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六十七章】風雷動
【第一卷第六十七章】風雷動
「來了就別想走!」一個陰測測的聲音突然從地下穿了上來,伴隨著隆隆地面震動,鋪天蓋地的鬼影像是受了刺激,鬼嘯連連,竟然掃下地上三具兀自痙攣的屍體衝天而去。
一個一身奇裝異服的中年男人從地下走了上來,雖然這個地穴口只有一條繩梯通到下面,可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
「武當梯雲縱?!」
轉身就看這人一身黑白相間的寬鬆袍子套在身上,頭髮很長,可又不像是道士一樣挽成髮髻,而是披散下來,頭頂三叉魚尾冠,光著一雙雪白的腳,手裡橫握一根白骨令牌,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邪氣。
尹清屏看著此人使出的身法,心裡也是暗暗吃驚,踏前一步,將我還有斧子、榔頭擋在身後,手指劍決引動,原本衝天而去的飛刀復又飛了回來,落在掌中發出一陣陣嗡鳴聲。
「尹清屏,北頂娘娘廟修行七十年,師從燕山大白雲觀,現在隸屬華夏青龍堂,不過這裡好像不是你的負責區域吧?」中年男人國語說的字正腔圓,如果不是每句尾音都微微上調的話,還真就聽不出來這人不是國人。
他緩步出了地穴,雙手背在身後就站在我們四個面前,雖然只是一個人,可在我的感覺中此人就好像一道雄關橫在那裡,無法逾越,這種深沉氣度,此人絕對是高手。
尹清屏雙眼眯了眯,「看來你們的調查很詳細啊,不知道方不方便告訴我你叫什麼?不然的話,你知道我而我不知道你,不是有點兒不太公平嗎?」
「公平?」此人嘴角勾了勾,笑的很冷,也很嘲諷,「原本我以為能夠有你這樣修為的修道者一定是個有趣的人,沒想到也是如此俗套,公平,你覺得這世上會有什麼公平?不過呢,話又說回來,我敬重你也算是個人物,不如這樣,想知道我是誰,你自己去地獄里問魔鬼吧。」
男人突然出手,手中白骨令牌微微晃動,頓時整個空間里的光線又暗了不少,一道道漆黑煙霧從白骨令牌中沖了出來,直撲逃竄四處的鬼影,只要被黑煙纏上,任憑鬼影如何掙扎嚎叫,只是瞬間功夫就會崩潰,化成絲絲縷縷黑氣,被黑煙吞噬。
面對場中詭異變化,原本只是面對那詭異男人,頃刻間變得四面處敵,我們三個背對背站著,我手橫矛鋒護在身前,壓低聲音問尹清屏那個男人究竟在搞什麼鬼,結果尹清屏一個字都沒說,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那詭異男人一動不動,被他托在掌中的飛刀卻是抖動的越來越厲害。
隨著尹清屏這個胖道士一飛刀刺穿頭頂層層人皮的瞬間,一道天光自頭頂落了下來,可惜,這天光只是一瞬間就被自人皮中衝出來的黑影淹沒,鋪天蓋地的人形黑影俯衝下來,一時間,小小空間里風聲鶴唳,寒風呼號,燈光忽明忽暗間,鬼影重重,將我們四個活人包裹在內。
我幾乎是下意識一閉眼,雙手抱住自己腦袋,「姥姥的,老子這輩子都再也不來地下室了,都有後遺症了。」
斧子和榔頭雖然也是第一回看到如此陣仗,不過畢竟是特種兵,大場面見得多,雖然心裡同樣震驚不已,不過反應卻比我鎮定的多,只是瞳孔收縮,斧子緊緊攥著手裡的匕首刀,而榔頭則看著周圍的動靜,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告訴斧子。
相較於我們三個凡人,尹清屏這個變態的反應實在是太鎮靜了,只是把手中拂塵擺了擺,就好像哄趕蒼蠅似的,身邊兩個衝過來的鬼影就驟然潰散,化成一道道黑煙被其他幾個鬼影吸進了鼻子里。
這些鬼影的數量實在太多,目測最起碼也得過百,不過好在他們就好像沒看見我們四個大活人一樣,一撲下來就落在地上那兀自撲騰不停地三具屍體上,一層一層的落著,給包了個嚴嚴實實。
「咱們怎麼上去?」看著頭頂距離地面將近十米的距離,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尹清屏好像早就猜到了我會有這麼個問題,笑著一挑眉,從一邊一個虛扣著的金屬箱里拿出一盤尼龍里加金屬絲的專業登山繩來,還有發射錨釘的手弩,托在手裡對著頭頂那被飛刀刺穿的小洞口一旁就是一箭。
這些人腳步沉重,顯然輕身功夫不怎麼樣,不過一步一步邁的穩健,雙腿落下,一步邁出就是兩米左右距離,速度遠遠超過普通士兵,身體素質應該和斧子、榔頭他們在伯仲之間,都是特種兵水平。
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純黑散打服,頭上戴著微型耳麥,臉上表情麻木,一張張的麻將臉,眼神冷冽銳利,手裡都提著短棍或者軍用匕首,並沒有帶衝鋒槍、雷明頓之類的大殺傷力武器,看到這點我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一些,對於我這種練武練到暗勁的人來說,只要不是掃射,就算是被包圍也能跑,不至於被亂槍打死。
不過這些人離得近了我才發現,裡面人種很雜亂,有金髮藍眼的白人,也有黑的跟煤塊兒一樣的黑人,還有黃色人種,只不過比國人要黑瘦一些,看起來應該是馬來西亞或者是印尼那邊的,看起來這些人不像是某個國家的軍隊,更像是國際雇傭兵。
「就是這幫王八羔子。」斧子咬著后槽牙惡狠狠說著,這就準備開槍掃死這幫雇傭兵,被尹清屏一手壓了下去。
我正打算是讓斧子先給這幫雇傭兵來一梭子,掃躺下幾個呢,就覺得被人從後面一腳踹在屁股上給踢了出來,索性力氣不是很大,一栽歪而已,可是就這麼一下,我人已經沖了出來,正好擋住那幫雇傭兵。
「你…」扭頭瞪了眼笑的跟撿了錢包一樣的尹清屏,剛說了一個字,就覺得一旁惡風不善,一個人高馬大,黑的好像煤塊兒,壯的跟沒毛兒的狗熊一樣的黑人已經一步衝過來,一腿直接抽向我右邊太陽穴。
這一腿掛著嗚嗚風聲,要是真踢在太陽穴上,估計我這腦袋瓜子就得跟瘺西瓜一樣,來個萬朵桃花開。
「姥姥的,老子不病危你真拿我當哈嘍Keith了。」心裡罵了句,右手做了個舉手的姿勢,手掌立起正好護住半邊腦袋,身子斜側卸去他這一腿一些力氣,同時左腿抬起對著這黑人襠里就是一個側蹬。
黑人一腿抽在我手上,原本以為能連我手臂骨頭帶腦袋一塊兒踢碎,最起碼也得把我這人踢出去,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手掌握起好像卷餅,扣住他腳踝瞬間下凹掌心猛的彈出,瞬間暗勁迸發,真氣如同無數把鋼針衝進了這黑人腳踝皮肉當中,他當時只感覺好像被電擊,整條腿都麻了下,而後他的整張臉就開始抽搐,五官都擠在一起好像津都狗不理的肉包子,這倒不是因為我暗勁多麼厲害,而是因為我剛剛趁他半邊身子麻痹瞬間,一腳側蹬正中這黑鬼的襠里,我彷彿聽到了一片蛋碎的聲音,悻悻收回左腿,看著這比我高了將近一頭的黑鬼兩手捂著襠,一臉的痛不欲生、生無可戀的便秘表情。
「對不起了。」左手裡攥著的半截矛尖掄圓了照著這黑鬼耳根檯子就是一下,只聽咔嚓一聲,黑鬼臉上便秘的表情瞬間凝固,鮮紅的血水好像小蛇一樣從他眼角、鼻孔里緩緩流出來,然後這人直挺挺的就向後摔在地上,死透了。
我下如此重手,倒不是說我這人生性嗜殺,雖然此時我心中那股暴戾狂怒的情緒依舊沒能徹底平復下去,不過這並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這種情況下我要想活下去不得不下殺手。
我面對的都是些什麼人?國際雇傭兵,手底下沒十幾、幾十條的人命,好意思出來混雇傭兵這行?這幫人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且心狠手辣,是一等一的厲害角色,哪怕只剩下一口氣都有可能反殺,所以絕留不得,正所謂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可不想到時候就因為一時間心軟,從好人變成死人。
人耳根檯子後面的風池穴是人身死穴之一,而且也是人顱骨最為脆弱的一個點,這不知道叫什麼的黑鬼被我一純鋼矛鋒抽在耳根檯子上,半拉腦袋都碎了,一條小命兒也就交代在了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從我被尹清屏踹出來,到一矛鋒抽斃無名黑人雇傭兵,這前前後後加起來還不到兩秒鐘的時間,當黑人雇傭兵的屍體重重摔在地上的時候,後面那群雇傭兵也已經衝到近前,為首一個金髮碧眼,人高馬大的白人特種兵看著我走了過來。
這個白人的體型比剛才那個悲催的碎蛋黑人還要高大壯碩,比我足足高了一頭還多,目測最起碼過了兩米,肩寬背後,如果說剛才那黑人好像沒毛兒的狗熊,那這個白人就是個漂白的金剛,一雙大手好像蒲扇,袖子挽起來露出兩條胳膊,仔細一看,這兩條胳膊上全都是一寸多長長毛兒,看得我一陣惡寒。
「你…必須的死!」高大白人的中國話很生硬,帶著外國人特有的古怪音調,聽的我直想樂,可他說得這話卻讓我樂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