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撕推介信
最後季夏還是在長孫璟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在知道長孫璟喜歡她的今天,她還是不能確定自己在長孫璟心中的地位和界限。
其實長孫璟心裏想的卻是,若是季夏再多堅持一下,他說不定真的就要“表演”了。
兩日之後,季夏就成功的拿到了那張莫家綢緞莊的房契。
同時,長孫璟和易木華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涼州,回到安陽。
季夏心底,其實是說不出的惆悵。不過好在長孫璟沒有帶走季雨,易木華也還不知道季雨的存在,所以季夏心中總算是有些安慰的。
長孫璟離開仿佛都帶走了涼州的日光,一連好幾日,涼州都是瓢潑大雨,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也一天比一天涼了起來。
“小姐,您準備什麽時候再回青麓營呢?”若月一邊收拾季夏新置辦的衣服,一邊隨口問道。
季夏差一點都把青麓營忘了,這一陣又忙這個又忙那個的,正事這邊倒是被季夏忘記了。不過說到青麓營,季夏也像是隨口一問:“若月覺得,青麓營如何?”
若月見季夏問的隨意,便隨口一答:“我覺得挺好的,至少給了不少寒門子弟一條出路啊!”
季夏沒有說話。大周是有科舉的,長孫璟後來又辦了這個青麓營,表明上看大周好像是要比其他國家更加的廣納賢才。其實不然啊!
“那若月知不知道,青麓營出來的,有名的寒門?”季夏問道。
若月手下一頓,這個,她還真是沒有聽說過。
季夏微微一笑:“近雪一開始的初衷是好的,可是畢竟事情都是要底下的人一層一層的去辦,辦到最後,基本上都已經失去本來的味道了。既然青麓營給了所有寒門子弟又一個機會,那麽怎麽幾年來一個良才都沒有出現呢?”
若月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小姐說得對啊,就拿涼州的青麓營來說,一般的平民子弟竟然都沒有資格學禮,怎麽想這都違背了鈺國公的初衷啊!”
季夏點了點頭,複又道:“若是現在有一個平民出身的人,能在大周的朝堂官場上大放異彩,那麽這一切,是不是就會有稍微的改變呢?”
“肯定啊!”若月說完,有些驚訝的看著季夏,“您要成為這個人?”
季夏臉上的笑容大了一些,再次點了點頭。
不錯,季夏就是要成為這個人!這也是長孫璟給她的任務,若是成功,兩個人是雙贏的。
可若是失敗,最後也牽連不到長孫璟。其實這樣也好,這樣反而會讓季夏放手去做。
“那小姐現在準備怎麽做?”若月不問原因,她永遠都是支持季夏的。
季夏思考了一下,道:“就從燒了那封推介信開始吧。”
為了避嫌,季夏的那封推介信不是來自於鈺國公府,而是來自於長孫璟勢力下的一個官員。
大雨稍停的那日,季夏終於在離開青麓營多日之後再次踏入了這個地方。
現在是早上的第一節課,所有人剛剛向夫子行了禮。
“見過孔夫子。”季夏拿著一封信,朝著坐在最上座的老夫子行了一禮。
孔夫子點點頭,道:“你大病初愈,偶有遲到可以免責,坐下吧。”
季夏朝著孔夫子微微一笑,而後打開了手中的那封信。
“你怎麽拿著自己入學的推介信?”孔夫子雖然看不清上麵的內容,可是季夏推介信的封麵還是他重新裝好的,所以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夫子,學生記得,若是青麓營裏麵權貴學子沒有了推介信,便是如同一般的學子無二,是嗎?”季夏展開推介信問道。
孔夫子點了點頭,卻不明白季夏想做什麽。
“那便好。”季夏輕笑了一下,而後當著孔夫子的麵,當著所有權貴學子的麵,將手中的推介信撕得粉碎。
孔夫子直接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道:“季夏,你,你這是做什麽?”
周圍也響起了竊竊私語的嘈雜聲,無一不是在議論季夏現在這個匪夷所思的舉動。
季夏將手中最後一點碎屑扔掉,長舒一口氣道:“從今以後,我季夏便也是平民學子的一員,眾人皆可見證。孔夫子,再會!”
因為眼前的事情太過於震驚,竟然沒有人去注意季夏最後說出的兩個字——“再會”。
總有一日,季夏會帶著所有的平民學子,來這個地方論禮!
因為季雨昨日為了完成季夏給的功課睡得有點晚,所以現在還未醒來,是趙安定在他身邊守著。季夏便讓若月和十一帶著一行人,將自己的行禮從小樓裏麵搬出,最後移到了平民學子那邊空置的一棟樓裏麵。
其實,也不差多少嘛,就是小了點,舊了點,破了點…..
季夏扶額,對同樣一臉無語的十一道:“十一,別讓若月收拾了,這裏麵的東西都換了吧。”
十一就在等著季夏這句話呢,領命之後轉身就去找若月。
季夏突然又覺得自己這樣的命令不妥,既然現在已經是平民學子,這樣做會不會被別人說是擺架子?
算了,季夏最終決定還是不要委屈自己。自己撕了推介信函的舉動就已經夠讓很多人驚訝不過來了,難不成還指望他們把自己生活的細枝末節都說一遍?
況且,季雨那個小皇帝,雖然也算是吃過苦了,可到底還是含著各種寶石做的湯勺出生的,天生就是來享受的。自己雖然沒有一國之財,可是讓弟弟住好一點的能力還是有的。
等到季雨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個睡得地方。他爬到床邊,看了看周圍的布置,嗯,還好。雖然地方小了一點,但是裏麵的東西還是很合自己的心意的。
“您醒了?”趙安定一感覺到季雨的氣息變了,就立刻推門進來。
季雨點點頭,在床邊晃著自己的小白腿,道:“姐姐呢?還有這裏是哪裏?”
趙安定立刻把發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其實他對季雨能聽得懂沒抱著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