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體虛之症
“長孫璟,鈺國公,你很閑嗎?”易木華說話的調子揚的很高,眉宇之間的不快毫不掩飾。
長孫璟微微一笑,道:“本國公自然是諸事繁多,不過為了六月,過來這一趟又有何不可呢?”
“我還不知道你的那點鬼心思?說吧,到底來這裏做什麽?”易木華可不會單純的相信長孫璟是為了季夏而來,他一定有著別的什麽很重要的目的。
長孫璟微微一笑,似有深意,卻不言。
泰安宮內,易清漣剛剛得知了長孫璟去往秀寧山的消息,不覺有些疑惑。她左思右想都沒有答案,便急召了孟寒雪入宮。
“臣參見太後。”孟寒雪的確是匆匆趕來,身上還穿的是平常的衣飾。
易清漣看了孟寒雪一眼,恍惚間這件衣服像是在哪裏見過,不過她現在心中有重要的疑惑,便先把這一點想法撇開了。
“起來吧,賜坐。”
“謝太後。”孟寒雪露出幾分笑容,側身坐在內侍搬來的椅子上,問道:“娘娘這一次急召臣來,可是有什麽要事?”
“不錯。”易清漣屏退了四周,隻留下了孫嬤嬤一個人,才道:“根據探子的消息,鈺國公現在已經到了秀寧山。”
“秀寧山?”孟寒雪忍不住重複了一遍這句話,而後立刻皺起了眉。
易清漣連忙問道:“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孟寒雪臉上帶著擔憂之色道:“娘娘可知,秀寧山這幾日正在剿匪,而且那秀寧山的匪患已經盤踞了十幾年之久。”
“這個哀家記得,之前還不是你稟告給哀家,說那個季什麽帶著涼州青麓營的隊伍私自去剿匪了嗎?”易清漣的臉色稍緩,若是這件事,她倒是覺得沒什麽擔心的。先不說長孫璟的兵法超群,他本人的武功就是大周第一,隻是去有匪患的地方而已,並不會有什麽大礙。
孟寒雪歎了一口氣道:“娘娘有所不知,臣這幾日探得,鈺國公對季夏似乎情愫暗生,現在他竟然為了一個女子拋下國家大事,這才是臣最擔憂的。”
易清漣聽到這話,先是一驚,而後便是不相信,她笑了笑道:“寒雪這話不對,鈺國公是何種性子我們還不清楚嗎?就算他真的對一個女子有意思,也絕不會因為她而放棄軍過大事,更不會讓我們察覺。既然他故意讓你發覺,那說不定他是正好想用這個女子來擋一擋他本身想去那裏做的事情。”
孟寒雪就知道易清漣沒有那麽容易相信,但是她既然發覺了這件事情,那必須告訴易清漣,不然以後這件事情鬧大,吃罪的可是她。孟寒雪一臉慚愧的道:“還是臣想的不夠周密,讓娘娘見笑了。”
易清漣對於孟寒雪十分的寬容,她溫和的笑笑道:“無事,不過既然鈺國公不是為了那個女人去的,那會是因為什麽呢?”
比軍國大事還要重要的,不就是——陛下?!
“寒雪。”易清漣臉色立刻嚴肅起來。
孟寒雪站起身道:“臣在。”
“哀家命你兩日之內到達秀寧山,務必查清楚一切事實。”
“臣遵旨!”
孟寒雪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易清漣呼出一口氣,突然想到了孟寒雪身上的那件衣服像誰的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正是易木華的穿著。
這一陣易木華和季雨一直是在山腳下的一處民居住著,周圍的防護很是嚴密,現在,長孫璟也在此處。
有易木華在,長孫璟也不好特地的去見季雨,隻好和易木華互相嘲諷,等著季夏的到來。
“近雪!”季夏這一路是跑過來的,力氣已經費到了極限,喊得聲音便不是很大。
不過作為習武之人,長孫璟和易木華的耳力是何等的好,他們耳朵臉上同時閃現出了驚喜的神色,也同時衝出了門外。
“六月!”
“季夏!”
兩人說完,又互相對視了一眼,滿是嫌棄。
季夏見狀,忍不住一笑,道:“你們兩倒是默契。”
易木華先是哼了一聲,而後又覺得他自己現在這麽對季夏有些不好,便又露出笑臉道:“季夏,多日不見,你可有想我?”
長孫璟默默的走到易木華的正前方,正好擋住季夏,而後以天下最暖的溫柔道:“六月,這一路過來辛苦了,快去喝杯熱茶吧。”
季夏忍著笑,點點頭道:“也好。”
易木華覺得這是個機會,轉而回屋子去給季夏泡茶。和季夏在一起了一陣,他也算知道了季夏的一些喜好。
“姐姐是不是來了?!”季雨的聲音高昂又響亮,帶著濃濃的喜悅,仿佛要把屋頂和大門掀開,好讓他仔細看一看多日不見的姐姐。
趙安定的聲音立刻響起道:“小祖宗,您慢點,哎呀小心摔跤!”
季夏眼眶一熱,快步朝著剛剛季夏發聲的屋子走去,長孫璟了然,跟在季夏的身後。
門一打開,季夏剛好走到了門口,季雨就站在門內。
這一陣不見,季雨似乎又長高了不少,可在季夏麵前還是一個小矮子。季夏直接蹲下身,任由季雨緊緊的抱住自己。
長孫璟有些吃醋的笑笑。陛下,容臣提醒,男女三歲不同席,她可不是您的親姐姐。
隻可惜易木華在這裏,還要顧及季夏,他不好把這些話直接說出來。
“土豆,姐姐好想你!”季夏照舊摸了摸季雨的頭,眼眶很熱。
季雨眼睛裏麵的水光就要忍不住了,他帶著一點哭腔道:“我也想姐姐,很想很想!”
季夏想直接抱起季雨,卻不料她這幾日本來就損耗很大,而且又沒有好好休息,以至於這一下不但沒有抱起季雨,反而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姐姐!你沒事吧!”
“六月,怎麽了?”長孫璟連忙上前扶起季夏,問道:“你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怎麽了怎麽了?”泡好了茶卻遲遲沒有等來季夏的易木華也過來了,場麵一時有些混亂。
季夏擺了擺手道:“我沒事,就是沒有休息好,昨晚熬夜了。”
長孫璟皺眉,將兩指搭在季夏的脈搏上,半晌,神色凝重的道:“六月,為何你之前不告訴我,你有體虛之症?”
“體虛?噢,我是有點低血糖低血壓……”季夏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但是都不是很嚴重,就是稍微一點點,特備是低血壓,其實就是比正常人……”
“六月!”長孫璟先是有些怒火的以吼,而後又不忍的降低了聲音道:“若你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也就罷了,好好調養幾年沒問題。可是你現在一路奔波,經常過度的損耗自己的身體。你知道嗎,你現在就是在折壽!”
折壽兩個字一出,就連趙安定都忍不住一驚。易木華更是大驚失色,季雨一下就抓住了季夏的手,生怕季夏下一刻就回倒下。
季夏默默的把自己的手從長孫璟那裏抽回來,半晌,帶著幾分無奈道:“你們真的準備讓一個病人在冬日的外麵一直這麽站著嗎?”
長孫璟哼了一聲,打橫抱起季夏,往最大的那間屋子去了。剩下的三隻互相看看,連忙也跟了上去。
看著季夏躺在易木華找人搬來的貴妃榻上,手裏捧著剛剛沏好的熱茶,身上蓋著一件蘇繡的薄毯,所有人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季夏笑眯眯的道:“早知道告訴你們我體虛就有這麽多的好處,我就早點說了。”
“我要是早知道你體虛,必然不會讓你去涼州青麓營。”長孫璟現在是無比的後悔,若是讓季夏安心經商,也可以做出一番大事業,為何自己當初偏要讓季夏去涼州呢?
“什麽?”易木華怒了,他猛的站起身,指著長孫璟道:“是你讓她去涼州青麓營的?!你在去之前,為何不好好的先檢查一下她的身體?你真是為了自己的事情,視其餘人的性命都如草芥嗎?”
“易木華,別說了!”季夏見季雨的臉色都不對了,連忙道:“當時去涼州青麓營也是經過我同意的,況且那對於我來說是最好的一條路。我不是那種不會思考未來的人,既然我選擇了這條路,就知道要麵對什麽。況且體虛也分很多種,我這種隻要平時吃飽,吃好,就沒事了。”
易木華沉默了許久,才看向長孫璟道:“當真是如季夏所說?”
長孫璟卻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六月的體虛的確不是十分的嚴重,但是具體如何,還是要在去安陽之後,找陳太醫看看。”
“姐姐,你真的隻要吃飽就沒事了嗎?”季雨擔心的看著季夏,他真的很怕現在唯一的親人也會像他的父皇母妃一樣離他而去。
季夏肯定的點點頭道:“是啊,你看姐姐這些天在你身邊,除了上一次受傷那次,是不是沒有生過病?”
季雨好好的想了想,的確是沒有,小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了一點,隻是他還是一直待在季夏的身邊,不願意離開。
季雨,濮陽昱,雖然他是一國之君,可同時他也是一個沒有親生父母的孩子,他的養母整日都在算計他,他是一個十分沒有安全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