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專業編劇絕不容許自己的劇情輕易失控
雖然順利報名參加了“天空樹”杯大賽，但大天狗還需要些時間適應。
王羽於是讓那四個團體負責排出一張新的對戰表，自己則趁此功夫輔導大天狗認識一下遊戲。
他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那兒正好有兩台空著的街機。
“你玩兒過遊戲沒有？”王羽問。
“玩兒過……”
王羽喜出望外，挑起一側眉毛。
“小時候，在鄉下老家……叫吃豆人什麽的……”
半截眉毛落了下去。
你到底是從哪個年代過來的啊！
不過，現在就問大天狗的年齡似乎為時尚早。
“《巷尾霸王》呢？”王羽問。
大天狗搖搖頭。
“沒關係，很簡單。”王羽“啪啪”地敲打起控製盤，“這個人物叫秋美，出招是這樣……”
不過，王羽其實對這款遊戲也沒多少了解，於是口頭教學部分很快就結束了。
而實戰教學開始前，王羽貼心地給大天狗留了些消化理解的時間。
大天狗歪仰著頭，作認真思考狀。
而這時，大廳裏的那群人還在為對陣表爭吵不休。
不過，好像也有幾個閑的。
幾段有意壓低過嗓音的對話從背後某處漂亮過來。
“那個女的是誰啊？好漂亮啊！”
“好像是天狗吧。看她的翅膀，不會就是天空樹上的那個吧？”
“別胡說！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怎麽可能是那種戴麵具的怪物！”
“可惡！好羨慕啊！我也想要這麽可愛的女孩子陪我一起打遊戲啊！”
“不，隻打遊戲是暴殄天物……”
“對，但是平得也太過分了吧……”
聽到這句話時，王羽猛然打了個冷顫。他謹慎地向身旁瞥了一眼。
而大天狗的太陽穴上果然青筋暴起。她抄起原本支在街機旁的太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去處理點兒事情。”
十幾秒種後，街機廳的地麵上橫陳著幾個額頭青煙徐徐的人體。
參賽人員就此減少了幾對。
排對陣表的工作倒是輕鬆了不少。
大天狗坐回座位後，王羽心驚膽戰地提議是不是開始實戰教學。
但大天狗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點點頭答應了。
而她的確對什麽上手都很快。
實戰教學過去沒兩盤，王羽就連最拿手的人物也不是對方的對手了。
再然後，教與學的對象就彼此顛倒了。
“看，”大天狗當時莫名有些亢奮，“如果被那樣攻擊，可以這樣應對。”
而王羽徹底承認自己已不是對手的時候，那邊的比賽也宣布開始了。
他很快見識到，這些此前打《巷尾霸王》打得不亦樂乎的人，其實水平大都還不如自己。
想來，有點兒水平的人應該早就去下層了。
而有了大天狗這條大腿，他們一路過關，斬掉蝦兵蟹將，挺進決賽。
決賽對手是兩個來自光頭總動員的胖子。
“嗬嗬，終於到這個時候了。”兩個胖子摩拳擦掌。
“快點兒開始吧，”大天狗同樣不甘示弱。到了這會兒，她反倒比王羽積極了，“用哪台機器？”
除王羽和寶雀外的所有人，一齊指向了一個非常遠的地方。
王羽轉過身，之前那台巨大的機器再度映入眼簾。
“VR霸王機，”胖子說，“是為決賽準備的。”
王羽和寶雀跟著人群湧向那台鶴立雞群的街機。
“VR是……”王羽說。
“是這些設備，”胖子撿起街機前那些王羽曾見過的古怪設備，“它們是高尖端AI，會量化佩戴者的戰鬥能力轉換成遊戲人物的數值，再通過意識控製戰鬥。”
“那不就失去公平性了？”王羽問。
“人物之間本來也不平衡，”胖子說，“像這樣加上操縱者自身的能力，就某種意義而言，其實反倒公平。”
王羽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不過，這幫人跟大天狗玩兒這個，是沒死過吧？
大天狗沒怎麽接觸過遊戲，所以可想而知接觸其他電子設備的機會也不多。
她直接抄起其中一個頭盔樣的東西，就戴了上去。
“喂——”王羽想要阻止，但沒來得及。
而那台VR霸王機，可能終其一生也沒換算過如此天文數字般的戰鬥力。
王羽和其他人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數字一路飆升，然後在2的22次方卡住了十幾秒。
接著，街機內部開始發出異響，難聞的燒焦氣味逐漸充斥了周圍的空間。伴隨著“噗嗤”一聲，屏幕上火花一閃，藍色的火焰跳動起來。
“怎麽了？”大天狗一臉無辜地摘下頭盔，“壞了嗎？”
“沒有，沒有。”看著蠢萌的大天狗，王羽不忍心告訴她真相。
他從對方手中接過設備。“這是——他們投降了，我們贏了。”
然後，他掃視了一下周遭的人群。“對吧？”
滿頭冷汗的人們頻頻點頭。一時人頭仿佛海浪，此起彼伏。
“對……對……·”
而且屬那兩個預定要參加決賽的胖子點得最歡實。
“沒勁。”寶雀白了所有人一眼。
“請——請下去吧。”之前的莫西幹頭為他們指明了暗梯，“我這就去通知其他人。沒有比賽了，天空樹是你們的了。”
“我說過，我是來找人的。”王羽強調道，“我對天空樹不感興趣。”
“哈哈哈，”那人幹笑了幾聲，走下暗梯，“是啊。”
之後，街機廳就人去樓空了。
原本待在下層的那幾個人，在聽說過VR霸王機上一度出現的天文數字及它的最終下場後，都顫抖著從大天狗身邊貼著牆溜走了。
王羽和寶雀就此來到下層。
下層是一個柏青哥遊戲室，整齊地碼放著上百台。而在最裏側，也有一台像VR霸王機那樣的巨型機器。
看來，那幫人原本預備進行的另一場比賽就是這個。
兩人又在此搜尋了一番，可惜還是沒有編劇的蹤跡。
但大天狗對之前的遊戲意猶未盡，她又讓王羽介紹了一下柏青哥的基本規則。
大天狗學什麽都快。
而她把學來的東西都用到了那台最大的機器上。
那台柏青哥從來也沒吐過那麽多彈珠，以至於它的整個機盤最終在兩人麵前崩碎，露出隱藏在後麵的一條幽深的密道。
兩人先是一驚，然後彼此一點頭，趟過柏青哥海，走了進去。
密道盡頭，是一間牆壁上點亮著燭燈的房間。
地麵上鋪著許多被壓折過的稻草。空氣既潮濕腐敗，又夾雜著一絲臭氣。
顯而易見，這裏曾是個囚禁之所。
可編劇不在這兒。
王羽不肯放棄，他開始四處搜索。大天狗無奈，隻得加入。
十幾分鍾後，大天狗叫了王羽一聲。她手裏拿著一張紙。
王羽走近一瞧，認出這是編劇筆記本裏的那種紙。
上麵的字是用碳素筆寫就的，字跡看著也和編劇的有幾分神似。
而讀過紙片上的內容，王羽頓時滿頭黑線。
上麵是這麽寫的：
“致王羽先生：感謝你能前來營救小生，但小生已自行逃脫了。”
“小生乃專業編劇，小生絕不容許自己書就的劇情輕易失控。”
“劇情？”大天狗問，同時又擺出了王羽最喜歡的“為什麽”表情。
“啊，”王羽將那張紙攥成一團，“還記得新獵頭者說過，他是‘幕後黑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