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肖亮精神失常了，還失去了一隻手臂
數日的時間過去，午後，王羽待在阿裏巴巴豪宅的客廳中無所事事。
手邊的茶幾上，攤開著一份當天的《造謠者日報》。
而報紙的頭版頭條，就濃墨重彩地報道著許多天前發生在港區碼頭的那場騷亂極其後續事件。
內容，自然沒什麽第一手消息。
特別是對王羽而言。
王羽瞥了一眼報紙，在大篇幅報道的左下角，找到了這樣一行字：
“另據可靠消息，就在港區碼頭打騷亂發生之前幾日，虛空大師梅拉尼亦被目擊出沒在惡魔岩附近。萬國昔日怪物集中回歸，是否意味著末日將近？”
然後，還有這樣幾行報道：
“自稱‘新獵頭者’的新晉怪物，自騷亂發生以來便銷聲匿跡。”
“據筆者暗中探訪，各方勢力目前都尋他不到。”
“近來一直佇立於天空樹頂的某位大天狗，也已於日前放棄了搜尋。”
看到這兒時，王羽隱約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他於是起身離開客廳，走向豪宅的其中一間浴室。
半小時後，他趕在阪井泉水小姐第二十幾次唱起“隻要想到你”的時候，及時接通了電話。
“老板！”小鳳凰在電話裏一驚一乍地喊道。
王羽當時仍有些慵懶。“嗯？”
“我見到了！”
“嗯。”他換了個語調應付著。
“我見到那個人了！”
“誰？”這時的王羽像插了電般地來了精神，“新獵頭者？”
“呃……”小鳳凰這下不好意思地降低了調門，“不是。是另一個。”
“那還能有誰？”王羽有些生氣。
“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搶手機時在木場公園遇到兩個怪物？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王羽挑了挑眉毛。
肖亮？
以凡人之軀遭到大袞的蹂躪還能活下來，這家夥看來運氣不錯啊。
“我覺得你應該過來看看，”小鳳凰接著說道，“他身上，有些地方值得關注。”
但王羽當天不是很想動彈。
於是臨近十七時，他才在江東區海岸邊的一家咖啡館裏，和小鳳凰坐到了同一側沙發上。
小鳳凰坐在裏側靠窗的位置上。王羽則挨著過道。
肖亮就坐在王羽正對麵。
他當時蓬頭垢麵。一側臉頰和全身衣服上，掛著許多條綠色的痕跡。
他的精神看著也不太正常。他神情呆滯、眼神空洞，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兩眼直勾勾地注視著王羽。
王羽被看得有些不舒服。
而肖亮身上還有一個與以往的顯著不同之處。
那就是他丟失了整整一隻手臂。
而且恰好就是他慣於提著黑色公文箱的那一隻。
自然地，公文箱同樣不翼而飛。
三重關口配備給一些工作人員的這種公文箱，是件威力巨大的武裝。它能使一個普通人瞬間獲得足以碾壓一隻幼年期鳳凰的實力。
因此，那東西肯定不是隨便誰撿到就能使用的。
公文箱和其持有者之間擁有“靈、血、紋”的三重鑒定。一重不過關，就無法被開啟。
而肖亮丟掉的手臂，明顯就是被某個圖謀不軌者，為了能夠自如使用公文箱而刻意“切”掉的。
切口極度光整。
王羽仔細查看了一番，發現連肖亮身上西裝的纖維都是被精確到原子層麵再整齊斬斷的。
而在身體方麵，為此留下來的傷口也沒有任何引人不適之處。
因為那兒根本空無一物，隻有一個不透著半點兒光亮的黑洞。
王羽注視著那黑洞，感覺特別眼熟。
他脖子上不頂著別人的頭時，大體也就是這個樣子的。
但這不太可能是出自深淵手術大師的手筆。
那家夥畢竟還有個名號叫“頭顱收藏家”。
而肖亮的腦袋顯而易見地沒長在肩胛骨上。
也就是說。
是新獵頭者。
那家夥的確掌握著一些和深淵手術大師相似的手段，王羽早就見識過了。
“這位先生，”然後，他問道，“您是做什麽的？”
王羽可沒忘了紀家少爺並不認識肖亮。
“我叫肖亮。”對方陰沉地回答。
“其他的呢？”
“忘了。”
“他好像失憶了。”小鳳凰說，“我是回木場公園的時候，在那兒碰上他的。”
“那個時候，”王羽問，“他的手臂還在嗎？”
“沒了。”
“而且你別看他這樣，”小鳳凰突然跪到沙發上，神秘兮兮地把嘴巴湊到王羽耳側，“我看過他西裝裏的東西，”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是個……”
小鳳凰說話時，王羽的鼻腔裏充斥著鳳凰身上那股特有的好聞味道。
而他無需聽小鳳凰把話說完，就知道肖亮的衣服裏藏著什麽了。
“失禮。”王羽直接站起身來，俯身探過咖啡桌。
他拉開肖亮的西裝，將身份及工作證件統統從內懷裏取了出來。
肖亮反應遲鈍，對此未作任何抵抗。而王羽將所有這些證件妥善保管好。
一個失了憶的三重關口工作人員，隨身帶著這些東西在萬國街頭流浪，是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的。
肖亮是運氣好沒走出過木場公園，之後又被小鳳凰遇到了，才得以活到現在的。
但王羽沒找到肖亮的錢包。看來新無頭者把它也拿走了。
就看你有多蠢了。王羽為肖亮整理好衣服時心想。
一般而言，錢包裏的所有東西都是可供追蹤的。
但王羽重新坐下時，肖亮身上西裝的特殊材質恰巧反射到店內的燈光。原本深色的西裝上麵，一個不易察覺的標誌在王羽眼中一閃而過。
王羽眨眨眼。盡管那個標誌被草痕弄得有些花，但他仍然感到似曾相識。
王羽換了換坐姿，重新在燈光下找出了那個標誌。
果然，那標誌跟三重關口的任何一個部門都無關。
想來也是。
三重關口此番潛入萬國，為保行動隱秘，肯定不會穿著平日裏的任何一件製服。
但他們工作的特殊性，又不允許他們隨意穿搭，所以他們一定會從什麽地方特製一批服裝。
而王羽看到的標誌，無疑就是一個商標。
雖然王羽此前從未和這個商標的主人打過交道，但他依然認得出它。
因為那個人和紀家少爺之間多少還算有點兒因緣。
王羽滿意地抱起雙臂。
事情突然變得好辦多了。
“嗯？”小鳳凰不明所以，但她察覺了王羽心態上的轉變，“怎麽了？”
“你餓嗎？”王羽當時難掩笑意。
“嗯……”小鳳凰認真考慮了一下，“有點兒。”
“那我們吃點兒東西，”王羽招來侍者，“然後去趟新宿。”
“新宿？去那兒幹嘛？”
“藤原裁縫店，”王羽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肖亮衣服上的商標，“我們去找藤原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