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二十九章】隨波逐流槍破浪
【第二卷第二十九章】隨波逐流槍破浪
「滾開!」沉肩撞肘,以攻對攻,右肘狠狠撞向虎面猛男心窩,被他雙掌重疊推出擋住,奈何他只算是勉強摸到了暗勁門檻,對上我這一腳偽化勁的肘擊,根本承受不住磅礴力量,撞得雙手狠狠砸在自己心窩上,張嘴一口鮮血噴出,人如風中落葉向後飄飛出去,落在地上,右手按胸,臉色瞬間脹成豬肝深紫,雙眼爆凸眶外,張嘴要吐卻只是乾嘔,好像被卡住了脖子,一條條血管從皮下爆了起來,嘴裡咔咔有聲。
撞飛虎面猛男,拉住顏丹卿小手縱身翻過護欄狂奔,奈何眼前人影一晃,一腿當胸橫踹,無聲無息角度卻又刁鑽難測,出腿時機把握更是在我剛剛落地氣息前後銜接的瞬間,左掌推出去擋下一腿,勢大力沉,竟然震得我手掌虎口綻裂,鮮血橫流,向後踉蹌後退,差一差撞得身後顏丹卿翻下欄杆去。
眼前站著一一身白衣長身玉立的年輕男人,半邊雪白面具覆蓋臉上,眼角點綴雪白翎毛,前白后黑,雙手倒背身後,一腿踢出收回,一腿金雞獨立地上,嘴角一絲冷笑看著我們,「你可以滾啦,顏小姐要跟我們走一遭。」
與此同時,身後一臉上覆蓋齊天大聖面具,頭頂兩根雉雞翎的瘦小漢子已經扶住右手按胸的虎面猛男,一張猛的拍在虎面猛男背心上,哇的一口鮮血吐了一地,脹成深紫的臉色才恢復些,一瞬間慘白無血色中透著一點兒病態鐵青,手背用力蹭去嘴角掛著的血沫子,一雙虎目陰沉眯了起來,如果目光真的能變成匕首,估計我分分鐘就得被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老二沒事兒吧?」一身形魁偉的不像亞洲人的中年男人緩步走來,他每一步都邁的很穩,當然也很慢,每一步落下彷彿都有一定規矩,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一般無二,看著臉色清白,被猴面漢子嘴裡塞了一粒丹青藥丸的虎面猛男沉聲問到,聲音雄厚和他身材體型有的一拼。
虎面猛男用力咬碎丹青藥丸臘衣,化成一股苦中回甘的藥液流下肚裡,頃刻間成了熱流奔行四肢百骸,臉上恢復一絲血色,微微搖頭,恨恨中帶著一絲莫名興奮,「老大,這個人很強,很有可能已經是暗勁中層的高手,咱們這趟算是不枉此行了。」
「嗯,待我去看看。」臉上一張頗為滑稽的熊大面具,悶聲悶氣的點頭,邁步已經走了過來。
「小姑奶奶,你可是把我給害苦了。」眼看四面受阻,想要突圍而出而且還帶著顏丹卿這麼個不大不小的累贅,實在真心不易,扭頭看著躲在背後的白小娘,一副吃了苦瓜加黃連的表情,結果被顏丹卿漂亮的大眼狠狠剜了下,「你這麼副表情神馬意思?」
「沒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顏丹卿直接雙手叉腰忽略了已經逼近的魁梧大漢。
「嗯…那你的意思是用不著我了唄?」對女孩子有時候就不能太慣著,不然三天不到還不得上房揭瓦?回瞪顏丹卿,轉身就做勢扔下她不管自己離開。
「你別走啊?!」顏丹卿小手一下拉住我衣服袖口。
「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能有啥好戲可看?」學胖子模樣半躺在台階上,餘杭正值暑熱,悶熱潮濕的讓人抓狂,好在這石頭台階有了一絲冰涼,人都覺得精神了不少,扭頭問胖子這話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左不過是烽火戲諸侯,美人一笑失江山的陳詞濫調,不過這角兒可都是文顏武紀的頭面人物,也值得一看了。」胖子大概是後背痒痒,又懶得撓,就直接跟野豬似的在台階上左蹭蹭右蹭蹭,偏偏還一臉舒爽的享受模樣,不得不說和這好吃好色的無良胖子在一塊兒真心掉價。
「你小子大老遠拉我來這兒就是為了看別人打架?不太像你風格啊,看熱鬧不怕事兒大對你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文顏武紀兩大豪族爭鬥可不是你我和上頭樂意看到的。」坐起身,看著眼前走來又離開,穿梭不定的行人遊客,驀地似乎想明白了一點,扭頭看向胖子嘴角抽了抽,這胖子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心思深沉玲瓏,算得上我平生僅見。
此時無言勝千言,胖子微笑點點頭,伸手指了指了不遠處聒噪起來的人群,「這些人也真是不禁念叨,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怎得說來就迫不及待的沖了過來?」
半直起身子,遙遙看向人聲鼎沸越來越像一鍋沸水的人群,只見一襲白衣已經從人群里沖了出來,腳步踉踉蹌蹌,跑的跌跌撞撞的,雖然隔得還遠,可我這半步入化勁的一對眼珠子絕對能比得上一般廉價望遠鏡,那一襲白衣正是披頭散髮,一臉驚慌的白小娘顏丹卿。
「我勒個去的,可以呀,剛出龍潭又遇虎豹,看來這迴文顏武紀當真是要動真格的,分出個雌雄見個短長了,」扭頭看著一副老神在在,嘴裡荒腔走板哼著十八摸的無良胖道士,「胖子,這不會也是你一手安排下的吧?」
無良胖子伸出一根手指擺擺,「嘖嘖嘖,咱都是有身份證的人,說話要講證據的,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是我做得呢?別忘了,本真人可是純潔的像張白紙一樣,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我看你是推波助瀾,閑著沒事兒就靜給我找麻煩。」看著顏丹卿已經跌跌撞撞的跑到不遠處,竟然鬼使神差的腳底下一拌,一下子撲倒在地上,後面只差一步的兩個大漢就要追上來個獅子撲兔,可憐嬌滴滴的一個白小娘,要是被這麼兩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壓在下面估計沒砸暈也得給嚇暈了,拍拍手就準備再來個英雄救美,然而就在這麼個千鈞一髮的功夫,我和始終老神在在一副運籌帷幄模樣的胖子都瞪大了一雙招子。
胖子用力揉了揉眼睛,「媽的媽我的姥姥,三清祖師爺爺在上,現在這年頭兒世道真變了?」
我也古怪扭頭看向胖子,指著場中問他,「老兄,您老能給我解釋下這是什麼個情況嗎?」
胖子嘴角痙攣的扯了扯,抓抓後腦勺朝我一呲牙,「嘿嘿,情報有點兒小失誤,不礙事不礙事的。」
將已經扣在手裡的面具重新揣回懷裡,勾著看的津津有味就差爆米花加可樂的胖子肩膀,「喂,我說胖子,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跟我說說,就咱們倆這交情,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還真能駁了你這面子?只是我可不喜歡被自己人當棋子一樣算計擺布。」
胖子身子微微僵了下,朝我又是一呲牙,指著場中打鬥三人,「看,多熱鬧,」見我不說話只是盯著他,這才訕訕乾笑兩聲,「這個…有些事我現在真不能說,等今天這兒事完了,回去我就跟老大你一五一十的交待,這還不行嗎?」
雖然覺得這胖子話說的有點兒彆扭,不過都是官場公門裡混飯吃的,有些時候有些話也的確不能對有些人說的太明白,對說的人和聽的人都不好,這就是規則,底層一線就要有做小卒子的覺悟,不然怎麼說衙門口朝南開,實誠君子莫進來,因為君子人進來還有沒有一條活命出去可就說不定了。
場中剛剛如惡虎撲兔的兩個大漢竟然被撲倒在地嚶嚶抽泣的顏丹卿突然翻身蜷腿,繼而兩條細白長直的美腿就彈出如兩桿羊脂白玉的大槍,惡狠狠正中兩個大漢小腹,只是遠遠看著都覺得腸子疼,兩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雙眼爆凸,生生被止住了下撲勢頭,被一腳蹬出足足兩三米遠,噗通一聲落在地上,一個個捂著肚子翻滾,嘴裡嚎的就跟殺豬一樣。
「我勒個去的,這丫頭深藏不露啊,兔子蹬鷹,用的好,有點兒神來之筆的意思,喂,我說胖子,我看你這回是白忙了,就她這身手,估計我是沒啥出場的機會嘍。」舒舒服服躺下,揶揄看向一旁先是一愣隨即又一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模樣的胖子。
「那可未必,你不覺得這兩個只是嘍啰,真正的大角兒這才登場。」胖子指了指不遠處被嘩啦啦分開的人群,高矮胖瘦四個面戴面具的男人走了出來,「氣勢凝沉,步幅沉穩,一看就知道是高手,顏家那丫頭功夫打打小流氓還勉強看得過去,對付這四個,難啊。」
「算你狠。」送了胖子一大大中指,一拍地面,人已經如離弦之箭、投林之燕沖了出去,雖說嘴裡不在乎,可畢竟白小娘顏丹卿和丫頭長得太像,眼看她哭的梨花帶雨,稍稍就要羊落虎口,心裡怎能沒有起伏,正所謂愛屋及烏,自從愛上了她,全世界便都是她的模樣。
人在半空,銀白鬼面扣在臉上,凌空一個筋斗穩穩落在顏丹卿身上,擋住最先衝來的一人,頭上戴著一副虎頭面具,吊睛白額,闊口咧腮,這人也是生的人高馬大,在人群里就跟羊群里出了個駱駝似的,高人一頭猛人一背,衝到近前也不廢話,抬手就是一記劈拳砸了下來,呼呼掛動風聲,隱隱竟真有虎嘯山林的威勢。
「還真是個高手。」翻掌架住一記虎形劈拳,當胸一拳搶中線轟了出去,逼退虎面猛男,後退一步將顏丹卿護在身後緩緩撤去,現在可不是好勇鬥狠的時候,救人要緊,只要護著顏丹卿安全離開,那我的任務也就完成,剩下的就看那無良死胖子怎麼布局落子了。
虎面猛男一退,人再次前撲,雙臂張開,同樣如餓虎撲食,可這虎面猛男比剛剛那兩個小嘍啰就不知道生猛了多少倍,十指如鉤搭向肩膀,一旦被抓住,左右用力就跟撕燒雞一樣能把人活撕了…