗手間時，我隔著趙述銘和一個空位，跟林水桃小聲說了幾句。
飯後，徐英和楊爾清逐一送李良、梁裕他們出去，我留了趙述銘他們在房間開臨時會，明確告訴他們，投資商有大把錢，根本不用擔心資金，問題是渠道被管控，遠水解不了近渴，
趙述銘說：「那就試試中行那邊，過了年就遞申請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