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鹿死誰手
年庭最近覺得自己名下的產業有些怪怪的。
雖然說還是那些房子鋪子,雖然說還是那些不成不變的收入,可去查看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阿四,我們最近鋪子裏麵有什麽人來過嗎?”年庭查看完一家文玩古董店,那股奇怪的感覺再次湧上來,便向一邊跟著自己的侍從問道。
阿四撓了撓腦袋,道:“爺,咱們的鋪子那麽多,每天都是人來人往的,這,這什麽人都有啊!”
年庭也覺得自己問的不對,這鋪子怎麽會沒有人來呢?隻是他這幾日總覺得有一股風雨欲來之感……也許是自己多想了吧,畢竟那個季夏來了之後,就沒有消停過。
季夏打了個噴嚏,這都已經是快五月的天氣了,怎麽突然感覺冷冷的?
“玲瓏,把門關上,有穿堂風,凍著小姐了!”雅素見季夏打噴嚏,連忙對玲瓏道。
玲瓏一邊關上門一邊道:“我就是覺得這屋子裏麵有些悶,所以想透透氣罷了,倒是忘了小姐體弱這一點了,實在是對不住小姐。”
“沒事沒事,通通風也好,這屋子現在讓我覺得脂粉味還是太重。”季夏揉了揉鼻子,想到剛開始住到這屋子裏麵,感覺到處都是女人的胭脂水粉,就連這水井裏麵的水上都飄著一層脂粉,當真是嚇人。
雅素也歎道:“這許泰的五夫人喜歡脂粉,許泰就幾乎要將整個屋子弄成脂粉砌就的,也不知道是當真喜愛,還是隻是一時的。要是一時的,可苦了之前住在這裏的其他人,和我們這些後麵住進來的人了。”
季夏十分平靜的說了一句:“如果是許泰自己喜歡呢?”
玲瓏和雅素都一愣,玲瓏隨即還順口接了一句,道:“這五夫人說不定正好是給許泰作掩護,所以,許泰才如此的寵愛…….”
“我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雅素看著兩人,有些猶豫的說出這句話。
“哈哈哈哈哈!”三個人齊聲哈哈大笑,這許泰要是真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癖好,那可真是把人逗死了。
季夏簡直眼淚都要笑出來了,她抹了一把淚花,道:“其實話說回來,要是許泰真的有這樣的癖好,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壞事。”
“是,小姐所言甚是。”雅素臉上眼睛裏麵還都是笑意,不過還未如同季夏一般笑出淚花,她帶著殘留的笑意道:“大周的官員都十分注重自己的風評,這喜好脂粉的習慣,絕對可以讓許泰的名聲一落千丈。我要是他啊,就絕對不會讓自己的這個習慣暴露出去。”
玲瓏是最後一個止住笑容的,她摸著淚花道:“可是大人,先不說這件事情我們的猜想到底對不對。就算是對的,我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情啊,又要怎麽去告訴百姓們呢?”
季夏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道:“我會讓瀾東去看看事情的真偽,然後,剩下的無論說與不說,都對我們沒有壞處。”
“我不去!”莫瀾東以絕對的語氣拒絕著季夏的命令。
傳令的文馨兒有些幸災樂禍,也有些不忍心,不過最終還是幸災樂禍占了上風,她狀似嚴肅的咳了一聲,道:“瀾東,這是大人的命令,不是在和你商量。”
“我不去!你要知道一個喜歡脂粉的男人有多麽的變態!”莫瀾東直接站起身,一臉驚恐的道:“我要是見了那樣的場麵,一定會一個月都睡不著的!”
文馨兒的確是有些同情莫瀾東了,可是總是要有一個人去的,她走到莫瀾東的身邊,道:“其實這也隻是大人的猜測,就連大人自己都覺得可能性不高。你就去看看吧,我準備了一條最好的絲巾,你可以蒙住口鼻,絕對不會讓你嗆著!”
莫瀾東看了文馨兒一眼,最後還是從文馨兒的手中拿過了絲巾。
罷了,就豁出去這條命了!
是夜,許泰新的府衙後麵,五夫人的房間中依舊燈火通明,隻是屋子外卻不見有其他的丫鬟伺候。
莫瀾東是有地圖的,可是入了宅子之後,直接跟著味道走,他就毫不費力的找到了五夫人的屋子。屋子外麵明處暗處都沒有人,如此掩人耳目,莫瀾東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見到最讓人惡心的一幕了。
“老爺,您看看這個~”五夫人的聲音柔媚似水,不愧是曾經青樓的頭牌。
莫瀾東在屋子上方小心翼翼的揭開一片青磚瓦,屋子裏麵衝人的氣味隔著絲帕都讓他幾乎呼吸不過來,他調整了一下呼吸,朝著屋子下麵看去。
許泰和五夫人都隻穿著雪白的中衣,所以莫瀾東一眼就能看的到,許泰臉上紅色的胭脂,脖子上幾乎已經和中衣一般顏色的水粉。
“真是變態啊!”莫瀾東最後是流著淚回去的,他現在無比欽佩那個青樓出身的五夫人,麵對那麽一個塗脂抹粉的怪物,她居然還可以笑的那麽甜美。
“水!快打水來!”莫瀾東一回到府衙後麵的花廳,立刻就朝著在那裏守著的人們喊道。
文馨兒早已經準備好了一盆清水,手腳麻利的端給了莫瀾東。
同情莫瀾東遭遇的人們都靜靜的看著莫瀾東洗眼睛,沒錯,是洗眼睛。
“呃,瀾東。”季夏十分愧疚的道:“你還好嗎?”
莫瀾東接過文馨兒手中的軟巾,使勁的擦著臉,口齒不清的道:“還好,我活著回來了,總算是幸不辱命,查到了實情。”
“如何?”季夏這個時候倒是不著急了,不過周圍的人立刻都緊張的看著莫瀾東。
莫瀾東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他使勁的不讓自己說話的時候回想起剛剛的情景,喘了好幾口氣才道:“的確是如大人所想,實在是變態之極!”
季夏立刻道:“瀾東你辛苦了,先什麽都別想,後麵已經備好了熱水,去洗個澡吧!”
莫瀾東長呼一口氣道:“多謝大人!”說完,就匆匆忙忙的朝著花廳後麵去了。
於明軒看著季夏,道:“大人,這件事情,大人是準備公開,還是以此為理由,和許泰談判?”
“談判雖然對我們的好處也更多一些,可是許泰未必會怕我們……”季夏想了想,道:“不如這樣,我們先放出風聲去,讓這位許大人,親自上門來!”
“是!”
安陽城中,鈺國公府難得的熱鬧起來。
一封又一封帶著香味的請柬被小姐們的侍女遞到門口管家的手中,由管家親自驗過之後,讓諸位還帶著帷帽的小姐們進去。
“家父禦史張霖。”又是一個帶著帷帽的小姐,但她的請柬的左上角有一抹微小的桃花瓣,顯示著主人的不同。
管家立刻態度都恭敬了幾分,臉上的笑意也更深,道:“張小姐請進,夫人就在後花園中間的涼亭中。”
“多謝管家。”張怡洲帷帽中的臉微紅,她來之前得到了她父親的叮囑,這一次的宴會,說白了其實就是為了她辦的。隻要她好好表現,不要太在意別人,鈺國公也許會對她一見傾心!
鈺國公府啊!張怡洲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禦史隻是一個小小的言官,鈺國公府是他們高攀不起的。雖然這些文官言臣一向都自命清高,對於很多武官都不是十分的看重。可是鈺國公府的存在總是一個例外,長孫璟這些年來在朝堂上的表現實在是十分的出色,況且他本人在詩書禮樂上的造詣也十分的高,就連許多大家鴻儒也驚歎不已。所以,言官們也都是十分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進來的。
“夫人,張禦史家的小姐到了。”傳話的侍女在崔念兒耳邊輕聲道。
崔念兒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讓這孩子過來。”
“是。”
不一會兒,在侍女的帶領下,已經摘下帷帽的張怡洲邁著優雅的小步,不急不慢的走到了崔念兒所在的湖心亭。
“張小姐,這便是我家夫人了。”傳話的侍女道。
張怡洲立刻恭恭敬敬的向著崔念兒行了一禮,舉止態度,一絲錯都挑不出來。
崔念兒不禁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真實了幾分,道:“這孩子真是水靈,來,到本夫人身邊來。”
“是。”張怡洲雖然心中已經跳的厲害,可是臉上還算鎮定自若,邁著大家閨秀的小步走到了崔念兒身邊。
崔念兒看著張怡洲有六分相似季夏的臉,半晌,才道:“不錯,你隨本夫人去見麵迎客吧。”
隨著主人一起迎客,那豈不是自己也已經算是這裏的半個主人了?張怡洲不敢多想,隻是繼續隨著崔念兒一起向著湖心亭外走去。
這一次鈺國公府的茶會是為何而舉辦,所有人心中都一清二楚。可是既然來了,大家小姐們也都不甘落後。不過就是一個言官家的女兒罷了,就算是會說話,也配不上鈺國公府的武將之風啊!
再說了,這不過是老國公夫人的一廂情願罷了。聽說,鈺國公本人還不知道呢。
那麽,最後鹿死誰手,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