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肖亮是敵非友
雖然成功解除了楚先生身上那個麻煩的尊位，但王羽和寶雀麵臨著的危機尚未過去。
大天狗早沒了戰鬥能力。此刻，連天狗雨的勢頭都開始衰退。她的神力行將耗竭。
王羽也因為之前數次張開結界、正麵抵擋三尖兩刃刀的行為而耗去了不少精力。現時也有些虛弱。
何況，大天狗就在身旁，他許多頭顱的力量無法發揮出來。
而楚先生隻是丟失了尊位罷了。新獵頭者此刻依舊狀態絕佳，而且他想在此地幹掉王羽和大天狗的決心並未受到動搖。
他朝兩人伸出手掌。
大天狗緊緊握著王羽的手，閉緊了雙眼。
但就在這時，王羽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抬起另一隻手，示意楚先生等一下。
楚先生一愣。他大概從未想過王羽會有這麽厚的臉皮。
什麽人會在自己即將被殺時，隻因為一個電話就讓凶手延遲動手啊？
總之，楚先生被氣得有些靈魂出竅，一時停止了動作。
大天狗也睜開了眼睛，困惑地望著王羽。
“喂？”王羽接通了電話。
“老板？！”聽筒裏，傳來的是小鳳凰的聲音，“糟、糟、糟、糟、糟糕了！”
開始追擊前，王羽擺弄手機，就是和小鳳凰取得了聯係。
他讓她把肖亮又帶了回來。
之前，新獵頭者一時大意，將公文箱遺留在了雲霄飛車的軌道附近。
那麽隻要肖亮來把它撿起來，物歸原主的公文箱自然會解除加在這邊的小偷身上的尊位。
“什麽糟糕了？”王羽抬頭瞄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楚先生，“作戰很順利，這邊的尊位被解除了。”
“他、他、他……”
“嗯？”
“他朝你們過去了！”
“誰過來了？”王羽向四周張望了一下。
遠方的湖麵上，的確閃耀著一些異樣的波光。
楚先生也在這時晃了晃腦袋，隨即再度將手伸向大天狗。
“肖——不是——”小鳳凰在電話裏喊著，“二郎神君！”
小鳳凰話音落下，一度不見的三尖兩刃刀再度橫陳在楚先生的手掌之前。
楚先生一時僵住。他手背上有幾根汗毛被悄然斬斷，之後飄飄然落向地麵。
“別過來，我這兒很安全。”王羽最後對小鳳凰下達了命令，然後掛斷了電話。
“終於又見麵了，混賬。”接著，一個冷酷的聲音自三尖兩刃刀另一端的盡頭傳來，“手臂打算什麽時候還我？”
王羽循聲望去。
藍色的光輝覆滿著肖亮全身，眉間的天眼金光大綻。
而那兩隻普通的眼睛中，也充滿著理智之光。
他的精神恢複了？
王羽有些意外。
隨後，他想到了原因。
啊，仙家恒淨體。
我把這件事忽略了。
肖亮當時是單臂持著三尖兩刃刀，但又並非完全是獨臂。
本該是斷臂之處，現在連接著一條仿佛是由光鑄就的手臂。
楚先生悄悄向後挪了幾步。
他又打算腳底抹油了。
新獵頭者終究不是公文箱的真正主人。
他此前不過是投機取巧，獲得了它能力的十分之一罷了。
因此，這身尊位加在他身上時，頂多是一個不可言喻的強力尊位。
但隻有來到肖亮身上，那才是赫赫有名的“二郎神君”、“護國靈應王”——楊戩。
肖亮眉間的天眼瞥了楚先生一眼，立即就有一條金色的光輝從眼中射出，如蟒蛇般將楚先生從頭至腳牢牢纏住。
連他的嘴巴也給堵住了。
而楚先生雖然奮力抵抗，但終究無果。
“縛妖索”可不是那麽容易掙脫的。
王羽鬆了一口氣。
安全了。
但肖亮忽然將三尖兩刃刀指向了他。
王羽被嚇了一跳。他手腳並用，向後挪了挪，和那危險的槍尖拉開一段距離。
大天狗就在他身旁。她溫熱的鼻息直接撲在王羽臉上。
可惜他沒時間去感受這些。
“我們是一邊的，”他對肖亮說，“我們剛才也在和他戰鬥。”
他朝楚先生的方向撇了撇下巴。
後者當時正像條蠕蟲一樣在地上活蹦亂跳。
“我知道。”肖亮冷酷地說。
“你的記憶沒問題吧？”王羽試探著問，“我指你精神失常的那段時間。”
“沒問題。”
“那我們可是朋友啊！”王羽喜出望外地從懷裏掏出肖亮的那些證件，“你看，我幫了你——”
但三尖兩刃刀又朝他鼻尖上頂了頂。
王羽連忙向後傾傾身子，證件散落到地上。
“紀年，”肖亮昂起下巴，說出了紀家少爺的大名，“是你吧？”
大天狗的目光“唰”地從肖亮那邊轉移到了王羽臉上。
王羽麵不改色。
這個時候，一旦改色，就全完了。
“是我。”他冷靜地應答道。
“紀萬海的小兒子，但從未被公開承認過的那個？”肖亮又問。
王羽點點頭。
“你的確幫了我，”肖亮說，“事實上——”他看看手中的三尖兩刃刀，“你幫了我不少。”
“但是——”
王羽就在等著肖亮說“但是”呢。
“你身上的謎團太多了。很不好的謎團。”
王羽注視著肖亮的眸子。
主要是眉間的那一顆。
“你應該隻是個普通人，不應該有這麽強。”肖亮說，“而我仔細考慮了你在我精神失常期間的所作所為，你接觸到的人，以及你接觸人的方式——”
“所得出的結論是——對萬國而言，你太危險了。需要及時排除。”
肖亮說著，他其中一隻眼角抽搐了一下。
不是那隻天眼。
寶雀不安地朝王羽身邊靠了靠。
“真的嗎？”王羽反問道，“三重關口，真要在萬國內部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嗎？”
王羽當然不是在期望自己的嘴遁能發揮多少效力。
像肖亮這樣的人，即使出動某個忍者頭目來進行嘴遁，八成也是無效的。
王羽是在期待更木次郎的嘴遁。
想起來啊，混賬！
想想我（更木次郎）對你說過什麽啊！
肖亮沉默住一會兒。
之後，他果然動搖了。
“你們——”他先後望了望王羽和大天狗，“沒打算讓他活下來吧？”
大天狗堅定地點點頭。“他死定了。”
肖亮從鼻孔呼出一團氣。仙家恒淨體的光輝褪去，三尖兩刃刀也消失了。
但他眉間的天眼依然存在，它望向大天狗那把已被石化的佩刀。
刀身上的石塊隨即逐一剝落，鋒利的刀鋒重見天日。
“處理完，”肖亮俯身在王羽身前收回自己的證件，然後起身轉身離去，“記得把縛妖索和手臂快遞到月島。”
大天狗長舒一口氣。
不管身邊的這家夥究竟是什麽人，起碼他的命暫時保住了。
她站起身，拔出一天三刀。
現在，到你了。
她望著地上仍被縛妖索束縛住，拚命掙紮著的新獵頭者。
而那時的王羽，癱坐在地上，渾身戰栗不已。
在他的瞳孔中，巨大的金身再度倒映而出。
“抱歉，”而他耳邊不斷回響著肖亮的聲音，“我考慮再三——”
“你恐怕必須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