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紀家少爺手下有幾個不那麽中用的小弟
騷亂結束後，各方人人馬相繼退去。唯有大袞在負責平息大海的怒火。
王羽也命令剩下的終結者回收了同伴散落一地的零件。
這台機器之後或許還有被重新組裝起來的機會，這要看阿裏巴巴有沒有給自家終結者購買安裝過相關的程序軟件了。
之後，他乘上來時的轎車，返回阿裏巴巴的住所。
轎車很快遠離了碼頭，此刻正沿著芝公園內部的一條馬路向西行駛。
右手邊窗外就是增上寺，而白橙相間的阿裏巴巴鐵塔就屹立於正前方。
貿易之王當初在萬國呼風喚雨的時候，耗巨資買下了這裏，為之更名並改造成私人住所。
從前的鐵塔大樓就是他如今的豪宅。
不僅如此，阿裏巴巴還在鐵塔周邊的大片土地上布置了完善的防衛手段。
那具體而言，從高深秘法到頂尖科技不一而足。外人想要輕易闖入是不可能的。
自從阿裏巴巴被殺以來，王羽一直都住在這兒。
畢竟像這樣既豪華舒適又絕對安全的住所沒那麽好找。
全萬國的房產中介加起來也沒這麽大本事。
而現在阿裏巴巴公開重返萬國，他出入豪宅也比之前方便了不少。
這一路上，王羽收拾了一下思路。
現在的情況是：他為了見到偽聖母而準備的十萬噸血漿被搶了。
而知曉他全部底細的編劇高阪龍馬又被人綁架。
好死不死，犯下這兩件事的犯人還是同一個。
那是一個和王羽一樣的無頭之人。
那家夥雖然在某些方麵不及王羽，但顯然在跟深淵手術大師的關係上比他更近一步。
也許是“新藏品”？
思來想去，王羽隻在這一係列事件中意識到一件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那就是新大峰後鬼寶雀。
那隻實力恐怖的大天狗終於找到了殺害楚先生的真凶，不會再纏著自己了。
想到這裏，他不知怎的又有點兒失落。
接著，王羽打算放棄追回血漿。
反正那也是為了見偽聖母而準備的，而他見偽聖母的唯一目的就是打探深淵手術大師的情報。
現在，一條明顯更貼近終極目標的新線索就擺在眼前，他沒必要再循著老路走。
至於編劇。
誰管他啊？
王羽對著車窗白了一眼。
但轉念一想，那家夥明明被綁架，卻半點兒對自己不利的事實都沒交代。
還是得想辦法救他啊。
他一時不交代，不代表一世不交代。
但是以後得杜絕讓客戶了解我的底細。
特別當他們是高阪龍馬這類人的時候。
想到這裏，王羽及時吸取教訓，暗自立下了這條規矩。
下一個，還有編劇的手機。
那上麵也有不少證據。前幾天，王羽把什麽事都寫成短信發過去了。
這麽說來，新獵頭者顯然還沒看過那部手機。
他甚至有可能為了防止高阪龍馬求救，而直接丟棄了它。
得找回來才行。
王羽清點了一下需要尋找的目標的數目。
犯人、人質、手機。
好像有點兒多啊。
得找幾個幫手才行了。
······
······
當王羽想起所謂“幫手”時，這兩個字中哪怕一筆一劃也跟宵風挨不上邊。
誠然，惡魔是個朋友。但誰要是過度信任上他，那一定是腦子有問題。
這裏“過度”的評定標準是：如果惡魔說的十句話中你相信了三句以上，那就要立即停下來反思一下，他在整段對話中的哪個地方下了套。
不，惡魔可算不上幫手。
幫手，得是那些“有點兒用，但又不那麽中用”的家夥。
王羽在撒旦之角裏的同事大多就屬於這一類。
可他跟他們不熟。
不過幸運的是，紀家少爺手下倒是恰好養著這麽幾個人。
他們自稱“偉大者們”。
這裏不存在“偉大者們”是誰的這種問題。
因為他們自己就是。
當然，隻有他們這麽認為。
總之，王羽這天頂上紀家少爺的頭，來到他們慣例聚會的秘密基地和這幾個人碰了麵。
聚會地就位於從前江東區夢幻島碼頭附近的海麵以下。
那裏是一座和大袞的海下宮殿有些類似的建築。
隻是少了梅拉尼那樣的大師領頭建造，其規模和壯觀程度都無法與前者相提並論。
錢在萬國遠遠不是萬能的。
何況紀家少爺的錢還都是他老漢的，而不是他的。
說起來，紀家少爺生前隻是個普通人。
但不知怎的比起家裏那億萬家財，他倒是對神秘事物更加興趣濃厚。
於是，這個基地也依著他的喜好，被布置得陰森且遍含邪惡氣息。
王羽推開那扇折頁總是“嘎吱嘎吱”的綠色鐵門，率先走進基地的會議室。
折頁並不舊。它是那種被特製成會發出噪音的折頁。
王羽走向會議室中，然後伸手拉開頭頂那盞顏色詭異的綠色黑光燈。
從地板下方傳來大群老鼠的吱吱叫聲，而且那根拉繩永遠黏糊糊的。
王羽總在想，紀家少爺是從哪搞了條這麽粗而且耐旱的蚯蚓的。
而在王羽之後，“飛機頭”、“眼鏡”、“麵具”和“小鳳凰”魚貫走了進來。
這些人不是沒有更好聽的真實名字，隻是和紀家少爺一樣，他們的名字無足輕重，王羽實在懶得提起。
隨著那些人分散到會議室各處，地板下又傳來陣陣老鼠的響動。
不過那下麵當然不是真的有老鼠。這兒可是海麵以下，不然可叫見鬼了。
事實是，這地板經過秘法改造，任何人踩上去都會發聲。
不知道的話，倒是挺瘮人的。
王羽從基地的某個積滿灰塵的角落找來一塊白板，拖到四名手下麵前。
然後，他隨手把一路都掛在白板邊緣的一套人體模型推了下去。
模型落地時，地板下的“老鼠”又叫了起來。
這地方實在令王羽難以忍受。趕緊安排好任務，他準備立即開溜了。
另外四個人在此期間各自找地方待好。
飛機頭和麵具坐在會議室內唯一的一套沙發上。
也就隻有他們受得了紀家少爺在上麵養的那群嗜血跳蚤。
而眼鏡靠在牆邊的一架櫥櫃上，那裏麵擺著許多紀家少爺稱之為“藝術品”的東西。
王羽不怎麽懂從前所謂的“現代藝術”，但他認定櫥櫃裏的一些擺設絕對和那個詞沾不上關係。
小鳳凰穿著老一套的黑色兜帽長袍，站在房間當中。她距離王羽大約隻有兩、三米。
小鳳凰是這四個人裏唯一值得一提的。
因為她目前的實力，更多的是受限於幼年期的身體條件。假以時日，她就不是另外那三頭廢物能與之相提並論的。
而且，她本名也就叫這個。
小鳳凰是隻鳳凰，聽說她是離家出走跑出來的。現在使用的不過是人形化身。
而那是個模樣伶俐的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兒。眉眼細長，臉型圓潤，身材嬌小。嘴唇處難以避免地存在著一些鳥類喙部的特征。
王羽先在白板上用黑筆寫下“新獵頭者”幾個字，然後換用紅筆在那個“新”字上著重圈了一圈又一圈。
這幾天，新獵頭者在港區碼頭橫空出世的故事已在萬國傳得沸沸揚揚。
“找他，”王羽用力點著白板上的字跡，“明白嗎？”
“明白。”飛機頭點了點他的飛機頭。
而除了飛機頭，他身上的其餘特征也跟那種不良少年重合度極高。
“不過老板，你找他幹啥？”飛機頭問。
“給你們添個新夥伴。”王羽隨便扯了個謊，而且這種發言也符合紀家少爺的人設，“不過記著，我是讓你們找，不是讓你們打草驚蛇。尤其是你——”他指著小鳳凰，“找到了不許擅自行動，第一時間通知我。”
小鳳凰本就尖尖的嘴唇更加突出了一些。
“眼鏡，你不用去找人。”王羽接著下令道，“你給我定位一部手機。手機號碼。還有，如果有辦法，手機主人的行蹤也查出來。”
眼鏡推推鼻梁上的眼鏡。“了解，老板。”
“提問。”麵具扶了扶臉上的麵具，然後舉起手，“萬一遭遇三重關口的人怎麽辦？”
“三重關口？”王羽問，“在萬國怎麽會遇到他們？”
“哈哈，三重關口都快氣炸啦！老板！”飛機頭說。
王羽困惑地望著飛機頭。
偉大者們的這四個家夥平時就廝混在一起，他們之間的情報共享程度比和王羽之間高得多。
“自三重關口建成以來，這是他們第一次被正麵突破。”眼鏡解釋道，“風紀委員會裏有人坐不住了，下麵的三重關口自然也要行動起來。”
“他們有人在萬國？”王羽問。
“行動很隱蔽，”眼鏡的眼鏡折射出一道凜冽的光線，“但逃不過我的情報網。”
王羽考慮了一下。
紀家少爺手下的這幫人真是完美定義了“幫手”——有點兒用，但又不堪大用。
不過，料他們也碰不上三重關口的人。
“沒關係，隻要能確定新獵頭者的位置，你們隨意出手。”王羽說，“一切後果，我負責。”
“明——白！”
會議室裏的氣氛頓時比之前更加陰森了八度。
王羽仿佛看到多出來的滾滾邪氣就是從那四個人的七竅中冒出來的。
之後，王羽就放他們走了。
小鳳凰最後一個出門，臨走前還不忘為王羽帶上門。
一般在聚會結束後，紀家少爺還要在這個基地裏獨處一會兒。
真是神經病。王羽咒罵了一句。
還有那些家夥。
他望向剛剛被關嚴的門口。
連自己的老板被調了包都至今發現不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去找三重關口“隨意出手”。
三重關口。王羽咂咂嘴。
事情，又變得棘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